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侧妃,您吩咐了不让苏侧妃进府,下人和侍卫无有不从的,刚才门房小厮过来说,苏侧妃已经回了安国侯府,七皇子身边,是元姨娘在伺候。”
听此,沈如烟的脸色,才好了许多:“呵,想和我斗,也不看看她苏颖茹,够不够格,七皇子妃和小世子的死,找人在城中好好宣扬一番,她做了什么好事,总是要全京城的人知道才是,要不然七皇子妃母子的仇,谁来报?”
尹氏见自家侧妃精神,又好了许多,也放下心来。
“是,老奴知道了,老奴一定让七皇子妃沉冤昭雪。”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
而被沈如烟惦记的沈贵妃,送走了皇上,便令人关上了宫门。
面上也一改刚才的哀伤,淡漠冷静的让人忌惮。
“娘娘,府里又新送来了今年的新茶,奴婢给您泡来润喉,可好?”白芷把其余宫人都指派出去。
室内,只有她和黄芪两人,两人从小伺候在大小姐身边。
大小姐进宫,两人自是贴身服侍。
“嗯,用去年冬日留存下来腊梅上雪水,这么好的茶,从井水泡,委实有些浪费了。”窗外月光皎洁,却照不进她此刻阴霾的心情。她身着一袭淡雅绣花的锦缎长裙,发髻上简单插着几支素银簪子,即便是怒气冲冲之时,也难掩其超凡脱俗之美。
她如果不是以家族为重,早早便处置了对方,何必忍气吞声到今日。
沈贵妃,看着雕梁画栋的牢笼,不由的冷笑,总归是死在外面。
天助她也。
如今,九皇子的死,和她,以及她们沈家都没有任何关系,平白无故得了皇上那么多赏赐,也对的起,这些年她养育那个贱女人的儿子的补偿。
想到这里,沈贵妃的隆起的秀眉,舒展开来。
白芷再次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沈贵妃的心情大好:“娘娘,刚才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还会补偿咱们太傅府?那老爷和大公子,岂不是可以更进一步?”
沈贵妃,嘴角含笑,细细品茗白芷递过来的新茶,并没有说话。
黄芪见自家贵妃心情好,很少言语的人,也应声道:“咱们贵妃,平白无故帮荣昭仪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如今九皇子殁了,皇上自当赏赐咱们沈贵妃,只是咱们贵妃,衣食无缺,这赏赐自然到了老爷和大公子头上。”
“哼,荣昭仪倒是好本事,自知身份低微,给不了九皇子好前程,便把算盘打到咱们沈贵妃身上,咱们沈贵妃含辛茹苦帮别人养大孩子,如今殁了,皇上自是对我们沈贵妃亏欠,补偿咱们沈贵妃不是应该的吗?”白芷不以为意,冷哼道:“想让咱们沈贵妃给她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昭仪做嫁衣,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穿堂而过,使得室内的烛火猛地晃动起来,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影子,在墙壁上跳跃、交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义愤填膺的白芷猛地一顿,她不由自主地左右顾盼。
“白芷,”沈贵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断了白芷的思绪,“九皇子虽逝,但他的在天之灵定不希望我们因悲伤而失去理智。头七未过,我们更要谨慎行事,以免落入敌人的圈套。”
白芷闻言,神色一凛,迅速调整了自已的情绪,紧闭双唇,点了点头。
她深知,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差池。
然而,主仆三人并不知道,九皇子遇难头七之日。
多年前暴毙的荣昭仪,起死回生,静妃因打碎了皇上御赐的琉璃盏,降为昭仪。
荣昭仪,因才情出众,品行高洁,贞静持躬,温婉贤淑,克已复礼,深得皇上的心。特赐晋升之荣妃。
当消息传遍京城,百姓皆为皇上能从失去九皇子的悲伤中,走出来,感到高兴。
但,身在局中的臣子和后宫的嫔妃,皆是心里惶惶。
颜漫漫,听着平儿让人从京城中打听到的消息。
一双杏眼吃惊的看着平儿:“荣昭仪回宫了?还封了妃位?四皇子生母被罚了?”
如今,颜漫漫脑子里一团浆糊,这是九皇子提前下线了?
四皇子干的,所以四皇子生母静妃被降了位份,以示警告。
毕竟,现在在外面看来,皇上最宠的是四皇子,即便是犯了大错,也是轻轻揭过。
就像四皇子对九皇子下手,杀了最爱女人生下的孩子。
十日之后,皇上让大皇子负责春闱事项,朝堂上,也多次训斥四皇子。
坊间传闻,皇上有意让大皇子继位。
毕竟,监督春闱,春闱这一关乎国家人才选拔的重要事务交给大皇子管理,无疑是在为大皇子铺路。
让他有机会,通过选拔和提拔人才来建立自已的班底,为日后打下坚实的基础。
颜漫漫,更惊讶的是:七皇子居然也被皇上点名,协助大皇子处理春闱事务。
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内。
“香冬,丁公子是不是也要参加春闱?”这些日子的休养,颜漫漫精神和孕期不适,好了许多。
才想到,还有一个丁儒,这个太多变故的人。
还是需要多多关注一下。
“是,奴婢让小厮回城的时候,过去看了一下丁大娘,丁大娘如今身体好了许多,可以自已照顾自已了,丁公子也被丁大娘催促参加春闱了,说是这些日子在温书。”香冬听到主子问话,一五一十应道。
“明日,你让人再拿五十两银子过去,春闱三天三夜,需要购置的物品多,你让丁大娘尽量多准备一些,以免影响丁公子考试。”
“是,奴婢知晓了。”香冬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何侧妃关心丁家母子。
但,主子做事,总是有道理的。
“丁公子?哼,本皇子怎么从未听说过,七皇子府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厉淮然,在繁忙的政务中好不容易挤出半日闲暇,满心期待着能上山探望那令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
一步步走近那座静谧的小院,心中满是温柔与期盼。
然而,未及踏入门槛,一阵意外的对话却如寒风般掠过他的心头。
清晰地听见,屋内主仆几人正低声议论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丁公子”。
更令人不悦的是,她们竟打算赠予一个男人,五十两银子。
厉淮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炬,直射向门外:“三七?本皇子让你跟着周侧妃,你便是如此做事的?”
三七,此刻正尴尬地立于门外,被七皇子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激灵。
他抬头,嗫嚅道:“属下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