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格外浓黑,已是三更天,除去打更的人,大街小巷几乎都已经陷入的沉静。
溶月也盖着被子,沉沉的睡过去,睡梦中似乎还挺甜美的,勾起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她梦见了弟弟高中,他们的日子和和美美 ,她在给弟弟找个妻子,琴瑟和鸣,实在是让她满足得不得了。
似乎整个京城都很安静,每个人都在甜美的睡梦中,丝毫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的大理寺也十分的寂静,这种寂静,就像是死静。
没有人敢出半个声音,也没有人敢喘粗气。
大庭外面,站着无数人,有侍卫,也有本该在科考的考生们。溶珩也在里面。
眼里的困倦达到了极致,但是此时没人睡得着,他们已经考完了,明天就能回去,却在今晚还未入睡就被人带来这了。
溶珩知道这是哪里,就算没去过,读过书的都有了解过这里,毕竟有些科考生得举的都有被分配在此处的。
这里除了当值的官人,就属犯人最多,科考还未出结果,他们也不可能都被分到此处,那么带他们来这里是什么事?
只可能是不好的事,浓浓的不安在溶珩心底里面旋开。
“太子驾到!”太监细长的声响,众生皆低着头行礼。
不经意间,溶珩抬头瞧了一眼,这一眼,就吓得不轻。
这不是阿姐的那位患者吗?他居然是太子!
“太子殿下,冤枉啊!考生怎么可能会作弊,太子殿下!”陈槿安刚到,就有人上前跪着,求饶。
陈槿安看都不看眼前跪着的人,他一早就查清了,这人和怀王是一起的。
薄唇扯了扯。“杀了。”
瞬间,地上只有一堆血,刚刚的求饶声没有了,现在变得更寂静,有的人是害怕牵连自已不敢出声音,还有的人是心虚。
容不得思考,溶珩头低的很低,只希望陈槿安没注意到他,回去后他要带着姐姐赶紧离开,刚刚见他如此心狠手辣,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这么一想,溶珩背后全是冷汗,且不说他们知道太子之前受伤了,还不让人知道,想来京城里是有什么风波要来了。
像他们这种平民百姓是斗不过他们的。
念头刚想好,溶珩就看见眼前出现一双黑鞋,他颤巍巍的抬头看过去,只见那当今太子邪魅的嘴角勾起。
……
溶月一早起来,就被人告知弟弟被抓进大理寺,她一下子就慌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去大理寺。
路过公告处,溶月看过去,上面写着主考官翰林院士泄题,被抓起来,其余相关人等接被抓进大理寺,等候发落。
上面的相关人等还写了溶珩的名字,溶月脸色刷白。
她下意识就是被人陷害了,溶珩怎么可能会去找题目呢?他才华横溢,何况他从小就是被教为正直不公之人。
因常年给弟弟买药养身子,溶月的积蓄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没有,将手里仅剩的也给了大理寺,这才争取到一炷香的时间和溶珩见面。
溶月走进牢房,里面不似他们所说的血淋遍地,但的确阴冷无比,这里的环境阴湿,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终于见到了溶珩,他抱着双膝。
“阿珩阿珩!”溶月急忙上前。
溶珩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就看见溶月了。
溶珩脸色一变,担忧的问“阿姐,你怎么来了?”
“我、我给了他们银子,你怎么样了?我看到公告上面说你参与了泄题一事,阿珩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女子,溶月在面对自已最亲近的人面前还是会慌起来。
“没事,只要我不认罪,他们不能把我怎样,阿姐,你好好的在医馆等我。”溶珩交代着,随后想到昨晚见到的人。
那太子对自已笑了,……他看不出什么意图?但他有直觉,他绝对有所谋。
他嘱咐着溶月“阿姐,回去后,谁的话也别相信,你只管做好自已的事就好。”
溶月流着眼泪点点头,“那,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溶珩愣了一下,其实他也不知道,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但他同窗似乎有猫腻,昨晚也是他拉着自已,才导致被牵连。
心里什么底都没有,但这些话他没有跟溶月说。
溶珩只是安慰她,“阿姐莫要担心。”
时间到了,就有人来叫她离开,溶月红着双眼一步一步走出去,其实她心里多少有点明白。
就算阿珩没有参与,但想要出来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这得要多少人情,多少银子才能救他。
弟弟从小就和她相依为命,阿珩让她不要管,可这又怎么可能不管呢,阿珩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
大理寺内,那站在台上观望着失魂落魄的身影的正是陈槿安,察觉到有人靠近,陈槿安收回眼神。
“殿下。”这人正是现任大理寺少卿卫景焕,他是这两年新上任的,也是陈槿安的人。
“可安排妥当了?”陈槿安没有转身,嘴唇微开,手里的茶杯也跟着动作转了转。
“我已派人去医馆。”卫景焕弯弯腰恭敬的回。
良久,陈槿安都没有说话,卫景焕自觉起身,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解,问出声。“殿下,那溶珩是个才子,而且他并没有参与怀王一党,为何要将他关押于大理寺?”
还有为何要去找那溶月,说有办法救他弟弟,引她上府,难道是他们姐弟二人另有玄机,还是有别的用处?
这句话卫景焕没说出去,因为这是殿下第一次安排女子与他见面,并且再三交代不得怠慢。
陈槿安再次把目光放在离开稍远的背影,眸子沉了下来。没有回答问题,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心狠手辣”
“亦或是心慈手软?”
这……,卫景焕没说话,这个问题要看主子心情回答,如今主子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
陈槿安也不需要他回答,因为他是带着答案问的。
心狠手辣就不应该放任属于自已的猎物离开自已的领域,他承认,承认自已是要么是自已的,要么就毁掉。
可他舍不得,那么就只能拥有了。
所以他也算是心慈手软。
陈槿安放下茶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