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熟人碰头之后,即便是在恐怖氛围拉满的情况下,周祗都觉得无比的安心。
“这寺庙一看就不对劲,你们居然胆子这么大。”周祗一进大殿,发现余闻堂也在,“万一有什么鬼啊的,怎么办?”
“……我忘了,你怕鬼。”陆朝漾沉默片刻。
“队长原来这么怂啊?”余闻堂凑上前来,身上的大红袄子在昏黄的烛光下特别的抢眼。
周祗冷笑:“你的大红袄子不错,蛮衬你的。”
“……”余闻堂无语,还是决定闭嘴。
谢方宁和裴川今这会儿正好拎着人回来,是个熟面孔。
“哟,熟人局。”周祗蹲下身看着被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你是那个……嘶,高三学生?忘记你的名字了。”
少年被压得动弹不得:“季深。”
“对对对,一上来要跟我互诉衷肠的那个。”周祗连连点头。
“如果你不会用成语,你可以不用。”季深无力吐槽。
“是你啊,2号小弟弟。”陆朝漾也是才认出来,这是‘知更鸟’副本里的2号,那个一上来就想跟周祗打交道的少年。
周祗站起身:“想起来了,你说你是一中的学生,那怪不得会尾随我们进副本了。”他本来还以为这个季深是在骗他,没想到这层身份还真的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进这个副本干嘛?”这话问得不仅仅是季深,同样也是在问谢方宁二人。
之前周祗一直没问是因为没有机会问,这会儿人都在这了,也算是个不错的时机。毕竟一个让人不惜花费大量时间去计算推测出现的地点和时间的副本,那么必然是这个副本让人有所图的,而且很有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副本攻略,很有可能还有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他就不清楚了。
谢方宁和余闻堂都不做声,季深看周祗似乎一点都不知情的样子,他也不做声。没道理人家自已的队友不提,他来提。而且他可以确认,这两个人的目的跟他肯定是一样的。
“嘴硬。”周祗说了这么一句,“放了他吧。”他不打算纠缠了。本身他想问的就是谢方宁,可对方并没有说清楚的打算。他也能理解,毕竟他只是刚入伙他们的公会。
裴川今点点头,松了手。
“闹这么大动静,会不会把人引过来?”陆朝漾看了看门外,有点担忧。
“就怕引过来的不是人。”周祗顺势接了这么一句,本意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却在下一秒,大殿前后的两道门同时关闭,发出了震耳的碰撞声。
几人皆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门又被狂风吹了开来。不知哪里来的狂风把门吹得哐啷作响。屋外庭院内所有女人手上的蜡烛不知道是被吹灭了还是烧光了,外头漆黑一片,独余大殿里的四个角落里的小小烛光在风中摇曳。
“呼~”
似乎有叹气声自几人耳边响起,如羽毛一般轻轻落入几人耳中。
虽然身上穿着棉袄,但是周祗感觉自已背后开始冒冷汗了。
真的很离谱,从第一个副本开始,只要他说点什么不好的事情几乎都是立马就能应验的。离谱到不像是乌鸦嘴,更像是他的话操控了剧情走向一般。
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你真的是乌鸦嘴。”陆朝漾忍不住吐槽,她就没见过有人可以这么言出法随的。
“真有鬼啊?”第一个害怕的是周祗,第二个是还在读高三的少年季深。
“?你不是高中生吗?还是高三生,这个年纪不应该一身正气?”余闻堂看季深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坚定的唯物主义?”
“不,我是个唯心主义者。”季深哆嗦着牙齿,“你们年纪大,你们去看看先?”
其他‘年纪大’的几人一脸无语,刚刚跟裴川今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说年纪大小了?
“我去看看吧。”裴川今向来就不怕这些,失忆之后的他更像是一张白纸,是鬼是人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更是普通人在成长过程之中对一些未知事物产生的情感。
但是对未知事物没有恐惧是一回事,未知事物带来的可能性伤害又是另外一回事。
周祗摇摇头:“别轻举妄动。”他嗅了嗅鼻子,“有一股腥臭味,恐怕有什么东西。”
所有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跟着嗅了嗅鼻子。
“佛像,不太对。”谢方宁拿过供奉台上的蜡烛走到一边角落,利用角落里的蜡烛点燃了手里的烛台,而后凑近佛像,“好像,动了。”他不是很确定,但是刚刚他看佛像的时候总觉得不是现在这个动作,但他又不能保证是不是自已看错了。
这么一句话就像是一颗雷在周祗脑中炸开了,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裴川今听谢方宁这么说也跟着上前去察看佛像,外头的冷风越来越大,几个人关不上门只好找个地方躲躲风,却听一声‘咔哒’,像是谁咬碎了什么骨头的声音一般。这一声夹杂在呼啸的冷风之中,让大殿之内的几个人一下子都噤了声。大家几乎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视线从雕塑上慢慢移到了门口,大殿内四个角落的蜡烛也被吹灭了,只剩下谢方宁手中的那个烛台摇曳在寒风之中。
微弱的烛光照亮的范围很小,大家根本看不清门口到底有什么,只是感觉那边有个黑影随着寒风晃动着,不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