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整个吴用派系的军营犹如被突如其来的暴风席卷,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人人自危,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隐隐的杀气。
自从二皇子赵谨琛以雷霆般的手段展开调查后,刺杀事件迅速掀起了军营内外的轩然大波。整个军营中,除了谢家军以外,其他士兵们不再像往常那样三五成群地闲聊、嬉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沉默与戒备。赵谨琛亲自坐镇,面容冷峻,双目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他下达了一系列严厉的命令,将手下的侍卫和谢凌峰带来的暗线力量调动起来,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排查。
每当夜幕降临,吴用军营内各处火把通明,侍卫们持刀巡逻,严阵以待。营帐之间的走廊上,清脆的铠甲碰撞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不绝于耳。赵谨琛的身影时常出现在不同的营帐中,亲自坐在审讯台前,用那双凌厉的眼睛盯着被捉来的嫌疑人。
**“你昨夜为何离开营帐?”**他冷冷地问,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殿下……末将只是去方便……”那名被拷问的吴用亲信满头大汗,声音颤抖地回答。可赵谨琛并不轻信,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要刺穿对方的谎言。若有丝毫破绽,便会立即叫人按倒审讯,绝不手软。
吴用军中的士兵们几乎是噤若寒蝉,即便是在军营外围站岗的哨兵,听到军帐内的呵斥声和求饶声时,也不由得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生怕被牵连进这场风暴中。**“谁也别想在这场调查中蒙混过关。”**赵谨琛的命令一遍遍传达下去,整个军营如临大敌。
赵谨琛以极为果断的手段在军营内展开彻底清查。他命令侍卫们分批次搜查各个营帐,彻查每一件可能隐藏的武器和可疑的信件。
“把这半年所有进出记录都调出来,再核对一次!”他冷冷吩咐,连夜安排士兵将所有进出军营的人员一一盘查。任何可疑之人都会被立刻带到赵谨琛面前,接受审问。
在军营的操练场上,吴用麾下的士兵被集结起来,接受突击检查。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目光游移不定,生怕自已不经意间露出破绽。整个操练场回荡着严厉的呵斥声与怒喝声:
“站直了!不要动!” “你昨天夜里去了哪里?!”
赵谨琛手下的侍卫们如狼似虎,一字排开,手中握着长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苏烈也不闲着,她身穿护卫装束,配合赵谨琛的行动。她双眼锐利地扫视每一个士兵,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和举动。
“搜!”赵谨琛一声令下,一群侍卫立即冲进各个营帐,将所有角落翻得底朝天。破旧的军帐内被翻得一片狼藉,士兵们只能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拳头,眼中充满了愤懑却又不敢声张。哪怕是将军们的私人营帐,也难逃搜查的命运。几位中层将领脸色阴沉,却不敢当面抗议,生怕自已会成为下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赵谨琛亲自巡视,几次发现士兵在盘问时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他立刻命人拖下去严加拷问。刀光剑影之间,连平日里最放肆的军官也不敢再造次。
与此同时,吴用气得拍案而起。他听闻二皇子竟然以这种雷霆手段大张旗鼓地清查,气得脸色发青。“这个二皇子,好大的胆子!他以为自已能在我的地盘上为所欲为吗?!”
吴用咬牙切齿地怒吼,一脸阴沉,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摔得粉碎。他脸色铁青,眼角不断抽搐。帐内其他的下属都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惹怒这位将军。
孙吉和周谋站在一旁,满脸惶恐地低头不语,生怕再触怒吴用。毕竟这几天,吴用的脾气如同被点燃的炸药,一触即发。军营内的动静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尤其是看到二皇子和谢凌峰那张冷静从容的脸,他更是心头发紧。
“赵谨琛到底想做什么?刺杀他的刺客早就被我解决干净了,现在查也根本查不到证据,他如此兴师动众,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吴用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他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谋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大人请息怒,属下认为,这二皇子查案声势虽然浩大,但他真正的目的恐怕并非只为刺杀之事。”
吴用听到这话,冷冷地盯着周谋,眼中透出一丝疑惑:“哦?你的意思是……”
周谋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二皇子向来心思缜密,他此次如此大张旗鼓查案,表面上是为了追查刺杀真凶,实际上恐怕是在找借口削弱您的力量,查案是假,借机报复是真。尤其是在谢凌峰到来之后,他的动作变得更为频繁,属下担心这不过是他打击异已的借口。”
听到这话,吴用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早就知道,这次二皇子的突然回归并不是单纯为了“视察军营”,这声势浩大的调查背后,恐怕隐藏着更深的目的,赵谨琛没动作的时候他提心吊胆的,现如今他开始行动,反而给了自已一种,终于来了的安定之感。不过,怎么应对呢,吴用焦虑地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对策。
夜色渐深,浓墨般的夜幕悄然笼罩在军营上方,四周静谧得仿佛连风都屏息不动。营帐外的操练场上,白日里士兵们操练时留下的尘土早已沉寂,空气中只余下一丝淡淡的尘土味。军营各处的营帐纷纷熄了灯火,唯有偶尔传来巡逻士兵低声交谈的声音,与远处模糊的犬吠声交织,增添了几分荒凉的肃杀。
然而,在这片逐渐沉睡的营地中,唯有吴用的主帐内依旧灯火通明。高高挂起的灯笼散发出刺眼的橘黄色光芒,将帐内的每一处角落映得清晰无比。烛火在微风中不停跳动,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焦虑。
吴用双眉紧锁,脸色阴沉,书案上的烛光映得他面色愈发苍白疲惫。尽管营帐外早已寂静无声,连一丝人语都听不见,他的心却像被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着,无法平静。连夜紧急商议对策的劳累让他眼中布满血丝,双手不停地在桌案上来回搓动,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军营外的世界已然陷入了静谧,唯有吴用所在的营帐内,仍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紧张气息。外面偶有寒风掠过,吹得帐帘轻轻摆动,影影绰绰的灯光映照在帐幕上,仿佛无形的鬼影在他四周徘徊不去。
此刻,他脑中回荡的全是二皇子彻查一事。他紧盯着桌案上的地图,心中思绪翻涌,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恶!谢凌峰和赵谨琛,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低声喃喃,仿佛这夜幕的深处藏着解不开的迷局。烛火倏地跳跃了一下,投下的影子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狰狞的阴影——如同他心底那挥之不去的焦虑。
吴用几乎整夜未眠,眼睛布满血丝,黑眼圈愈发明显。为了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调查,他不得不多次召集幕僚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即便如此,军营内的动荡却丝毫未见缓和的迹象。尤其是二皇子亲自审讯几名将领之后,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这赵谨琛,简直是来者不善。”吴用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忌惮。他知道,若真让赵谨琛查出些什么,不仅是自已,整个吴江的派系都会受到牵连。想到这里,吴用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更糟糕的是,他嘴角起了几个恼人的水泡,这几天上火愈发严重,一吃辛辣的食物就疼得不行。
昨夜,他本想稍稍闭眼休息片刻,没想到刚合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刺杀失败的刺客被吴江狠心下令处理的场景:那几个戴着面具的刺客倒在血泊中,那几名亲信被处决时的哀嚎,以及吴江派来的人那冷漠无情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倒在血泊中的就是自已。这一切就像梦魇般纠缠着他,令他彻夜难眠。
“该死!”吴用愤恨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心里清楚,虽然刺客的尸体处理得很干净,但只要赵谨琛一直这么查下去,总会有蛛丝马迹被发现。
在吴用再度陷入焦虑时,孙吉和周谋对视一眼,决定再度进言。他们知道,若不尽快平息吴用的怒火,恐怕自已也难逃责罚。
“大人,眼下最紧要的,恐怕还是要设法稳住二皇子。”孙吉试探性地开口。
“稳住?”吴用猛地回头,目光如刀般盯着孙吉,“你是说要去讨好那小子?哼,痴心妄想!”
周谋连忙补充道:“大人,我们并非让您去讨好,而是暂时示弱,以换取喘息之机。待他对您放松警惕,我们就可以伺机除掉他。”
吴用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沉思片刻后,慢慢抬起眼来,盯着周谋的脸,声音压低了几分:“你的意思是——再次刺杀他?”他的语气中充满犹豫,显然还心存顾虑。
“不错,大人。”周谋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上次刺杀虽未成功,但那是因为我们没有抓住最佳的时机。这次不同,如今有卫总兵的投诚,这无疑是我们手中最有力的棋子。”
周谋站在吴用面前,眼神坚定而狡黠。此刻的吴用依旧满脸愁容,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沉闷声响。那声音在空旷的营帐中回荡着,仿佛在不断催促他做出决断。然而,先前的失败让他心有余悸,再次动手的风险,他自然清楚。
周谋见吴用迟迟未下决断,便俯下身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劝说之意:“大人,我们并非让您去一味讨好二皇子,而是暂时示弱,以换取喘息之机。待他对您放松警惕,卫安便能找到机会,将他彻底除掉。”
“卫安?”吴用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光亮。确实,卫安武艺高强,军中除了谢凌峰外几乎无人能与之匹敌。如果能让卫安出手,这一招的成功率将大大提高。再加上二皇子对卫安的信任,完全不会设防,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不过,想到先前的刺杀失败,吴用依旧有些犹豫。他紧紧盯着周谋的脸,沉声问道:“能成吗?上次我动用了那么多人,费尽心机也没能把他干掉。这次这么仓促,能成功的机会只怕更低。”
周谋见吴用语气稍缓,知道有了说服的可能,便加快语速解释:“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次情况不同。卫安既然收了我们的重金,心里自然是动了背叛的念头。而且他年轻气盛,骨子里不服管教。如今二皇子不知道他已叛变,对他还算信任,一旦我们以他为刀,二皇子必然毫无防备。”
他见吴用依旧沉吟不语,便又添上一把火:“更何况,这次行动,我们会提前安排周密,制造出一个最好的刺杀机会。比如,找个由头将谢凌峰支开,让二皇子与卫安独处,届时,卫安突然出手,二皇子必然措手不及。”
吴用听到这里,双眼逐渐亮了起来。周谋的计划虽然冒险,但细想下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只要谢凌峰不在身边,以卫安的武艺和近身之利,刺杀成功的几率将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卫安的背叛可以让此事更具隐蔽性,即便事情败露,也可以将责任全部推到卫安身上,自已则可以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吴用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妙计!真是妙计!周谋,这一次若能成功,我定在吴江大人面前为你请功!”
周谋闻言,赶紧恭敬地拱手,心中却暗自得意。他知道,这次若计划成功,不仅可以铲除二皇子和谢凌峰,更能借此机会进一步稳固自已在吴用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