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旧在下着,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而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两颗曾经受伤的心,却因为一次意外的相遇而渐渐靠近…… “一般而言,借衣还衣,洗之而后归,是人之常情。然而,像洛苏逸这样,毫无客套,直言不讳之人,宋雨却是首次遇见。她站在那儿,望着洛苏逸,心中五味杂陈,除了尴尬地回应一个“好”字,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她更不明白,为何洛苏逸会跟着她下车,难道仅仅是为了提醒她,衣服要洗净再还?
这份郑重其事,让宋雨有些哭笑不得。她指了指已经远去的车影,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言辞,只得喃喃自语:“车,已经走了。”
洛苏逸没有回头,仿佛那辆车的离去,与他无关。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教师苑,坐落在一条繁忙的马路中央,两旁每隔十米便有一棵大树挺立。然而,在这个隆冬时节,树叶早已落尽,寒风肆虐,即便这里并非风口,宋雨仍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她穿着改良版的阔腿裤和宽松的水桶羽绒服,却依然无法抵挡那股从心底升起的寒意。
就在她双腿几乎要被冻僵的时候,洛苏逸终于打破了沉默:“你今天生日?”
宋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在车里,母亲打电话来时,她不小心将手机听筒音量开得太大,坐在一旁的洛苏逸竟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是的。”
“一月一号?”洛苏逸继续追问。
宋雨心中不禁有些纳闷,自已的听筒音量难道真的开得那么大吗?听洛苏逸的语气,似乎连电话里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她觉得这种行为颇为不礼貌,但好在并未侵犯她的隐私,于是她再次点了点头:“是的,刚好是元旦。”
“阳历吗?”洛苏逸又问。
宋雨被他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全国人民元旦不都是过阳历吗?难道洛苏逸家有什么特殊的习俗,过阴历元旦?她虽然心中疑惑,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道:“是的,阳历。”
然而,洛苏逸的问题并未就此结束:“那你还有别的生日吗?”
宋雨觉得洛苏逸的问题简直荒谬至极。她怀疑他是不是坐车坐久了,脑子有些不清醒,或者是在报复自已之前对他的无礼。她努力保持微笑,但声音已经有些不悦:“没有,洛医生要是没别的事,我先上楼了。”
洛苏逸似乎有些着急,他伸手拉住了宋雨的胳膊:“你好好想想,真的就一个生日吗?”
宋雨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恼火。她用力甩了甩胳膊,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但洛苏逸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紧紧抓着不放。她的眉头紧锁,语气也变得不再礼貌:“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之前怼你的事情?”
洛苏逸一脸茫然:“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小区拐角处走了出来。她可能是去买早点,也可能是去买菜。宋雨没有细看,但在这个小区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她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和洛苏逸拉拉扯扯,于是又使劲抽了抽胳膊:“生日这种事情,你会有两个吗?”
洛苏逸终于松开了手。宋雨迅速将胳膊抽回来,插进了兜里。她的语气更加郁闷和不耐烦:“你妈今天把你生下来后,明天你还能回到她肚子里让她再生一遍吗?过两个生日?”
这句话听起来非常不礼貌,甚至有些刺耳。宋雨可能是被即将走到小区门口并已经注意到他们的那个女人给弄得急了,她急于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却找不到更合适的表达方式。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解释得文雅一些,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不是宋雨吗?”那个女人突然大声喊道,“今儿没上班啊?”
宋雨暗暗咬了咬牙。她转过身来,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张阿姨呀,这么早是去买菜吗?”
“可不是吗,今儿不是过节吗?你孙老师非要吃韭菜盒子,我赶早去市场看看有没有新鲜的。”张阿姨说着,眼睛一直往宋雨身后的洛苏逸身上瞟,“你这是一大早过来陪爸妈过节?”
宋雨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啊,难得有假,就回来陪陪他们。”
“挺好。”张阿姨的眼睛仿佛粘在了洛苏逸身上,怎么也移不开。她并不觉得自已的举动失礼,反而笑着说,“这天儿挺凉的,你俩赶紧上去吧。”
宋雨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张阿姨已经提着包往前走出好几步了。她再喊住人家解释,又显得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蹙了蹙眉,只得转身狠狠地瞪了洛苏逸一眼。
洛苏逸被她这一瞪弄得莫名其妙。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我说的两个生日,可不是重生一遍。”
宋雨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她明白了洛苏逸的意思,原来他是在问她有没有过阴历生日。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已刚才太过冲动,竟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我没有过阴历生日的习惯,所以只有一个生日。”
洛苏逸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宋雨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不如借此机会和他好好聊聊,消除彼此的隔阂。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上去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