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烈如约收到了吴江的回信。坐在书桌前,她缓缓展开了吴江的回信。纸页的边角微微泛黄,上面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扫了一眼,脸上仍保持着平静,但心中已是一片冷笑。
信的开头充满了浮夸的赞扬,吴江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甜言蜜语来夸赞她的忠诚与“聪明”。 “凌月小姐果然不负我所托,忠心耿耿,为大局着想,实在是我的得力助手。” 字里行间流露出吴江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她真的成了他手下那只听话的小鹰。
苏烈慢慢地读着,手指轻轻抚过信纸,似乎在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她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吴江的夸赞在她看来不过是遮掩自已真实目的的一层面纱。这封信的真正用意,她再清楚不过。
果然,几句客套话之后,吴江直入主题,开始提出他的要求。信中,吴江要求苏烈继续留在贾府,利用与贾西政的亲密关系,伺机“劝导”贾西政,劝他尽早投靠自已。
“贾丞相如今在朝中举足轻重,若他能主动归顺于我,那么将来我必然能一统天下,所有障碍都将被扫除。而你,凌月小姐,正是这场计划中的关键人物。” 吴江的语气毫不掩饰对权力的渴望,甚至带着一丝强烈的命令意味。
苏烈看着信中的话,忍不住轻轻摇头。“吹枕边风?” 吴江竟然如此天真,认为她可以通过几句“枕边话”来控制贾西政?她心中嗤笑,早已看穿了吴江的自大与狂妄。
信中的最后几句,吴江还试图用利益来诱惑她。他在信尾写道,“若你能促成此事,日后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言下之意是,她若能帮助他得到贾西政的支持,未来必然有她的好处。
苏烈捏紧信纸,纸张在指间微微发出轻响。她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吴江的话让她愈发觉得厌恶。她很清楚,吴江根本不会把她放在心上,更不会真的给她什么“好处”。她在吴江眼里,不过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被抛弃。而贾西政,也不过是他权力路上的一个工具。
她的目光落在信的最后一句话上,“事成之后,凌月小姐必得我重赏。” 苏烈冷冷一笑,缓缓将信折好,放在一旁。
吴江的这封信,不仅暴露了他的野心和自私,还给了苏烈一个可供利用的机会。她打定主意,既然吴江自以为是,轻视她和贾西政,那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份“忠诚”假意为他做事,暗中为自已和贾西政争取更多的时间。
她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思绪飞快运转。吴江的这封信,给了她一个不错的机会去反击。
“吴江,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苏烈轻轻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冷冽而坚定。
苏烈坐在书桌前,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洒在桌上,勾勒出她指尖握笔的纤长影子。她缓缓提起毛笔,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笔尖轻点宣纸的那一瞬,仿佛划开了一道寂静的口子。
她的心绪却并没有那么平静。贾西政的计划已经敲定,而吴江这边,也到了该引他入局的时刻。苏烈知道,自已不仅要让吴江出手解决江南的水患,还要让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为了招揽贾西政,最终把他笼络在自已的掌控之中。
她细细斟酌着词句,笔尖轻柔地在纸上游走:“大人信任重用妾身,妾身感激涕零,唯有更加衷心为大人效力,方能不负大人的恩泽。”
落笔时,她眼底划过一丝冷笑,这种恭敬谦卑的语气不过是吴江最为受用的伪装。写到这里,她顿了顿,抬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院子里,远处的鸟儿啁啾,似乎一切都如此宁静。
可她知道,远在京城之外的江南,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贾西政为此心力交瘁。她低下头,继续提笔:“贾丞相果然如传言所说,不近酒色,不好钱财,妾身几番暗示大人有意招揽,奈何他只忧心江南水患,日日对着求援折子发愁,妾身虽尽力劝说,却终究无法撼动他的心思。”
笔锋略微一顿,墨痕在纸上凝滞,苏烈的唇角勾起一丝冷意。她描绘出的贾西政,像极了一个为民忧愁的“无能书生”,意图引导吴江低估贾西政的难度。她继续下笔:“妾身有一计,若大人不妨派人帮他处理江南水患的事,贾丞相定会心生感激。如此一来,他既能体会到大人的手段与魄力,也能在忧心百姓之际感受大人对天下苍生的关怀。”
这一计谋,表面是为贾西政解忧,实际上却是将他困在吴江的权谋之中。她对吴江的了解已经极为透彻,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这个提议,而她也正是需要吴江迈出这一步。
写到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稳稳落下最后的字句:“妾身愿为大人分忧,必竭尽全力为大人策划,助大人早日实现大业。”
将笔搁在笔架上,苏烈起身,双手将写好的信纸对折,细心地放入信封中,封好之后,她走到窗前,窗外微风轻拂,带着早春的温暖。
她伸手唤了一声,一只鸽子立刻从屋檐下轻轻跃上她的手臂。鸽子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仿佛能察觉到主人的思绪。苏烈柔声道:“小家伙,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她将信件仔细地绑在鸽子的腿上,动作轻柔而利落。
抚摸了一下鸽子柔顺的羽毛,苏烈稍稍退后一步,将鸽子轻轻抛向天空。鸽子立刻振翅而起,翅膀在阳光中闪烁,带着信件,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苏烈目送着信鸽远去,心里涌起一丝满足。她相信,这封信足以引吴江动手,而她在这场棋局中,又迈出了稳妥的一步。光线再次照在她脸上,映出淡淡的光影,她微微一笑,整个人都显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