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与香冬也闻声而动,慌忙跪倒在地,行礼。
同时,余光捕捉到七皇子那张紧绷的脸,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头越垂越低,几乎要埋进地里去。
整个小院,瞬间被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
颜漫漫,已经一个多月未曾目睹厉淮然的身影。
而今日,他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坚毅冷厉的眉眼,雕刻般棱角分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骇人气势,仿佛能瞬间席卷周遭的一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这样的厉淮然。
颜漫漫,并未丝毫恐惧,反而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从容相对。
她轻轻摇曳着手中的扇子,动作温婉而优雅,笑颜如花,明媚仿佛春日里最温柔的一缕阳光。
让厉淮然,原本蓄势待发的怒气,在不经意间消散了大半。
一双冷冽的眼眸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青色衣衫,那清新的色彩与她姣好的面容相得益彰,更显得她超凡脱俗,宛如不染尘埃的山中仙子。
视线下移,便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他们共同的孩子。
厉淮然望着笑的正欢的小女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与宠溺。
“都下去!”
“是!”
片刻之后,房间里便剩下两人。
“爷,臣妾,还以为您不想要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了呢?”颜漫漫面露委屈。
自从那日,厉淮然突然离去,她反复回想,试图从记忆的碎片中拼凑出那一晚的每一个细节。
自已究竟说了哪些话,哪一个眼神可能触动了厉淮然的心弦,又或是哪个不经意的举动,成了他离去的导火索。
虽然,从未真正考虑过,自已会被休弃或是被彻底抛弃。
不过,如今颜漫漫还是要示弱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厉淮然不仅是她的依靠,更是她的“金大腿”。
思来想去,颜漫漫渐渐意识到,或许这一切的根源并不在于她做了什么,而是厉淮然有意无意地在冷落她。
这种认识让她既感到无助,又带着一丝不甘。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已的某些行为无意间触碰了他的底线,让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无论是何种原因,颜漫漫都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需要找到厉淮然,解开这个心结。
便只有主动积极的解决问题。
可是,厉淮然一直没有出现,每天都是朝廷各个皇子和朝堂上的信息。
颜漫漫的心,也都是提到嗓子眼,但是细想之下,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
七皇子重伤的消息,她完全不相信。
因为两人刚刚见过,尽管不愉快。
再就是,九皇子不幸去世,她更是觉得这一切可能是厉淮然的金蝉脱壳之计。
毕竟,厉淮然是一个野心勃勃、深谋远虑的人,他未来的目标是坐上皇位,为此他击败了众多竞争对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露出鲁莽的一面,让自已陷入险境呢?
当前的局势已经变得错综复杂,剧情的发展也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料,但她依然坚信,凭借厉淮然的腹黑和狡猾,他一定能够在暗中操控一切,而不被其他人察觉。
因此,她认为,只要厉淮然继续保持这种低调而狡诈的作风,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他的。
颜漫漫起身,轻步上前,柔声道:“爷,莫要生气了,臣妾错了,不该那般口无遮拦。你看,臣妾以茶代酒,给爷赔不是?”
说着,她轻巧地提起紫砂壶,动作娴熟地为厉淮然斟上一杯清茶,茶香袅袅。
厉淮然抬头,望向她那双充满歉意与柔情的眼眸。
心中的怒气,不由自主地消散了几分。
颜漫漫见状,更加鼓起勇气,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细语呢喃:“臣妾知道,你生气是因为在乎我,臣妾知错了,请七皇子原谅臣妾这一次。”
“怎么?这样便可以了?”厉淮然薄唇轻启,小心的把人捞在怀中。
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怀中人的腹部,这不是他第一个孩子,但是他极为珍重的孩子。
所以,把人困在山里,让三七守在左右。
只是,他高估了自已的自控力,鼻尖是女人清香,尽管知道女人没有用什么脂粉,也不由被小女人的娇香软玉轻易勾起邪念。
颜漫漫不是未经世事的处子,自然感受到厉淮然的变化。
“爷,臣妾怀孕已经超过三个月,胎相稳固,臣妾甚是想念爷……”细白的柔夷,穿越厉淮然的外衣,往里面探去。
顺便扯了扯自已春日的衣衫,咬了咬牙,转了个身,面向厉淮然。
看着男人坚毅的下巴,俯视自已冷厉的眉眼,颜漫漫一个闭眼,便吻了上去。
只是,她闭眼的片刻,没有看到男人眼底一晃而过的眼底的闪光。
郎有情妾有意,后面的事情,自是水到渠成。
这一次胡闹,自是错过了午膳时间。
颜漫漫再次醒来的时候,厉淮然已经回程了。
“侧妃,七皇子走之前让人给你送来了几箱东西,奴婢让人放到隔壁厢房了,侧妃,您用过午膳,要过去看看吗?”平儿见颜漫漫精神不错,想到七皇子临走之前,让陆侍卫抬进来的几箱物件,不由的心动。
都是她们侧妃的,七皇子专门到山上看望自家侧妃。
可见,是把她们侧妃放到心上的。
那以后自家侧妃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侧妃您不吃了?”见到颜漫漫突然放下碗筷,平儿着急的问道。
“不吃了,再吃下去,晚膳便用不了多少,饮食便乱了。”还真不是颜漫漫不想多吃,只是,吃一点,胃部感觉便饱了。
再加上床榻上,厉淮然在她睡着之前,担心她饿着,愣是喂了她几块糕点。
后面便睡过去,这会说不准,还没有消化呢。
这种床榻之间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说给平儿听。
静静地站着,颜漫漫,目光落在平儿和香冬正合力打开的两只大箱子上。
随着箱盖的缓缓掀开,耀眼的银光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那是满满当当、堆积如山的白银,令人瞠目结舌。
颜漫漫的嘴角微微抽动,一时竟无语以对:“……”
这些银两之多,若非,颜漫漫,事先知晓厉淮然可能是出于体贴,担心她嫁入府中时缺少嫁妆而特意准备。
恐怕,真的会误以为这是对她的某种轻蔑或羞辱。
不过,即便是羞辱,颜漫漫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