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草觉得好笑,听说过捡钱的,没听说过捡祖宗的,祖宗也能乱认吗?
刘小草轻笑着说道:“谁是祖宗?宋文吗?既然他是祖宗,你给你的祖宗喂饭,再合适不过了,不然要被人说你不孝呢”。
宋连翘喷笑出声,她没看出来,闷葫芦一样的刘小草,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吴氏一拍桌子,赵氏张开的嘴才悻悻地闭上。
依然斜着眼睛看向刘小草。
吴氏皱着眉头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今天吃这样好的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刘小草第一天来到这个时代,这个家庭,不想惹事,也不想和赵氏逞口舌之争。
于是默默拿起碗筷。
她刚拿了一个黑面饼子,再去夹盆里的菜时,一盆鸡肉只剩下一盆鸡汤。
刘小草感叹这些人吃饭的速度,谁叫她技不如人呢,只能认命的舀了一碗汤。
她咬了一口黑面饼子,那饼子又硬又喇嗓子,只能一口饼子一口汤,吃了个半饱。
想要多吃是没有了,笸箩里的饼子都是有数的,男人两个,女人一个。
一顿饭在刘小草半饱,其他人吃得津津有味下结束。
古代的乡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天黑后,吃饱饭的宋家人,纷纷躲回自已的小屋子。
刘小草也回到她和宋文的小房间,借着月光寻找可以睡觉的地方。
从前刘小草是与宋文躺在一个床上的。
可如今的刘小草却不想和宋文同床,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她也不愿意。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床尾的角落里,找到一张凉席。
刘小草像得到至宝一样,欢喜的将凉席抱出来,在地上磕掉灰尘。
凉席是竹片做成的,工艺一点都不比现代差。
反而是手工打磨,做工更加精细一些。
没有毛刺,不用担心躺在上面被扎。
刘小草将凉席平铺在宋文的床边,将油灯吹灭,油灯还冒出一股浓烟,味道有些刺鼻,不太好闻。
刘小草缓缓的躺了下去。
她来到这里一天,却感觉来了一年那么久,这就是所谓的度日如年吧,真是煎熬。
此刻终于可以舒舒服服躺一会儿了。
就在刘小草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时,听到宋文床上淅淅索索的声音。
刘小草纳闷,宋文病入膏肓,长期水米未进,眼看就要断气,她都做好当寡妇的准备了。
怎么要断气的人,现下却折腾起来了,难道是回光返照吗?
想到此处,刘小草连忙坐起身来查看宋文。
借着月光,看到床上的宋文睁开眼睛,那眼睛像天上的星星般,发出点点光芒。
刘小草心下怀疑,这哪里像快咽气的人,单从眼睛来看,比她都要健康。
搞不好刘小草都活不过他。
宋文在刘小草走神时,缓缓开口,“我要方便”。
声音低沉暗哑,却底气十足。
刘小草咽了咽口水,不会真的被她说准了吧?但她说的是明天就好了,难道她的预言要提前了吗?
刘小草试探性的问道:“你活了?”
宋文并没有直接回答刘小草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今天喝了一碗鸡汤,快忍不住了”。
刘小草看着宋文的星星眼说道:“那你就去尿啊,一会儿尿床上了”。
宋文的头轻轻晃了晃,“不行,我躺在床上时间太久,腿上没有力气,没办法走路”。
宋文看着刘小草一脸失望的表情,以为她会帮自已取个夜壶啥的,没想到……
刘小草重新躺回到自已的凉席上。
她打了个哈欠说道:“那你就尿了吧,憋尿对身体不好”。
刘小草说完,房间内渐渐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刘小草是装的,还是因为太累真的睡着了。
宋文咬牙切齿的将手探向床下,摸索了好一会儿拿出一个陶瓷夜壶。
他也顾不上去想刘小草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
宋文实在是尿急,三两下解开腰带,用力将身体侧躺着。
落针可闻的房间内,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宋文的脸红的像个番茄,他自已都感觉到脸上的滚烫。
他越是想快些结束,尿就像和他作对似的,哗啦啦个没完。
他活了几百年,还是头一次这样尴尬。
同时宋文又重新体会了一次尿尿的快感。
还挺爽的。
几百年不曾有过的感觉,又重新找了回来,既熟悉又陌生。
宋文红着脸将夜壶放回原位。
顺便偷偷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刘小草,见她双目紧闭,真的是睡着了。
宋文不由的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她听到。
宋文在刘小草喂鸡汤时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愿面对人间的生活。
一直躺在床上装死。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憋得慌,他还能继续装下去。
宋文瞟了一眼自已的破旧衣衫,闻了闻自已能熏死人的体味。
恨不能一头撞死。
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交代过,如果他死于非命,会重新安排他投胎,至于投胎到什么样的身体上,要看运气。
运气好的话,就像宋文这样的身体,就算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话,猪马牛羊都是有可能的。
反正就讲究个随机分配,具体要看运气。
宋文躺在床上无力吐槽,只能屏住呼吸,能少吸一口是一口。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终于熬到了天明。
刘小草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古香古色的破旧房屋,有一瞬间的恍惚。
究竟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就在刘小草愣神的功夫,耳边却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喂!我要洗澡”。
刘小草回神,看向床上的宋文,想起昨夜的一幕幕,问道:“你不是不能动吗,怎么洗澡?”
宋文叹了口气,“是不能动,擦擦也行,再给我找身干净的衣服来”。
刘小草点点头,“好吧”。
宋文见刘小草答应的如此爽快,心里有些愉悦。
却听刘小草朝门外喊道:“宋文要洗澡,还要新衣服”。
宋文连连摆手,示意刘小草别喊。
他低声吼道:“你做什么?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醒了”。
刘小草挠了挠自已擀毡的头发,在身上蹭了蹭,“醒了是好事,为啥不能让人知道”?
正说话间,吴氏匆匆跑进门。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刘小草看向床上,宋文已经躺回去挺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