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祥装傻子，成了真傻子，你嘲笑他是傻子，实际上你也是傻子。”
张清身上的厉鬼气息，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压得养鬼人像是溺水的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你狂妄，合着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养鬼人面色变了又变，将前因后果所有的布局都理了一遍，可还是想不通张清凭什么翻盘。
“天下聪明人何其多，特别是踏上那条道的，无一不是善于阴诡手段的狠人，我就曾被算计身死。”
“但你与他们相比，说实话，相差甚远。”
张清一挥手，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直接将养鬼人掀飞，身子缩成了虾球，在地上翻滚。
“不可能不可能。”
养鬼人瘫坐在地，身上的精气神都泄了，正如张清说他的那样，他与其他踏上那条道的人相比，差远了。
不论是心计还是心性，都差了很多。
恐怕这些年全靠他们那位大哥谋划，成长在树荫下，才导致的如此心性。
张清脚步缓慢地往前走，鲜血不断流淌，每踏一步，地上就有冒出无数黑色的曼珠沙华。
“就算你接受不了，这也是事实。”
“我也是后来才猜到了一二，爷爷跟王阿婆在我身上的谋划，最大的期望就是将我复活。”
“但在双方互相算计的情况下，这一种可能千难万难，所以他们把重点的布局都落在我成为鬼尸的可能性上。”
“招魂幡的钥匙在我手里，显而易见，就是让我召集所有的鬼指，然后复活厉鬼。”
“他们期望我成为守村人，手里总要有些东西，而你们几个，也只是他们留给我的磨刀石。”
在张清身后，已成花海，一股淡淡的香气泛起，如雨后空气中的那股清新泥土味，钻进养鬼人的鼻尖。
“你狂妄！”
到手的鸭子飞了，养鬼人又怎能甘心，白色的卫生球上布满了血丝，气得鼻孔里都在往外冒着黑气。
“我的确狂妄了，但我有狂妄的资本。”
张清伸出手指，轻轻一画，半空中就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血迹。
一股莫名的心悸泛起，养鬼人脸色大变，仿佛自已的命格被这一笔勾勒了出来。
“不可能，你不知道我名字，如何能够操控我？”
张清指了指自已的左眼，不知什么时候，张清的左眼变成了漆黑一片，仿佛沟通着地狱与人间，中间就隔着一层薄膜。
薄膜上，有养鬼人的倒影。
“你的命格都在我眼里，根本不需要你的名字。”
此时此刻，张清身上也起了变化。
毛孔里不断往外淌着血，就连皮肤也有大半变成了黑色，像是人死后留下的尸斑。
手指继续轻画，勾勒出了命格的第三条线，养鬼人感觉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了张清的面前，顿时脸色苍白：
“这就是完整厉鬼的力量吗？”
“他本来属于我的！”
说话的时候，张清又一步踏出，半空中的生命线被他勾勒出了四条。
但是代价也是相当大的，狂暴的怨气和阴气在张清体内暴走。
一会儿膨胀起来，像个充足气的皮球，一会儿又压了回去，瘪得像个真空袋子。
看到这一幕，养鬼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原来你没有完全掌控厉鬼，而是用鬼尸的人皮和挽联强行包裹厉鬼的力量，你是在拼命！”
他的眼睛里燃烧起了灼灼火光。
坚持，坚持下去，等到张清爆体而亡，就能胜利。
他撕开自已的衣服，掏出一根金色的手指。
这是他这些年来研究鬼指而仿造的，金手指里，藏着他从鬼指上积攒的全部力量。
张清眉头微皱，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勾勒命格线。
呕！
当第五根命格线落下，养鬼人的命运像是被人踩住了，连生死都晦涩难明。
“不到关键时刻我不想用的，因为就连我自已都不知道，用了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已能不能活下来！”
“都是你逼我的！”
他咬了咬牙，猛地将金手指插入了自已的胸膛。尖利的指甲瞬间钉在了心脏上。
“啊！”
汹涌的怨气在心脏里炸开，跟张清一样，他的七窍里都在往外溢着黑血。
他不像张清那样是鬼尸，身体就是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一根鬼指都显得有些吃力，更别说他这些年来积攒的力量了。
此刻，他双眼黑得渗人，已经失去了神志，脑海中唯有一丝执念，那就是杀了张清！
“张清……死！”
这同样是厉鬼咒人的力量。
他的目的很明确，金手指的力量不需要击败厉鬼，只需要扰乱厉鬼的力量，在张清压制厉鬼的天平上，压下关键的一指。
轰！
如他所料的那样，张清身上的力量真的暴走，撕破了皮囊，朝外涌动。
养鬼人失去了意识，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本能地笑了起来。
此刻张清的情况真的不好，刚才他以人皮强行压制厉鬼的手指，并且能够运用厉鬼的部分能力。
但他毕竟刚刚成为鬼尸，实力有限，一个厉鬼，不是他能够驾驭的。
勾勒养鬼人命格，也是勉力为之。
在养鬼人的干扰下，他好不容易平衡的力量又开始暴走了。
从鬼指上溢出的十道意识汇聚成了唯一一道，对张清进行夺舍。
噗！
张清身上开始出现血涌，意识瞬间模糊，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
厉鬼的夺舍狂暴而猛烈，原本还像尸斑的身体眨眼变成了黑色。
张清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即便是有挽联的压制，也无济于事。
“张清……死！”
养鬼人喊出了第二句话，这句话刚喊完，他的头发就掉光了。
但他没有罢休，或者说无法罢休，继续喊出了第三声：
“张清……死！”
喊完这一句，他的身体彻底干瘪下去，像是晒了一个月的咸鱼干。
张清颤抖了一下，手指举到半空，勾勒起自已的命格，厉鬼有了意识，他想彻底抹杀这具容器里的灵魂。
一画，两画，三画……一直到第九画。
人的命格只有九画，第九画写完，张清的命就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