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张清的话镇压了车厢里所有人的声音。
他的话充满了极端功利的味道，但车厢里的人又何尝不是在用张清的安全换取自已的安全。
都不过是为了活着。
就是中年主管也鼓动不了其他人，只能愤怒地瞪着张清。
张清拽着鬼神牌位，凑到只剩下小半截的蜡烛上。
“你敢！”
就在牌位凑到火苗上的刹那，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
一直沉默的鬼神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鬼神不是不能言语，而是不屑与凡人说话，就像人不会与食物交流一样。
现在，食物要毁他牌位，他不得不开口。
“滚出车厢，不准再回来！”
张清提出了自已的条件，他保不了车厢里的所有人，但至少要保住自已的命。
“凡人，你没资格与我谈条件！”
“呵！”
张清怒极而笑，说来说去，还是什么都不想付出，就让他放弃抵抗，甘心做鱼肉。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既然对方还把自已当作刀俎，就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性。
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牌位架到了熊熊燃烧的火苗上，绿火一下子就吞噬了牌位。
可是这块纸制的牌位好像有神力庇护一样，怎么也烧不起来。
那个鬼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等的牌位，又岂是你等凡人能够毁掉的，烛我牌位，我必将以最惨烈的死法将你分食！”
张清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要用香火业力来灼烧才行？”
“呵呵呵呵，凡人怎么可能控制得了香火业力，那是鬼神都不敢触及的领域。”
鬼神的声音不断提醒着张清放弃抵抗，做好成为鱼肉的觉悟。
听到这话，张清非但不绝望，反而露出欣喜之色。
“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有香火业力！”
鬼神陷入了沉默，祂也没想到，眼前被祂视作食物的凡人，居然会如此狡诈。
刚才用蜡烛燃烧牌位动作，甚至言语都是在诈祂。
“香火业力是什么，是信仰我的人所产生的力量，还是说是本来就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我不能控制，意味着我能用，但是会付出代价，或者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是吗？”
鬼神没有再回答，张清越说越是让祂心惊，此子的算计已经对鬼神产生了威胁。
张清见鬼神不回答，笃定了自已的猜测。
“应该每个人多多少少会被人信仰，会产生香火业力。”
张清尝试回想自已直播时关注他的粉丝。
他们喜欢看自已的直播，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神秘的存在，也同样憎恶那些不干人事的灵异，他们相信人定胜天。
呲！
原本蜡烛绿色的火苗中夹杂了一抹黑色，原本烧不掉的鬼神牌位居然在火焰下出现了一点焦黑色。
看到这一幕，张清知道自已又猜对了。
这时，鬼神再也忍不住，出声阻止：
“住手，妄动香火，遗祸无穷。”
张清也不跟他废话，还是那个条件：
“滚出车厢，不准再回来！”
鬼神没有屈服，仍在张清耳边威胁。
“你如果敢这么做，必会被我等诅咒！”
“那就是没得谈了。”
都到了这一步，对方还不妥协，实际上从来都没把张清放在同等的位置在谈判，所以一再地威胁。
张清也不谈了，掌握了运用香火业力的窍门，整根蜡烛的火焰都变成了黑色。
“不！”
鬼神牌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火焰中化成了灰烬。
张清的右手也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焦黑，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痛得张清眉头紧锁。
这恐怕就是使用香火业力的代价了，仅仅只是烧了一个鬼神牌位，就差点把自已的手烧掉。
“你居然真的渎神了！”
旁边的中年主管看着张清手中还残留的灰烬，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就等着鬼神的报复吧！”
“我等着！”
张清无所畏惧，难道不烧，祂们就会放过车厢里的人？
轰隆！
车厢外闪过一道惊雷，无数庞大的人影在黑暗中闪现，祂们围在车厢周围，飨食着车厢内的人。
紧接着，就有数不尽的鬼神牌位贴在窗户玻璃上，砰砰砰地敲打着车窗，车厢都快被他们掀翻了。
张清的行为彻底惹怒了鬼神，等待他的，是鬼神无尽的报复。
看到这一幕，承受能力差的都惊恐地叫了起来，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抖。
胆子大点的，更是冲到张清面前，抓着他的领子，想要拼命。
“都是你，要不是你，鬼神怎么会发怒，这下我们都要死了。”
周围几个人也围了上来，想要把张清扔出窗外，给鬼神泄愤。
“杀了他，平息鬼神的愤怒！”
中年主管带头喊出了声，七手八脚地抓住了张清。
张清不为所动：
“你们打算怎么把我交给鬼神，开窗户么，你们敢吗？”
“我们怎么不敢？”
中年主管硬着头皮回答，仍旧想要怂恿其他人。
可张清的话明显让他们迟疑了，要说把张清扔出去他们敢，但是开窗让鬼神牌位进来，他们真不敢。
张清继续嘲讽道：
“你们难道还看不清吗，那么多鬼神牌位，几个人够他们分吗？”
“不要信他的！”
中年主管看着张清，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
“不，他说的是真的。”
覆脸女人受不了他们的吵闹，终于开口。
“我们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是鬼神的食物，没有人能例外。”
“外面那么多鬼神，就是因为不够分，才设置了规矩，只能让少数几个牌位进入车厢享用食物。”
“就像是竞价一样，价高者得，一批又一批，直到我们全被吃了为止。”
有人仍是不信覆脸女人的说法，她的话太令人绝望。
可惜，女人接下来的话摧毁了他们最后的防线。
“我们都死了，堕入了无间地狱，成为祂们的飨食的食物。”
她指着车厢上的路线灯。
“列车早就绕了不知道多少圈了，从起点到终点，再到起点，像不像一个旋转小火锅。”
“我们身前的蜡烛，不过是生前积攒的一点阴德，专属于他们，所以有长有短，等阴德烧完，没有什么庇护，相当于煮熟了，祂们就开始享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