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后,雾月姬朝着屋外走去。只见十七被行院内的侍女堵在门口。
“我真有急事。”十七有些着急的喊道。
然侍女也只是淡淡的说:“这位姑娘,若不是你拿着郡主府的腰牌,侍卫也断不会放你进来,只是将军交代让郡主好好休息,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见,待郡主睡醒,我们自会禀报,还请姑娘到偏殿等候。
十七听她这样说,也只能急得在一旁跺脚。
看到这样的情况,雾月姬加快了步伐来到十七身边,对着行院内的侍女道,“你们先出去吧。”
待把侍女们都支走,雾月姬拉住十七,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十七穿着粉色齐胸襦裙,但此刻,她的汗水已经把她的前襟浸湿了。只听她着急的开了口,“郡主,沈护卫,她被…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雾月姬的眉头微蹙,问道:“带走她的人可说是为何?”
十七摇摇头,“并没有说是为何,大理寺来了好些人,直接就到府中把人带走了。不过我听到了他们提到了靖王,我觉得势头不对,这才来找郡主。”
雾月姬心中疑惑,靖王府的人抓沈青翌干嘛,就算靖王府的嘉诚郡主与她不合,但这突然抓沈护卫,用的还是大理寺的人,不免让她觉得奇怪。
想了想,她转身返回竹屋中,拿了笔墨纸砚在案台上写着东西。
一旁十七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未打扰,只是默默的候在一旁。她读书不多,认识的字也不是很多,只是瞟见了粥铺两字。
很快,雾月姬便把纸张拿起,轻轻一吹,随后卷起,递给了十七,“你拿着这个,去找刚刚的侍女,让她带你去找大将军,然后把这个纸条交于他,他看到后,自会知道怎么做。”
十七把纸条好好收起,道:“那郡主呢?”
雾月姬缓缓收起笔墨,“自然是去大理寺要人。”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沈青翌出身将门,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女儿,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今日之事,大概也是冲着她来的。
而十七却是有些担忧的道:“那郡主是要独自去吗,要不还是先去找大将军。”
雾月姬看着十七,宠溺一笑,“十七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便是。”
话必,雾月姬没再耽搁,径直的出了竹屋。
而刚出别院,就看见方羡予驾着马车等候在门外。
“郡主,我已等候多时,还请上车吧。”
雾月姬看着方羡予,问道:“大将军让你等候在这的?”
方羡予咧着嘴笑了笑,却是摇了摇头,“将军未说,只是将军让我保护郡主的安危,我自然是要尽忠职守。刚刚看到那小丫头匆匆来这里,我便知有事,所以便在这等着了。郡主要去哪里,吩咐便是。”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雾月姬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随后上了车。
这马车的行速本就比寻常的马车要快,也不知为何,此时的雾月姬感觉方羡予似是又打开了什么机关,让这马车的行速更快上了许多。
没过一会,两人便已到了大理寺的门口,只见乐安郡主府的一众奴仆等候在外,还有一些围观的百姓。
乐安郡主府的薛管家看到雾月姬来后,瞬时迎了上去,“郡主,需不需要通知长公主。”
薛熊已年过半百,头发也有些许白发,但因做事老成,办事周到,便聘来为郡主府做事。
雾月姬来到郡主府只见过一些杂役,今日也是她第一次见郡主府的管家。好在之前她就让十七打探过郡主府的基本情况,所以她也不至于认不出。
只听她道:“薛管家照顾好郡主府便是。”
薛熊长得和蔼,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会眯成一条缝,他恭敬的回道:“谨遵郡主之命。只是还有件事,老奴要禀于郡主。”
“何事?”雾月姬抬眸。
“靖王府来人带走了沈护卫的一箱衣服,也不知是为何。”
雾月姬听后,点了点头,随后未再多说什么,便带着方羡予进了大理寺。
然而雾月姬刚踏入大理寺的大门,就看见厅中满身是血的沈青翌,此时的她被人压在地上,又要用刑。
“住手。”雾月姬一口喝住。
举起棍棒的侍卒被她这样一喝,登时就停住了手,那棍棒就这样高高的停悬在半空中。
大理寺卿李执看到所来之人是乐安郡主后,也从堂上下来,施礼道:“下官参见乐安郡主。”
雾月姬早在马车上就换了宫装,锦罗玉衣,珠光宝气。这一套宫装还是在余家镇之时,她所换下的,想不到姜之焕竟把它洗净后置于马车之上。
原本她对穿着也无甚在意,毕竟她现在用的是赵绵绵的身体,是货真价实的乐安郡主,即便是现在来个滴血验亲,她也是不怕的,更何况是穿着。
不过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这样一装扮,倒是更显皇室威严,在这样的场合也颇为合适。
而跪在地上的沈青翌在见到雾月姬后,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困惑,“郡主?”
雾月姬浅浅的扫了她一眼后,随后便端起架子,看向大理寺卿,问道:“李大人,这是何意啊,好端端的从我郡主府带人?”
李执年近四十,但保养得极好,脸上看不到什么褶子,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依旧会有许多皱纹。只听他缓缓说道:“乐安郡主勿怪,实在是你府中的护卫所犯之事…是…”
雾月姬蹙起眉头,道:“李寺卿有话直说便是。”
“沈护卫她竟想杀靖国府世子,所以下官才去抓的人。”
雾月姬听后,看向沈青翌,然而此时的沈青翌却是面不改色,没有一丝想要辩解之意。
看着沈青翌那视死如归的表情,这让雾月姬的心中也产生了疑惑。
难道沈青翌真想杀靖王世子?可这又是为何?
但无论如何,她现在也不能把人放在大理寺。一来这沈青翌是她郡主府的人,岂能让人随便囚禁,二来她所探查的姽姬一事还需要从沈青翌下手,所以她无论如何也需把沈青翌带回府中,再做安排。
想了想,她开口道:“这沈护卫和这靖王府能有什么干系,想来也是误会,不如就让我把她带回府中问清楚,也好让你和靖王府交代,不是吗?”
李执那张和颜悦色的脸上,突然挂起了难堪,“这…”
雾月姬看他这样一副表情后,她立即换了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说:“其实李大人也无需这般为难,我也知你的难处。如若靖王府的人问起,你大可把罪责,都推到我的头上。我的行事做派,京都城中人人皆知,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你的不是。”
随后雾月姬看了看四周,接着道:“大理寺向来清廉,我看这院落这膳食早该改善改善。如若今日大人行个方便,明日我将送上万两黄金,以充大理寺中公,不知大人觉得如何?”
李执执掌大理寺印多年,自然知道私收贿赂乃是重罪。连忙道:“郡主说笑了。”
雾月姬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我知道大人当心什么,怕这钱名不正言不顺?”
雾月姬浅笑一声,随后说道:“大人无需担忧,这钱自然不会明晃晃的由这大理寺的门直接抬入,自然是要由户部拨至大理寺。”
李执一听,心里也打起了算盘。别人给的,他或许不敢收,但若是这钱出自乐安郡主府,那就另当别论了。
且不说乐安郡主身份贵重,又有着长公主撑腰,可谓是腰缠万贯。乐安郡主也有着皇室的身份,说到底这自家钱放入自家的口袋,也无伤大雅。
而乐安郡主和靖王他都不敢得罪,这神仙打架,他偏要摊什么热闹。
如今这乐安郡主让他把责任全部推出去,还要补贴大理寺,这钱嘛,不要白不要。就算细查,也是户部拨来的,又与他何干,想到这,他脸上又起了堆笑,回道:“既然如此,那下官…”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女声便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