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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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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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江花玉面
作者:
江易南生
本章字数:
5738
更新时间:
2024-11-19

郭小儒自从穿上那件狐裘之后,就发现自已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孩子王,不仅限于孩子。买包子或者打酱油总是分量多了不少。

那天遇见的男人很有趣,看墙的男人,还在那轻轻抚摸。再加上之前给自已狐裘的男人。

他们看起来穿的都不错,郭小儒掰了掰手指头,大概把这两个人排到了认识的人厉害那一列里面。当然,排在画糖人的李爷爷和画糖画的王伯后面。

好久没见到看墙的那个男人了,他就住在这条街上那个小院,刚到那几天还常常看见他出来买两碗粥或者买两个烧饼,听说他是给他和他夫人买的。这几天郭小儒一直没看到他,正有些奇怪。

奇怪,这不是下午吗。

郭小儒看着温北君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自已,他招了招手,“小温!”

他喜欢叫这个奇怪的男人小温,虽然他比自已大。

温北君挥了挥手,手里拎了串冰糖葫芦,是山楂,五文钱一串,对孩子来说算是极奢侈的东西了。

郭小儒接过了冰糖葫芦,故作老成的拍了拍温北君的肩膀,虽然这对他来说有点困难,需要踮起脚才能做得到。

“小温啊,好几天不见你了。”

温北君这次没有和以前一样说几句玩笑话,反倒是蹲了下来,面色比先前严肃得多,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小儒,这几天带着你爹娘去城外转转呗,走远点,就当玩一玩了。”

郭小儒刚想问为什么,温北君却已经转身离开了。还是那么奇怪,果然小温就和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做出的行为说出的话都和抚摸城墙一样的令人费解。

其实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温北君本是没有必要去和郭小儒说话,咸阳城内满是秦室的探子,自已出了院子的一举一动尽在秦室掌握之中,自已这段时间和郭小儒的接触是瞒不住的,他只是希望这个孩子能远离这片漩涡,不要被卷进去而已。

依秦礼,八国觐见共有两日,然后留于咸阳一月。但由于来往路途遥远,藩地长时间无君恐生变动,这后半条从未实施过。也就是说,明日早朝,将是八国觐见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最后矛盾爆发的一天。

温北君躺在碧水腿上,他找到了那个终结一切的人,他也有了解开铃铛的机会。陈印弦说的很清楚,表明了背后的人的态度。嬴嘉伦和嬴妄也表明了秦室的态度,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温北君就是一条可以易帜的狗,一个有着狼子野心的魏地蛮子。

“碧水,如果有一天,世道变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当个富贵散人,你接着照顾我一辈子好不好。”

碧水轻轻的摸着男人的脸,即使男人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还是想说,她愿意,这辈子,下辈子,就算男人输的干干净净,她也愿意就这么照顾温北君。

夕阳沉沉坠落,黑夜撕裂绯红的天幕,最后一刻凛冽的寒风吹进大地。

郭小儒打了个哆嗦,裹紧了狐裘,看着爹娘,爹娘在收拾铺盖,准备明天一早,过了宵禁就出城。

“起那么早啊。”他有些后悔把小温的话告诉爹娘,没想到爹如临大敌,脸色惨白,他还以为是爹身体不舒服,一直爹长爹短短。

郭奉嘉虽然只是咸阳城里极普通的一个百姓,年少时读了多年书却连举人都不中,无奈才开了这家小酒楼,又以文人自居,给儿子取了小儒儿子为名。

“爹,我们真要出去啊,还回来吗,明日我还约了赵鲁鲁他们几个玩呢。”

郭奉嘉没有作声,只是轻轻摸了摸郭小儒的头,他知道温北君那番作态绝不仅仅是个外乡客,那种大人物总是知道些什么的。小儒与他接触是福是祸,目前还看不出来,但愿是福吧。

“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娘,娘,爹不理我。”

郭小儒推开了郭奉嘉的手,跑去抱住娘的腿,赌气不再看郭奉嘉。

“后日吃了午饭,我们就回来。”郭奉嘉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与明日早朝有关,今日听衙门的小吏张乙说这两日八国来使齐聚咸阳,暗潮汹涌的,他们大人,堂堂正四品的咸阳府尹,妥妥的权臣,也只能排在朝堂末流。

这种旋涡,他们这种百姓牵扯进来片刻就会被碾为齑粉。

而今刚刚过了冬日日,宵禁仍是一直持续到卯时。

一声梆子响,“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天有些蒙蒙发亮,散发出有些危险的气息,带有些猛兽的血腥。

“死了吗?”男人低垂着头,看不清楚他的模样,身后是仆从模样的中年汉子,五短身材,指甲间还有着厚厚的泥垢,是个庄稼汉子。听闻男人的话,庄稼汉子微微躬着身子,“回大人的话,除去先前我们便杀了的宋使,流连在花满楼的夏使也死了。”

“还不够,我总觉着嬴楚和那个魏使不太对劲。”

“可是,大人,这朝堂之上小人看的清清楚楚,那温北君的样态做不得假。”庄稼汉子竟也立足于朝堂之上,最起码也是四品的官位,却仍自称小人。

男人摇摇头,“还是不对,若今日是那雅亲王嬴嘉伦发难我定不会怀疑,嬴楚…嬴楚不是此般行事风格。他虽非大才之人,但也不应这般唐突才是。”

庄稼汉子不再言语,又躬了躬身子,“小人不敢妄言圣上。”

男人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世蕃,你说你堂堂大秦二品兵马总督,投了我这楚人算是怎么回事。”李世蕃没有直起身子,略抬高了声调“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况大人虽是楚人,亦是秦臣,世蕃所为,俱是为了大秦。”

碧水昏昏沉沉中听见院中有些响动,她撑起身子,透着窗户看向外面,有两人临近自已这一间屋。天色亦是昏昏沉沉,她只能辨认出一人是温北君。奇怪,温北君平日最爱睡懒觉,无公务时常睡到巳时,今日为何醒的如此之早。她轻轻拍了拍自已的脸,让自已清醒些,快速披了件衣服,想去问一声温北君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刚转到门口,只听得门外温北君一声低吼,“别动!”但又有些中气不足。

碧水下意识停住了,只见一把长剑贯穿房门,若是她再向前一步,就会洞穿自已的身体。

温北君左手握住那人的剑背,一拳砸向刺客脸上,刺客也是饱经厮杀之辈,经验丰富,躲过了这一拳,顺势提刀,温北君只得松开手。二人各退一步,相顾而立。

短暂的停顿后,二人又一次陷入交锋,温北君随手抓起扫帚,极无章法的挥舞,但却不断挡下刺客刺出的剑,但扫帚也被削的逐渐光秃。温北君只得不断后退,刺客是高手。

刺客一剑挑飞扫帚,直刺温北君咽喉,温北君一个后仰,将腰下到近乎平行于地面的惊人角度躲过一剑,随即双手握住下劈的剑面。

“有人行刺!快,抓住他!”

刺客没有丝毫慌张,就算身后越来越近的侍卫。他这等死士只要完成了目标,那是死是活,都已经不重要了。

温北君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大喝一声,硬生生推着长剑不断直起身子,一直到推到刺客身畔,双方同时松开手,剑还未落地,温北君一偏头躲过刺客砸向面门的拳,一挥手打落了刺客的面具。“拿下!”

被侍卫包裹的刺客也未迟疑,毫不犹豫的咬碎了藏于后牙槽的毒药。温北君想去拦可也无济于事。

“将军您没事吧。”林庸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在他们侍卫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刺杀,“属下无能,请将军责罚。”说罢便单膝跪地,不敢抬头去看温北君。

“不关你的事,行刺之人有些身手,瞒过你们不难,不过院内还是加两个护卫吧。”温北君摆摆手,示意林庸下去,转身向着碧水而去。

“吓到了吗?”碧水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宛若春水,“没有受伤吧。”有些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颊,按身份来说丫鬟对将军如此行事有些大不韪,但是他从未将碧水视为丫鬟,他也愿意让碧水如此。

“当然没受伤咯,我可是高手。”“高手还搞得自已满身伤痕。”温北君这次没有说话,他喷出一口鲜血,碧水刚要惊呼就被温北君一手捂住了嘴,温北君凑到她耳边,“不要声张,给我煎服药就行。”

这次天是亮了,火红的初日,正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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