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大楼里的兄弟会成员们听好了!”
后街巷某黑心工厂外,由弗莱明和莱特带领的剑斧成员将将其团团包围,当然,还有那位隐藏在兜帽之下,背负大剑的少女 。
此刻,莱特正握持一个可以放大音量的魔道具,对着大楼铆足气力咆哮着。
“不要再做无畏的垂死挣扎,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定会从宽处置,不要因为逞一时之勇而抱憾终生。
毫无意义的反抗只会徒增伤亡,想想你们的家人和孩子。”
硬的讲完了,现在就轮到软的了,奈何他根本记不住那么多复杂的台词。
正当莱特打算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半的演讲稿来一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演讲时,大楼内同样传出了震耳的怒骂声:
“放你娘的狗臭屁!别当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要是真的信了你们的鬼话那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愤怒的莱特一把将手中的纸张撕了个稀碎,脸部的肌肉因愤怒扭曲起来。
“妈的,盖德这个畜生!当时老子竟然一个不注意给他放跑了,不然现在也不会徒增事端!”
对于莱特的愤怒,弗莱明感同身受,但他并没有失去应有的理智,而是时刻保持着冷静沉着。
拍了拍莱特的肩膀,弗莱明踏前一步走至近前,叹了一口气,他高声喊到:
“盖德,你为一已私欲,不惜与托帕勾结,迫害同胞,辜负了我们,更是辜负了兄弟会,辜负了后街巷的大家。
而今沦落到此等地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你现在所做的挣扎无非都是徒劳,不要一错再错了。”
然而这些道理根本不可能打动一名十恶不赦的恶魔,甚至无法唤醒他稀薄的人性。
盖德走到了高楼的窗户前,在看到对方那嚣张面孔的瞬间,弗莱明便想抬手攻击,但还没等他做出动作,盖德便举起了手中提溜着的东西——一个女孩。
女孩遍体鳞伤,身上的衣服如破烂般披挂着。
并没有惊慌的大哭,就像是连发出哭声的力气都没有,或者是害怕听到哭声的恶魔进一步的施暴,女孩只是浑身颤抖,无声地抽动着鼻子。
即使如此,眼泪滴落地面的声响,在沉默的环境中显得如此清晰,频繁地勾动人们的心脏同调颤动。
看着弗莱明等人难看的脸色,盖德得意地大笑起来,像是为了嘲笑他们般,他挥舞起手中的女孩在半空中摆动着,引起一阵又一阵虚弱的悲呼声。
“这个畜生!”
莱特咬紧牙关,双眼开始蒙上一层猩红。
弗莱明平静的表情也开始阴沉起来,他还是高看了盖德这家伙的底线。
剑斧帮迟迟不敢发起进攻,拿下盖德等一众兄弟会残党,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拥有大量孩童作为人质。
他们有些是来自居民区的孩童,有些则是后街巷里无依无靠的孤儿。
但无论如何,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弗莱明看来,他们的生命与所有人的生命等重,不能随意割舍。
更不能随意抛弃。
“弗莱明,你不是自诩救世主和英雄吗?你倒是快来救救这群孩子啊,看哪,他们的表情多可怜。”
盖德又重重地抽了女孩一巴掌。
终于,再也无法承受,女孩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
哭声回荡在所有人耳边,像是一把尖刀,撕扯着所有人的心脏。
弗莱明想要捂起耳朵,也许那样就可以无视来自女孩的求救,可以心安理得地将苦难者抛之脑后。
但那完全就是在逃避。
逃避眼前的现实,否认过去的伤痕,纵容未来的悲剧。
他已经答应过自已,答应过父亲,不会在逃避了。
他想救更多的人,赎清那份强加在自已身上的罪孽,来自自已生母的残暴不仁。
“看吧,你连一群孩子都救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认为可以救这里的所有人?”
面对盖德越发肆无忌惮的嘲讽,弗莱明深吸一口气,眼神重归平静。
他看着这个得势猖狂的丑角,深呼出一口气,压抑道:
“你想如何?”
“如何?”
盖德的笑容越发病态。
“很简单,放我们离开,离开罗曼尼,放心,我们再也不会回到这个破地方,这种下水道谁爱呆谁呆。”
“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可以这么轻松被一笔勾销的吗?不论我们,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冤魂也不会同意。”
“所以呢?你想为了那些死去的垃圾,置这些还活着的人的安危于不顾吗?”
说话的同时,盖德用手掐住了女孩的脖颈,将其的哭声压制回喉咙。
“放了那些孩子,这与他们无关。”
“老子他妈才不管!我只是想活着,活得更好而已!”
盖德突然失声咆哮起来,声音如雷鸣在街区中炸响开来。
“凭什么,凭什么我一出生就要待在这个鬼地方,像无家可归的野犬般流浪?”
盖德加大了手中的力气,女孩因呼吸困难开始挣扎起来,但她的力气实在太小,竭尽全力都无法掰开盖德粗壮的手臂,只能胡乱的挥舞双脚踢踏脚下的空气。
“为了活下去,偷窃,抢劫,斗殴,甚至是杀人,老子哪样没做过?即使如此,也只能像条狗一样卑微地苟活。
而你呢?弗莱明,不过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你不会以为来到这鬼地方待了一段时间就是所谓的自已人了吧?
一来就说什么一起努力改变一切,让所有人都能和城里的家伙一样平等的生活。跟个骗子一样,煽动那群蠢货陪你一起发疯。
你不会以为他们真信了你的鬼话吧?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活下去罢了。只不过他们是一群废物,不得不陪你进行这场可笑的过家家,但我不一样,我早就受够了你伪善的说辞。
其实托帕早就找上了我,但为了把兄弟会卖出更高的价码,我才一直忍着恶心配合你,真亏你这个蠢货竟然会那么信任我。”
再也忍无可忍,莱特抽出了背后的大斧朝着盖德抛去同时大喊道:
“盖德,你这个败类,是你辜负了大家。”
见此,盖德只是冷笑着举起手中的女孩。
就当众人不忍看到接下来的残忍画面而纷纷转头时,弗莱明还是出手挡住了抛飞的战斧。
“辜负?哈哈哈!
到底是谁辜负了谁呢?你们还记得那一天,有多少人选择和你们离开?又有多少人选择同我同流合污?
再说回那些被你们帮助过的家伙,摆脱贫民身份之后又有多少人愿意资助你的行动?不还是自私地敝帚自珍,到头来不还是要你们自已上门讨要保护费?就这点来说你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弗莱明,你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是不现实的,它除了能够绑架你自已外,根本裹挟不了任何人。
要说来我也确实挺意外的,竟然真的会有蠢货相信你的鬼话,像条忠犬一样跟在你身后,说的就是你,莱特,弗莱明最忠诚的走狗。”
“不准你羞辱首领,更不准你羞辱大家!”
相比于自已被骂作走狗,曾经的同伴被羞辱显然更让莱特愤怒。
但原本身具蛮力的他,看着癫狂大笑的盖德只感到一阵无力。
他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明白了吗,弗莱明,你什么都做不到。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