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坐在书房里,脸上挂着一副温婉的笑容,心里却冷笑连连。贾西政看似诚心要替谢家洗清冤屈,实际上不过是在借她之手吞并谢家的势力。谢家曾在军中根深蒂固,那可是一个诱人的大饼,他倒真是敢开这么大口。苏烈心里暗道:'这么大的胃口,别撑死自已了。'
不过,她的脸上却丝毫不显内心的嘲讽。她装作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眼神含情脉脉地看向贾西政,轻声道:“贾大人愿意为我谢家洗脱冤屈,小女子自然感激不尽。”苏烈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仿佛真的把贾西政当成了最后的依靠,“只是……吴江势力滔天,我父亲尚且不能幸免于难,大人您有何妙计能对抗这权倾朝野的吴江呢?”
她的话如同一只柔软的绵羊,低头请教一只“老狐狸”,将自已的愚钝和无助演得天衣无缝,又把贾西政高高捧起,正好踩在贾西政的自信上。
贾西政听得十分受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挑,脸上浮现出几分笃定的笑意。他缓缓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带着几分“高瞻远瞩”的得意,缓缓说道:“凌月小姐,这件事已思量许久。我打算纳你为妾,这样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夫君的身份,联合谢家旧部的势力。咱们二打一,岂怕没有手段对付吴江?”
说到这里,贾西政的神情更是笃定,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苏烈,仿佛期待着她会感动地应允。他自以为这一招既能够稳住谢家旧部,又能拉拢她为棋子,简直是一石二鸟。
为了加重自已的“诚意”,他继续说道:“凌月小姐你也无需担忧。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形式而已。我贾西政自认为也算君子,绝不会对你有不轨之举。”
苏烈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不止:'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在她看来,贾西政自作聪明地给自已戴上了“君子”的面具,以为用一场形式婚姻就能收买她。换做寻常深闺女子,或许真会被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打动,以为自已遇到了救自已于水火的良人。可惜,苏烈早已见识过世间最恶劣的人性,她根本不会轻易上当。
更何况,她还有智能助手690的帮助,早就已经将贾西政的背景和意图摸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自已伪装得很好,让贾西政以为自已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家闺秀。而如今,贾西政的真正意图已经被她套出来了,她也不必再继续装柔弱了。
苏烈那双明亮的眼睛缓缓眯起,微笑也逐渐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冽的气场。她静静站起,动作优雅却暗藏凌厉的气势,仿佛瞬间褪去了伪装的温柔。屋内的空气仿佛随着她的动作而凝滞,连茶香也变得刺鼻起来。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贾大人,如今谢家群龙无首,所有势力都在观望,虎视眈眈,恨不得能从谢家这块肥肉上撕下几块。你贾西政不也是如此?你打的无非是谢家军中势力的主意罢了。”
话音未落,她锋芒毕露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贾西政,眼神如利剑般毫不留情。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仿佛她不仅仅是在陈述事实,更是在宣布贾西政的图谋已经被她看穿,赤裸裸地暴露在她面前。苏烈那充满侵略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连身边的烛火也似乎因为她的逼迫而微微颤动。
贾西政刚刚还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从容不迫,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冲击得神色一僵。他看着眼前的苏烈,心里猛地一沉,暗觉不妙。她的气场和刚才温柔顺从的模样判若两人,这一转变打的贾西政措手不及,他不由得心底冒出了一些不祥的预感,不过到底还是朝中老油条了,即使是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强行保持着之前彬彬有礼的一派他君子模样。
苏烈看穿了他强装镇定的表情,只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不过,合作可以。只是…”她顿了顿,说道:“谢家虽然遭此大劫,但还没彻底灭亡,谢家的血脉还在,军中的力量还在,而无论是我苏烈还是谢家,也从来没有做任何人的附庸的打算。”
话音如钉子般牢牢钉进贾西政的心里,每个字都带着坚不可摧的决心。苏烈的目光锐利如刀,寒光一闪而过,仿佛提醒贾西政,她苏烈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小卒子,而是随时准备反戈一击的利刃。
贾西政的后背不由得微微发凉,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前倾,握着茶杯的手指轻微发抖。刚才那自信满满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掌控局势的无力感。
“贾大人,”苏烈的声音再度响起,比先前更显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戏谑,“我们的目标其实狠一致。我为了家仇,注定不惜一切也要杀了吴江老贼。而你呢?你需要的,不过是一把能为你清除掌控朝局最大障碍的刀。”
苏烈边说边慢慢走向贾西政,每一步都轻巧无声,却让贾西政心里的不安愈加深重。她的脚步仿佛踩在他的心脏上,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力,逼迫他面对自已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欲望和焦虑。
她缓缓俯下身来,微微凑近贾西政,声音低沉而又直白:“你贵为当朝丞相,却没有实权,大权旁落。在朝堂上如此憋屈,你甘心?看着吴江老贼的威势如日中天,文官们个个都被他搜罗了起来为他所用,你可是身为名义上文官之首的贾丞相,那老贼这般羞辱于你,岂止让你寝食难安?你是不是也恨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亲手除掉他?”
她的声音宛如恶魔低语,一字一句精准地挑动着贾西政内心最深处的情绪。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粗重,胸口急促起伏,仿佛心底被打开了一道裂缝,情绪如开闸的洪水般涌出,难以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