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西政的眉头微微皱起,双手交叠放在书桌上,神情有些凝重。他思索片刻,低声说道:“现在军中群龙无首,你大哥的死讯几乎无人知晓。即便是吴江,他也只知道你哥哥病重,并且在流放途中遭遇重伤。他应该还没有完全掌握具体的消息,若以养病为借口的话,我们还能拖延一阵。”
苏烈听着,微微点头,但她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思索着更深远的策略。
“不过,”贾西政继续说道,语气更加沉稳了一些,“时日不宜拖得太久。军中众人心思浮动,虽然表面上看风平浪静,但吴江安插在军中的人蠢蠢欲动试图夺权。目前我收到的消息还是谢家旧部的掌控力较大,但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形势有变,到时候便不好再控制局面了。”
苏烈心中明白,贾西政的担忧不无道理。谢家在军中根基深厚,但是吴江安排的人更是有朝中众多大臣的支持。如今谢家岛台军中人心浮动。如果迟迟不见谢家人,即使现下军中的人再忠心也抵不过时间和利益。
“我明白,”她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现在我们只能先以拖待变。贾大人,你需配合我这场戏,吴江让你纳我为妾,这不过是他试探你是否真心。”苏烈冷冷一笑,“他希望我成为你的‘软肋’,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贾西政微微扬眉,眼中透出一丝兴味:“你的意思是,让他以为你已经成为我掌握中的棋子?”
“不错,”苏烈轻轻点了点头,“吴江现在以为自已棋高一着,但只要我们利用好他的自以为是,便能暗中布置,让我能尽快脱身去军中稳住人心。”
贾西政目光微微闪动,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这样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如何确保吴江不会起疑?”
苏烈微微勾起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冷酷:“我自有办法,让吴江以为我已完全臣服于他。”
苏烈坐在书房中,双手交叠在膝上,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快速权衡着眼下的局势。她知道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对贾西政说,特别是关于吴江的洗脑仪和他掌握的科技。这并不是出于对贾西政的不信任,而是因为一旦提及这些,就会牵扯出更多她不愿暴露的秘密。
她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杯沿上,思绪飞速运转。毕竟,洗脑仪的存在属于她无法解释的领域,对于一个古人来说,像贾西政这样老谋深算的官员,纵然见识广博,但面对如此超越时代的事物,他只怕难以接受。甚至,有可能会将其当做某种妖术、诡异的东西,怀疑她的来历。
她暗自冷笑。洗脑仪的痛苦仍在她的脑海中回荡,那种精神被一点点侵蚀、意志被压制的感觉让她几乎想毁了这个装置,但这背后的秘密是绝对不能泄露的。
“毕竟,如何能解释我为何知道这些?”苏烈心中一阵冷意,如果开口,贾西政势必会追问她是如何得知这些关于吴江的“秘密”的,而这个问题,苏烈自已也不愿面对。
她的过去充满了难以向外人言说的隐情,特别是与唐野和原世界有关的一切。即便贾西政是她的盟友,她也不想把这些复杂的真相放在他面前。牵扯得越多,后续的问题就会越复杂,甚至会引起他的怀疑。她不想因此陷入无尽的麻烦和猜忌中。
“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反而让合作的局面更难维持。”苏烈心里清楚,眼下他们要对付的是吴江,而不是去讨论这些超越古代认知的事情。她有自已的计划,贾西政有他的谋划,彼此之间维持目前的合作关系已经足够,没必要给这段脆弱的联盟增加更多不确定因素。
她抬眼望向贾西政,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内心却已经把关于洗脑仪的秘密深深埋藏了下去。
“有些事,”苏烈暗自对自已说道,“不说更好。”
贾西政看着她那笃定的表情,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他早已看出,眼前的这个女子绝非一般人,她不仅仅是谢家贵女,更是一个极具谋略与手腕的强者。
“好,”他最终点了点头,语气沉稳,“我会全力配合你。不过军中的事情,我们仍需尽快安排。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苏烈点头:“贾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让吴江毫无防备之下栽跟头。”说罢沉思了片刻,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依旧温柔:“老爷,若是方便,不如想个借口放出风声将我暂时囚禁在贾府,正好为以后我去军中打下基础。”
贾西政听到这话,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叩动了几下。他当然明白苏烈的意思,但同时也意识到其中的风险。“囚禁你在贾府?虽说可以掩盖你的真实动向,但你可知这会对我的名声带来多大的影响?”他一脸无奈地看着苏烈,心中权衡着利弊。
苏烈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老爷多虑了,我怎么可能不考虑您的官声呢?咱们夫妻一体,当然要顾全大局。”她说着,眼中露出一丝调侃,故意摆出矫揉造作的姿态,作势双手合十,轻声道:“小女子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拜托英明神武的丞相大人帮忙掩护一下了。”
贾西政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意。他轻咳一声,连忙摆手:“凌月姑娘,可别再打趣我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计划,名声什么的,也不必担心。”
苏烈见他答应,满意地勾起唇角,笑容越发明艳。她从容地靠回椅背,眼神里透着一丝轻松,但同时也流露出几分调侃。她知道贾西政本身精明过人,虽然名声对他重要,但他更看重的是利益与权势。此时此刻,他已经同意配合自已,那么接下来的事便有了更多的筹码。
贾西政叹了口气,知道自已再多的顾虑也是多余的。他与苏烈目光对视了片刻,忽然,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书房里回荡。刚才的沉闷气氛仿佛一扫而空,笑声中,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更亲近了几分。
这一刻,他们是并肩而立的盟友,不再仅仅是利益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