与此同时,青云街东角的王府内。
赵衍一脸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支着头,右手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块温润的玉佩。
他那双美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放眼望去,朝堂上的半数文武百官正七嘴八舌地谈论着那位传说中的神女,言语之间尽是赞美和崇拜之词。
然而,这些话对于赵衍来说却如同耳旁风一般,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相反,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神女?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女子罢了。”
他根本不相信什么神女,更不屑于去争夺。
“衍儿,”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赵衍。
赵衍抬头,看到他的父皇,洪孝帝正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威严。
“父皇。”赵衍敷衍的叫了一句,但依旧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未动分毫。
“无论这神女是否真的有能力,我们大承国必须得到。燕宁和翊国,都对此虎视眈眈,神女不能落在它处,你可明白。”洪孝帝语气不容置疑。
赵衍心中嗤笑一声,随后应道:“儿臣知道了。”他恭敬地低下头,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
不过比起那所谓的神女,他现在倒是觉得现在的乐安郡主更有意思些,只可惜那女子的心里似乎只有那姜之焕。
“赵淮也快回来了,不要让南承一族取得先机。”洪孝帝继续吩咐道。
赵衍听后,又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而在那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摘星楼的最顶层,有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窗边。
此人身上穿着一袭华丽无比的服饰,衣袂飘飘间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他的面庞犹如精心雕琢而成一般,棱角分明且线条硬朗,剑眉星目之下高挺的鼻梁更显其英气逼人,微翘的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此刻,这位面容俊朗的男子正双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地站立在那里,深邃而锐利的目光俯瞰着楼下那片喧闹嘈杂的人群。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吸引男子过多的注意力,他只是微微眯起双眼,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
此人正是赵淮,大承国前太子。
“神女……”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些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低眸看向摘星楼中央,那个被众人瞩目的神女,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城外景阳驿外,一辆华丽的车马静静停驻,似是从画中走来。
车身乃是用上好的檀木打造,纹理细腻如丝绢,其上精心雕刻着繁美的花纹,或为展翅的凤凰,身姿婀娜、羽翎栩栩如生;或为奔腾的祥龙,龙鳞细密、气势磅礴。
每一处雕刻都镶嵌着金丝银线,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星辰下凡。车帘是用五彩绸缎织就,薄如蝉翼却又坚韧非常,绣着的奇花异卉仿若带着芬芳,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拉车的骏马更是神骏非凡。马身上的鬃毛如同黑色的绸缎般顺滑闪亮,每一根都散发着健康的光泽。马头上的辔头是纯金打造,镶嵌着宝石,红蓝绿紫交相辉映,折射出的光芒晃人眼目。马具上装饰着精美的玉佩,随着马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仙乐。
而如今的景阳驿经上次之事后,早已墙壁斑驳。昔日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衰败与荒凉。
大门紧闭,门上的朱漆剥落,显得黯淡无光。周围的杂草丛生,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站内的房屋也破旧不堪,窗户破碎,门扇摇摇欲坠。庭院中的石板路布满青苔,仿佛很久没有人踏足。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废弃的杂物,更加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华阳长公主赵秦端坐在马车内,紫檀木窗棂雕花的帘后,她的目光幽深,波澜不惊。
“公主,您这次提前回京,是当心郡主?”紫菱试探性地问道。
赵秦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月儿,该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她知道。”
“公主说的是,只是阿月真能接受这真相?”紫菱问道。
赵秦笑了笑,“自然。我叶姬的孩子,自然能够抵过这些风霜。我姽姬一族不容易,人丁稀薄,又有诅咒在身。阿菱,你知道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如若不用秘术换魂延续性命,恐怕我姽姬一族早就没有了。”
马车轱辘声在静谧的夜晚响起,破败的驿站外,荒草丛生,残垣断壁。
“把帘子放下。”赵秦吩咐。
紫菱依言放下帘子,马车内顿时暗了许多。
“这神女安排得没什么差错?”赵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无错,现在京都城内的各方势力都对此趋之若鹜。”紫菱回道。
“ 这神女虽说只是个幌子,但也是我们倾姽姬族的力量培养而成,自然是不差的。原想着月儿借着赵绵绵的身体重生,自然会在京都掀起一番波澜,到时候打破了京都的平衡,我姽姬一族自然能在凤越大陆占有一席之地。只可惜她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有姽姬秘术在手,却只想着明哲保身。”
“公主说的是,原想着通过景阳驿一事,让姽姬秘术再现,便能让宫里的那位出手,想不到她是真沉得住气。”紫菱说道。
“阿月行事太稳,连对付尸塔也未动用姽姬秘术,而齐鸢这人向来能忍,若不是真的伤了筋骨,她是不会出面的,再说她现在拉拢南承周氏,势力也日渐庞大,我们还得小心应付才是。”赵秦冷声说道。
“是,公主,只是回京以后,您要如何和阿月述说这些事,虽您一直在她身后护着她,但自您生下她,您就没在她面前出现过,恐怕是……”紫菱担忧道。
“放心吧,我不会一开始就和她提起,你看她扮演那赵绵绵不也得心应手,这事不急,无论是叶姬和雾月姬,还是赵秦和赵绵绵,我们一样是母女。”
赵秦掀起帘子,再次看向破败的景阳驿,目光悠远。
“我这一生,经历了太多腥风血雨。但无论如何,我定是要护着我这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