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漫漫回到花满堂,便让香冬拿来烧酒和伤药给平儿上药。
“侧妃,不用浪费,等上几日,便好了……”平儿自从人牙子手上有了记忆之后,大伤小伤无数次。
哪里有用过药,赶忙阻止。
“侧妃,这是怎么了?”香冬拿着烧酒和伤药进来。
便看到平儿脸上的伤痕,有一处较深的地方,往外面渗着血珠子。
绿萍,沁心,雨露三人,听到动静,也掀开帘子进屋,便看到这一幕。
四人七嘴八舌,问着刚才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听到平儿被打的原因,以及周侧妃把元姨娘教训了一顿。
吃惊的看着正在亲手给平儿上药的侧妃,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好了,这几日不要见水,等结痂了不要用手抓,回头再到外面去买些去伤疤的药,用上一段时间,便好了,对了,这些日子,也不要晒太阳。”颜漫漫温声叮嘱,眼中冷意几乎可以冻死春日里的春蝉。
“侧妃……平儿没事,你不要生气了,一点都不疼。”平儿虽然知道侧妃是为了她好,从侧妃给元姨娘一巴掌,她就知道没有跟错主子。
刚才她更是心惊胆战,都做好了,如果元姨娘不放过侧妃,她打算以命偿还了。
元姨娘,凭借自已的出身和美貌,在七皇子一众姨娘里,是很得宠。
没有想到,元姨娘居然这么轻松就放过了。
“把眼泪收回去,知道你不疼,不能见水,听清楚了,香冬你们几个看着平儿一点。”担心鲁莽的平儿,脸上留疤,颜漫漫多叮嘱了香冬四人帮忙看着。
“是,奴婢一定好好看着平儿。”香冬四人应道。
元姨娘,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挑衅,让原本准备咸鱼躺平苟活的颜漫漫,彻底转变了思路。
既然不能好好苟着,便只有迎难而上。
不想让我活,我便踩你到脚下。
洪启二十五年,除夕将至。
外放的官员,陆陆续续回京述职复命,大街小巷,肉眼可见的喜庆热闹。
同时,京城勋贵们之间,走动也更加频繁,于公于私皆有。
各家之间消息传递,更快,其中不乏东昌伯爵府双生胎,出阁嫁人之事。
“说什么勋贵之家,好好的嫡女给七皇子这个莽夫,做侧妃,居然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七皇子府,居然一抬嫁妆都没有,说是从佛寺接回来的女儿,该不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女儿,应付七皇子妃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可是听说原来的二小姐,改成三小姐,嫁到徐大学士府中,当天七皇子妃便让人送了一筐桃子,说什么李代桃僵,赏给三小姐吃了,七皇子妃,明摆着不是告诉众人,东昌伯爵府干的好事吗?”
“啧啧啧,没想到勋贵人家,也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既然原来不愿意,何必答应七皇子妃,可惜了那个姑娘,七皇子妃还不知道,怎么对替嫁的姑娘呢!”
“哎,性命堪忧啊,你不知道,每个月从七皇子府后门抬出去多少人?”
“造孽啊,没有娘家撑腰,没有嫁妆,就是普通的富贵人家,都是被人拿捏,更何况皇子府,下人也都是捧高踩低,更何况七皇子……”提到七皇子,说话的人,浑身一个机灵:“看一眼就吓人,一把佩剑没有斩上万人,也有上千人吧?”
“一介孤女,可惜被东昌伯爵府盯上了。”
陈国公府。
周华淑站在婆母身后,此时脸臊的,很想立马走人。
可是,她不能,这是他们陈国公府的家宴,她身为世子妃,怎么能半途离席呢。
这么多年的教养,让周华淑明知道,妯娌们在议论她的娘家事情,她也只能温婉的笑着应对。
但,陈国公世子,脸色确是冷的吓人。
“父亲,母亲,祖母,孩儿有点不舒服,先行告退!”陈祈安冷冷的起身,视线扫向刚才说话的几人。
没有等陈国公,国公夫人,以及老夫人的颔首,便自行离去。
周华淑见此,心下更是骇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
刚才夫君的最后的脸色,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哼!不知所谓!”国公夫人“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声呵斥。
虽然在陈祈安离开之后,国公夫人朝着儿子离开的方向发火。
在座的人,都知道,这个火气是冲着谁去,都不可能冲着陈祈安去。
国公夫人,平时把陈祈安看的跟眼珠子一样,怎么可能对他发火。
众人不由的把眼神,瞄向站在不动的周华淑。
“好了,继续用膳,大喜的日子,谁要给我出幺蛾子,这个国公府 ,也就容不了他了。”老夫人满脸慈爱的笑着说道。
“是,儿子知道了。”
“是,儿媳知道了。”
“是,孙儿知道了。”
……
众人见老夫人发话,虽然是笑着的玩笑话,但是,无一人敢忤逆看轻老夫人的话。
要知道,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可是和老国公斩首叛军的首领。
老国公在世,便是说一不二的主,后院数十个姨娘,也是各个老实的跟鹌鹑一般。
因此,陈国公府中的庶子庶女,格外的听话老实。
别的府里斗来斗去,无非为了银钱宠爱首饰,在陈国公府可是会随时丢首级。
深夜,一辆马车静悄悄停放在东昌伯爵府门口。
“祖母,母亲,你们怎么会这么糊涂,你知道现在整个京城怎么议论我们周家吗?说我们家欺骗七皇子妃在先,又不信守承诺,随意找了一个乡野丫头,送到七皇子府上,如果,传到宫里,一个欺君之罪跑不了的,七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母亲,你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丫头,我快被你惨了……”想到今日家宴上,受到的异样的眼神,周华淑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东昌伯爵府老夫人,和黎氏哪曾见过温柔娴淑的嫡长女,这么哭过。
只是,最近关于东昌伯爵府的流言蜚语,她们也听说了。
但是,等到想要控制流言的时候,为时已晚,她们也就是比周华淑早知道半日。
正在想办法,晚上,周华淑便受了委屈,回来哭。
“我的儿,不哭了,母亲,这不是和祖母正在想办法呢,原来想着七皇子妃是个心狠手辣的,不会给她机会出来兴风作浪,哪里知道,她是个命大的……”
原本黎氏还不相信,亲生的二女儿是个扫把星丧门星,现在连嫡长女出嫁多年,今日都要回来哭诉。
可见,那个贱蹄子,果然如大师所说是个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