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咒,不止咒尸,还咒魂。
难怪张清就算死了,身上还有七个黑色的斑点,无大奸大恶,却堕入无间地狱。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此。
“老爷子有没有说,怎么祛除七星咒?”
胖子不知什么时候把那盏青铜提灯拿在了手里,左手提灯,右手镰刀的,护在灵堂门口,像个门神。
“你拿那个玩意干嘛,镜子都碎了,没用了。”
张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胖子转了转提灯,示意里面的灯火还亮着。
“我看这玩意威力挺大的,损了你一条命呢,说不定可以用来对付他们。”
“至于镜子,不多的是!”
他不知从哪里寻摸出来一面八卦镜,正好镶嵌在碎掉镜片的位置。
“你看,跟新的一样。”
“那你拿着吧。”
既然对方将灯留了下来,那大概率是一次性的,就算不是,他和胖子也不知道使用方法,想用来对付敌人,基本没戏。
“爷爷没说过怎么祛除七星咒,但他一定布置好了。”
正如张清所言,被张清点醒的纸人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四处寻摸起来。
不一会的工夫,就拿出来七盏发黑的油灯,放在棺材上面,正好在人皮的头顶上方。
两具纸人走过来,将张清的双手按在人皮上。
那张完整的人皮突然睁开了眼皮,里面的空洞仿佛在凝视着张清,质问他为何要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人皮肚子上跟张清一样,有七个黑色的斑点,像是被烛火灼出来的痕迹。
“这张人皮是我自已的!”
张清没想到自已的皮被扒了下来,还钉在了棺材上。
毁尸扒皮,就算放在古代,也是重罪。
在刚才的对话中,他就得知“王阿婆”还活着的时候,扒下了自已的皮。
但真正确认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同时他又产生了一个疑问:
“既然人皮上也有七星咒,那为什么要把皮扒下来呢,是不知道,还是另有目的?”
“张清快看!”
胖子打断了张清的思绪,指着棺材上的油灯。
那盏灯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
张清盯着火苗,眼前一阵恍惚,头顶上油灯闪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自已被杀的夜晚:
当最后一丝灯火熄灭,他和对手双双死亡。
这时候那个在一旁窥伺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内,一甩手,收走了头顶上的七盏油灯。
低语说道:
“付了这么大的代价,也算值了……”
说到一半,他忽然噤声,转过头来盯着张清,轻咦了一声,伸手抓了过来。
张清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前的幻境才消失。
不知不觉,他额头上已经汗如雨下。
“你怎么了?”
胖子在旁边扶住张清,感觉他的双手冰凉,即便知道张清死了,他还是难以习惯这么凉的手。
“没事,只是看到了死前的一些场景。”
张清摆了摆手,示意自已没事。
“他似乎在当时就察觉到了现在的我,所以闭口不言……”
“不对,他应该不是察觉到了现在的我,而是当时的我被他发现了异常。”
那人发现他的异常后,应该做了什么布置。
不过这些不是现在该操心的,张清在意的是“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那句话。
“这句话应该是表面上的意思,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用七星咒把我咒死。”
“也就是说,运用七星咒,需要巨大的代价,反过来,如果想要祛除七星咒,是否需要同样的代价?”
胖子听得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
张清指着大门外已经死去的借脸之人:
“把他的尸体扛过来。”
“也就是你,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指挥我,我就大嘴巴子抡他!”
胖子嘟囔了一句,跑过去拖着借脸之人瘦小的尸体进了屋。
“你要这侏儒的尸体干什么?”
张清拎起借脸之人的尸体放在人皮上,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按在了其中一团斑点上。
“啊!”
早已死去的尸体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一般,不断抽搐,片刻之后才没了声息。
“我去,他一直在装死?”
胖子对这么恐怖的场景有些扛不住,双腿不由打颤,要是他动的不是棺材钉,而是人皮,会不会也像借脸之人一样被“吸星大法”吸成人干?
张清扔掉干瘪的尸体,刚才的一切证实了他的猜测。
“已经死了,只不过魂魄还在里内,现在被我献祭了。”
对于想来杀他的人,他毫无负罪感。
献祭完成,人皮上,甚至张清的身上,都少了两片黑色的斑点,油灯也点燃了第二盏。
“果然,想要祛除七星咒,唯一的办法就是逆转,而每一次逆转,都必须献祭相同代价的祭品!”
胖子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能量守恒定律!”
张清点点头:
“对,玄学里的能量守恒定律。”
胖子觉得有些荒唐:
“用这么科学的方法去解释玄学,有点不科学啊。”
“不管是科学还是玄学,都逃脱不了公平两字,能量守恒就是公平。”
张清看着点燃的第二盏油灯,猜到了不少事情。
爷爷在第三步上也为他铺好了路,第一盏油灯所需要的代价早已经付出过了。
可能是王阿婆,也可能是车站外等待他的那人。
“第一盏是王阿婆或者那位老人,第二盏是借脸之人,接下来是第三盏!”
不是每一次代价都有敌人的命来填的。
敌人也不傻,送了一个借脸之人过来,试探了这边的底线,毁掉两颗头颅,现在看来,是这边吃亏了。
张清拽起羊角,正在吃苹果的羊头被摁在了人皮上。
咩咩咩……
羊头不断发出惨叫,最终七窍流血,没了声息。
啪,第三盏油灯点亮。
“接下来该是什么了?”
当张清还在思考的时候,那些纸人纷纷将手按在人皮上。
它们脸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痛苦使他们抖得像筛糠一样。
这些纸人的里面好像封印着灵魂,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准备的。
最后纸人纷纷倒地,失去了灵性。
啪,第四盏油灯点亮。
张清看了眼还剩下的三盏油灯,再看着满地的狼藉,爷爷的后手用完了。
现在该张清自已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