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月姬向后看去,只见那牢笼中的老虎已经被渐渐放了出来,咆哮的望向众人。
而此时赵衍早已不见了人影。
人群也在这时彻底炸开了锅,只是没有人的手中有可以防备的武器,只能任由着那猛虎肆虐。
有些功夫傍身的人,还能勉强抵御,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只能活生生的命丧虎口。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随着那猛虎的撕咬,周围都是断臂残血。残碎的肢体溅得到处都是,地上的草木早已被染成了血色。
好在两人所在巨石之上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地方,才使得他们有了藏身之所。
而他们对面的那块巨石上已是人满为患,只要幸存下来的人,都跑去了那里。不过僧多粥少,即便那块石头巨大,也无法容纳那么多人,很多人在攀爬的过程中就已经被挤落下来,直接落于石下的猛虎口中。也有些人未被击落,而是被蜂拥而来的人踩在了脚下。
远远望去,甚至能从石缝中看到渗出的血浆。
看到此景,方羡予不禁感叹道:“幸好听了你的,要是选了那块,恐怕我俩都悬了。话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选择那边。”
“就如你刚刚的想法一样,那边石头更加的大,也更容易上去。在那样危急的时刻,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基本上都是跟着别人在走。”
方羡予认同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赵衍真的太狠了,光天化日下,就这样夺人性命,他真不怕皇上怪罪吗?”
而雾月姬却说道:“你以为北海郡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可不会遵循什么道德法纪,弱肉强食得蛮荒之地。如若真如赵衍所言,这些人是他的仇人,那丧于虎口也使是轻的了。”
方羡予疑惑,“为何这般说?”
“蛮荒之地,食人肉喝人血,要是吃不完啊,今天剁你一条胳膊,明天断你一腿,就这样养着你,你可怕?”雾月姬故作惊恐的说着,不过这也是上世的时候,听别人所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她没去过,所以她也无法知晓。
“如若真像你说的这般,那方才的王大人就是劝说赵衍去北海郡的主力,那岂不是死有余辜。毕竟那个时候的赵衍也只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竟要他待在那样的环境中…也的确是…”
而此时的雾月姬却向着方羡予比了个“嘘”的手势,她用手指了指外面,方羡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他刚刚所提及的那个王大人,他的身后跟了一群人,正是血浴司中的人。
只见他们攀爬上来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副后怕的模样。
“亏得没有跟那群人一同去那个方向。”
“是啊,幸好我爬得快,虽说这块石头难爬了一点,但也好过丢了性命不是吗?”
“就是。你说这赵衍为什么要抓我们血浴司的人?”
“你是忘了吗,这赵衍在去北海之前,就待在我们血浴司,也受过不少刑,这你都忘了?”
“可那是上面的命令,关我们什么事,再说给他下毒,让他不能动弹的是毒师,抓我们这些小喽啰算怎么回事。”
“你可拉倒吧,那些毒师早就在我们之前就被虐死了。我们虽说现在也是九死一生,但总好过被人当成食物吃了吧。”
“你指的是?”
“你忘了,他可是从北海回来的,能从那种地方回来的人,哪个不疯魔。”
“说的也是。”
血浴司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的甚欢,差点忘了他们下面还有这猛虎在那虎视眈眈,直至那嘶吼的声音传来,才让他们止了声。
不过也没过多久,那老虎的声音和对面巨石上的人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也就是在这时,王全才悠悠说道:“只要熬过这夜,待到天明就好了。”
而血浴司的人却说道:“王大将军,你平时不是以英勇著称,怎么,这遇到危险比谁都跑得快,也不怕出去之后被世人耻笑吗?”
此时的王全面色一僵,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觉得你血浴司中又是什么好人吗,恶心残暴,这样的部门早就不应该有了。”
“欸,你这死老头你在说什么?这血浴司可是由皇上亲设,又有着郑贵妃撑腰,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然而此话一出,血浴司中的其他人立马拉住了他,而开口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立马止住了嘴。
之后的王全也未再说话,至此之后,这巨石之上,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而猫在石角的方羡予则是对着雾月姬做了一个口型:狗咬狗。
雾月姬会心一笑,然后在她的手掌上比划到:你说的对。
师徒俩一唱一和开始无声的吐槽起对面之人。而吐槽着吐槽着 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便写到:你可听说过郑妃?
方羡予扬起脑袋思索片刻后,学着她的样子在掌心写到:皇上宠妃,其余不知。
雾月姬疑惑,她进血浴司后,有段时间确实听到过一些女子的声音,不过当时她已被毒得晕头转向晕头转向,只以为是自已出现了幻觉,而如今听血浴司的人,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想了起来。
她继续写到:郑妃是什么时候成为妃子 之前她的身份
吴柏远写到:三年前 具体身份不详
此时的雾月姬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竟又是宫中。会姽姬之术的人是皇后身边的人,而这血浴司背后之人,又是皇上的妃子。看来这大承国的皇宫之中,真是好生热闹,竟藏了这么多人。
以前她姽姬族的身份是明,导致她多受制于人。如今风水轮流转,这明暗也该换换。她倒是要看看前世究竟是谁人做的局。
而此时的方羡予则是轻轻的拍了拍雾月姬的肩膀,待她回过神来,只见他在掌心写到:大将军怎么还不来?
雾月姬语塞,虽说那姜之焕的能力卓然,但也不见得她就没有能力带他走出这片山坳,只是还需等待个时机罢了。然而她的这个徒弟,只要一没事,就问姜之焕来没来,真是让她头疼。
而此时的姜之焕则是冷着脸在寒风中看着大理寺卿李执。
“这消息为什么不一早报上来?”姜之焕开口道。
李执一脸委屈,“我想着不过是那些斗兽场还有赌坊青楼的人,那些人有的还是些黑户,自然是消失几个也无所谓。谁料竟和乐安郡主失踪有关。小人失察,还望大将军恕罪。”
而此时萧慕已从大理寺的牢狱中走了出来,他把卷宗递给姜之焕,道:“将军那些人的口供已收录好,也已圈定好大致的范围,现在可以出发了。”
姜之焕闻言,翻身上马,便朝着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