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进门,就遇到张清面色凝重地走出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楼上楼下我都找过了,没有王阿婆的尸体,不知道去哪了?”
胖子不相信,又进屋搜了一遍,就连衣柜橱柜都翻了,还是没有王阿婆的尸体。
“邪了门了,一个死掉的人,还能出去逛街不成?”
他狐疑地看向张清,一脸神秘地说道:
“你说,会不会诈尸了?”
张清没做回应,他刚刚杀了养尸人,但也只能算让对方的谋划落空了一半。
自已这一方的谋划也不算成功,原本要复活的他退而求其次成了鬼尸,隐患不少。
爷爷利用那块眉心骨借给他的道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对方还有两位“大人”,其实力恐怕都不在养尸人之下。
现在,确定已死的人尸体消失了,恐怕对方的算计不光在老爷子和他身上,而且除了他之外,其它地方可能都成功了。
他瞟了眼窗外乌蒙蒙的天,忽然有种整个村子都被人用布袋装起来闷死的错觉。
这种感觉是忽然间笼罩在他心头的,之后就越来越浓,久久不散。
“张清……”
“张清!”
胖子神经兮兮地拍了拍张清的肩膀,指了指楼上。
“什么事?”
张清顺着手看过去,楼梯的踏步上空空如也,胖子不知道指个什么东西?
胖子揉了揉眼睛,确定楼梯踏步上什么都没有,变得有些不确定:
“奇了怪了,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东西在那,怎么不见了。”
张清生性谨慎,他不怀疑是胖子在骗他,走上楼梯,检查了一番胖子所指的位置:
“是这里吗?”
“再上一个台阶,对,就是那里。”
张清顺着胖子的意思,趴在楼梯上,果然在黑色的地砖上发现了两枚残缺的指纹。
要不是地砖上有一层灰,恐怕还很难发现两枚指纹的存在。
指纹顺着楼梯一路往上,直到二层,因为脚印太多,消失不见了。
“你发现了什么?”
胖子跟上来,像张清一样,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边缘走上楼。
张清思考了片刻,站起身来:
“这些脚印都是从外面闯进来杀她的人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不是来她家里的客人呢。”
“我当然肯定。”
张清指着楼下门口的鞋柜,上面摆放着好几双布拖鞋,都是她自已做的。
“王阿婆这人有洁癖,平常来她家里的人都要换鞋,就算我爷爷也不例外,可这些脚印没有被擦干净,很明显是属于最后一拨人的。”
“但楼梯上为什么会有指纹呢?”
这点张清想不通,就算是人在地上爬,也不可能只有两枚残缺的指纹。
更加奇怪的是,楼上没有打斗的痕迹,这就更不合常理了。
在爷爷留下的些许记忆里,张清身上的这张皮就是王阿婆扒下来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损坏。
就算是后背的刀口,也是刚刚好他钻进去的长度,不多一分,不少一丝,甚至还留了针,在他穿上的时候自动缝合。
可见王阿婆也是踏上那条道的人,手段极其特殊。
这样的存在,没有发生打斗,要么对方的远高于王阿婆,要么他们是趁王阿婆不备的时候下的手。
这一推测让张清疑窦丛生,又重新探查起来,刚才忽略的地方,也被他一一找了出来。
“不少于六个人!”
如果说张清家是被他们重点针对,三位“大人”同时出手的话,那么王阿婆家可能就是被接下来逐一清理的人。
或许就是送葬的那些人,也许还有其中一位“大人”。
他打开王阿婆的房门,屋子里透出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好像炼丹一样。
当胖子进入房间的时候,惊得说不出话来。
看似一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间,里面却挂着一张张人皮,从小孩到老人,男男女女,足足有十张。
“我去,她怎么扒了那么多人皮?”
张清已经进来过一次,倒是见怪不怪,不过也正如胖子说的那样,王阿婆居然偷偷扒了那么多张人皮,的确可疑。
再联想到自已身上的人皮,不得不令人怀疑,她自已的那副样子是不是真的?
还有养尸人临死前蜕出的人皮躯壳,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看样子,这次针对村子的袭击,其中内幕不少,张清这枚棋子,即便很重要,却依然是棋子。
被牢牢蒙在鼓里,他们没有透露半点的意思。
“也许,她喜欢将人们伪装的皮囊扒下来,看里面真实的东西吧。”
张清心不在焉地回答,她一时间还揣摩不出王阿婆的身份,究竟是好是坏。
胖子怀疑地说道:
“你既然成鬼尸了,这些皮会不会是留给你的。”
张清当即就否定了他的想法:
“鬼尸需要扮演的是自已,演自已生前的状态,假装自已还活着,直到都忘了自已是鬼尸,才可以在人间一直存在下去。”
“否则,鬼尸就会在自我怀疑中迷失,成为杀人剥皮的疯子。”
张清就很好地扮演了活着时候的样子,就算是看他穿上人皮的胖子,平时也很少会想起他鬼尸的身份,一直当他还活着。
“王阿婆应该也不是鬼尸,鬼尸不可能放着人皮,提醒自已是鬼尸的,可能是踏上的道与鬼尸有些关联,至于和养尸人有什么关系,暂时还不好推论。”
屋里除了人皮,也没有其他特殊的东西,也不知道那股药香味是从哪里传来的?
找了半天,没什么线索,张清准备转身离开,眼睛无意间瞥了下床头的梳妆镜,边缘居然有两枚血红色的指纹。
“不对,刚才还没有的!”
张清是个细心的人,他早已检查过梳妆镜,没有任何异常,不可能凭空多出来两枚指纹。
忽然镜子里的胖子指着他的肩膀,眼神充满了惊愕。
张清的眼神也从血指纹上挪开,才发现自已的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截苍白的手掌。
手掌泡得全是褶子,尖利的指甲像爪子一样嵌进了张清的皮肉里。
可等他转身看过去的时候,手掌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