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烈那边的温馨形成鲜明对比,贾西政的日子却可谓是如履薄冰。这几日,关于他“迷恋花魁凌月”的流言四处流传,犹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京城的官场和权贵圈。谣言不受控制地发酵,越来越多的版本满天飞,甚至让天子都听闻了这些八卦。
贾丞相曾是天子的老师。当年他年少成名,状元及第,一举夺魁,风光无两。因才学出众,他被安排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做老师。然而,为了不让人因他的年轻而轻视他,贾西政刻意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老学究形象,与太子的关系始终保持着尊敬却疏离的距离。然而太子天性好玩乐,而贾西政的严谨作风与此格格不入,使得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亲近。
即使后来太子登基为皇,贾西政身为丞相,多年来辅佐朝政,他们之间的微妙隔阂依然存在。天子虽然对贾西政尊敬有加,却总觉得他过于死板,不易亲近。
然而,这一次的谣言,却出乎意料地引起了天子的兴趣。
近侍在天子面前斟酌着话语,轻声提到贾丞相“迷恋花魁凌月”的事情。原本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想趁机在天子面前抹黑贾西政的形象,打击他的威望。但天子的反应却让人意外。他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反而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觉得这传闻有趣得很。
“老师竟也有这般一面,倒是让朕看到了些许‘人味’。”天子笑着感叹道,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轻松。
天子从小就被贾西政的严肃形象所笼罩,敬而远之。如今得知贾丞相竟会因一介青楼女子而动情,甚至因为嫉妒将女子软禁在府中,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亲近感。“原来,老师也会有情感,也会有欲望。”天子心想,甚至觉得贾西政这一面多了一分平易近人的色彩。
尽管谣言在官员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暗地里指指点点,但在天子看来,这反倒让他对贾西政产生了更多的柔和情感。原本因为严谨而疏远的关系,竟因此事让天子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感到老师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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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下朝,天子特意留下了贾丞相去偏殿议事。此举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各位大臣纷纷议论,许多人猜测贾丞相可能要在偏殿中被天子训斥,毕竟关于他“迷恋花魁凌月”的谣言已传得满城风雨,甚至惊动了皇上。
朝臣中,陆子铭的反应尤为明显。他本就是那位暗中买通近侍,在天子面前给贾西政“上眼药”的人。看到贾丞相被天子单独留下,陆子铭心中大感痛快,认为自已的计划已见成效。此刻,他的脸上难掩得意之色,仿佛能想象到贾西政在偏殿中被训斥的模样。
“果然,天子是不会轻易放过他这种不知分寸的人。”陆子铭心中暗自冷笑。自从谣言开始发酵,他便时刻关注着贾西政的动向,生怕这位老对手不受影响。而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其实,陆子铭的心态颇为复杂。事实上,正是他当年亲手将凌月推向绝望的处境。那时,凌月将他视作最后的救命稻草,对他满满情意,满怀期待地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可他却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她,将她抛弃于困境中不闻不问。他的残忍一度让凌月坠入绝望的深渊。
可如今,当陆子铭听到贾西政对凌月的“深情”传闻时,他竟感到心中燃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妒火。凌月,那个曾经他视若无物的女子,竟能让贾西政如此“痴迷”,甚至为她付出名声,甘愿忍受朝堂的非议?这让陆子铭的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和嫉妒。
陆子铭内心的复杂情绪如同一团纠结的乱麻,他不愿相信,有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为了所谓的感情,连官声和前途都不顾。他从不认为感情能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回想当初,陆子铭对凌月的无情抛弃,正是出于对自身名声的考虑。那时,他宁愿无情拒绝那个满怀期待的女子,也不愿让自已的仕途受到半点影响。在他看来,即使他们之间年少青梅竹马的感情再深也抵不过他自已的前途。凌月不过是个被命运遗弃的女子,毫无利用价值。
然而,如今的局面让陆子铭心中无法平静。他无法理解,贾西政这个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会为一个青楼女子付出如此多,甚至甘愿冒着损害自已名声的风险。陆子铭越想越觉得,贾西政的行为仿佛在无形之中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我当年不惜一切代价维护的名声,贾西政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放下?”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仿佛贾西政的行为揭开了他内心深处一直试图隐藏的某种弱点。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感到羞耻和挫败。
贾西政的举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当年为了保住名声而作出的残酷决定,仿佛是在告诉他:你不过是个懦夫,而我可以为了情义,放弃一切。
这种羞辱感让陆子铭暗自记恨起了贾西政。他越想越不甘心,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贾西政,你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他不愿承认自已对凌月的心境早已变了,也不愿面对自已为何如此在意贾西政与凌月的关系。于是,他选择以阴暗的手段暗中使绊子,试图在天子面前抹黑贾西政,以此寻求心理上的胜利。
眼看贾丞相被天子单独留下,陆子铭心中的窃喜无以言表。他暗自得意地想:“贾西政,你以为情谊就能抵得过代价吗?我倒要看看这回在天子面前你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