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苏力?
朱琳脑袋宕机,短短四个字,像有某种魔力般萦绕在她脑中。
“杀了他,你就能活下来。”
徐文良兴奋得解开朱琳手上的绳子。
杀了……苏力就能……活下来?
朱琳握着匕首,茫然无措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苏力,又看向一旁的徐文良。
“杀了他,我就放过你。”
徐文良抬起朱琳持刀的手直指着苏力。
朱琳感到手里的匕首又轻又沉,她试图握紧,又感到使不上力气。
好不容易将颤抖的刀尖至指苏力,手就不争气的软下来,刀也掉在地上。
“握紧,握紧,像这样。”
徐文良替她捡起来,使劲塞在她手心里,并拢她的手指。
“你难道不想活下来吗?”
是啊,我不想活下来吗?
朱琳不禁问自已。
怎么会不想活下来呢?
世界那么大,她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去。
她还没去千鸟之渊,乘着小船捧一手樱花,看一场烟火大会。
她还没去采尔马特,在零下十几度踩着滑雪板看耀眼的雪,听呼啸的风。
她还没去马来西亚,环绕在杰克风暴下,看一次海底星空。
怎么会不想活下来呢?
朱琳颤抖着手缓缓抬起刀直指苏力。
她当然想活下来!
朱琳把刀越握越紧,没错,就这么握紧,然后用力挥出去。
就是这么简单!
朱琳狠下心,在徐文良兴奋的目光中,在苏力诧异的目光中,狠狠的刺出一刀。
顷刻间,鲜血喷洒在半空中,飞溅到墙壁上。
苏力感到难以置信。
朱琳她真的动手了!
徐文良感受着脸颊的温热,伸出手轻轻触碰,感受到火辣辣的疼,定睛一看,他的指尖遍布鲜血。
“开什么玩笑!?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苏力,那无论我去哪里都没有意义!”
朱琳握紧手里的刀直指徐文良,愤怒狰狞:“哪怕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我也有保护爱人的勇气!”
“朱琳……”
苏力看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朱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很好,非常好!”
徐文良忍不住鼓掌,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和兴奋。
单方面的虐杀猎物是没有乐趣的,猎物越是挣扎,反抗越是激烈,成功狩猎后的喜悦、猎人的成就感才会达到顶峰。
猎人不会为踩死一只蚂蚁而骄傲,却会把象牙挂在墙壁上作为勋章,视作自已的荣耀。
徐文良亦是如此。
他始终把自已放在猎人的位置上,并从猎人的角度看待两人。
毫无疑问。
无论是苏力还是朱琳,他们都是合格的猎物,是值得精心雕琢后装饰在墙上的象牙。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们俩了。”
徐文良伸手抓向朱琳。
“滚啊死变态!”
朱琳闭着眼睛挥舞着手里的刀,在徐文良细长的手掌上划出一道接一道伤口。
直到徐文良一把抓住了刀刃。
朱琳想把刀抽回来,刀却纹丝不动,睁开眼,是徐文良那张病态狰狞的笑脸。
他的手牢牢抓着刀刃,哪怕刀已经划开了他的掌心,鲜血沿着手腕流下,滴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血花,也没有一丝松动。
徐文良猛的一拽,硬生生从朱琳手里抢回刀。
“这份痛苦,我会加倍奉还。”
朱琳的脚还被捆在椅子上,她无处可逃,徐文良再次用绳子绑住她。
用绷带简单处理过伤口后徐文良走到朱琳面前,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匕首。
她知道,接下来自已将遭受这个疯子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然而让朱琳没想到的是徐文良戏谑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过身去,刀口对准苏力的大腿猛扎下去。
“苏力!”朱琳惊呼。
苏力依旧没喊一声疼,但他身躯一颤,瞳孔放大的动作连瞎子都看得到。
接着是另一条腿。
又是一刀刺入,苏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额头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
徐文良看向朱琳,脸上笑意更甚,配合上他脸上那道开裂的、血淋淋的伤口,看起来恐怖渗人。
“你划伤了我的脸,但我并不打算划伤你的脸,因为你的脸太美,我喜欢它。”
徐文良说完就转过身,将冰冷的刀剑贴在苏力那张阳刚坚毅的脸上。
“但我不喜欢它!”
在朱琳颤抖的、绝望的、挣扎的、撕心裂肺的哀嚎中,徐文良一刀一刀的、慢条斯理的、谨慎细致的,割下了苏力的整张脸皮。
苏力成了血人,脸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清晰可见,可怕骇人的画面让朱琳哭哑了嗓子。
“我没事!”
苏力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沉稳。
“虽然我不喜欢这张脸,但我知道你喜欢它。”
徐文良摘下眼镜,戴上刚剥下来血淋淋的苏力脸皮,转身蹲在朱琳身边:“现在,你会不会也喜欢我一点?”
朱琳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不忍看到苏力的脸像玩具一样被徐文良戴在脸上,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没错,这就是徐文良新的杀人艺术
一对苦命鸳鸯,折磨男人的肉体,摧残女人的精神。
然后再借由女人的手,杀了男人。
“我的话依旧作数,你杀了他,我放了你,或者我帮你杀了他。”
没给朱琳时间犹豫,徐文良再次解开了朱琳手上的绳子,把刀塞进她手里握紧。
“是给他一个解脱,还是让我来?”
再一次的,朱琳握不紧手里的刀,刀掉到了地上。
这一次,徐文良没有试图安抚她,更没有耐心等她,而是来到苏力身后,拿起小手锤砸在苏力脑袋上,一时间鲜血横流。
“啊啊啊!”
朱琳再也受不了了,拿起地上的刀,狠狠抵在苏力胸口。
两人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眼神里都充满了悲伤,而苏力更多出一份决绝,他对着朱琳说出了彻底击溃她心理防线的一句话:
“杀了我,活下去。”
“我不要!”
朱琳痛苦的摇头,她不想杀了苏力,她从来就不想杀苏力。
然而当她看到徐文良再度举起手里的手锤,要朝苏力的脑袋砸下来,她不想苏力在痛苦中死去。
猛的一刀刺进苏力胸口。
手锤没有落下,朱琳哭红了眼。
看到徐文良得意的笑脸。
朱琳明白自已上当了。
是她主动把刀刺进了苏力的胸膛。
“没……没事,迷药的药……药效还没过,不……不痛。”
苏力一边说话,一边极力压制着什么,喉咙不停的翻涌。
“笨蛋,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非要喝下那瓶水。”
朱琳泣不成声。
“因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苏力痴呆呆的看着朱琳,看到她的头发弄乱了,眼睛哭肿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帮她把头发撩到耳后,再擦掉她眼角的泪。
可是他不能。
“别哭,不好看。”苏力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我想看你笑。”
朱琳有预感,苏力要走了。
她抹着眼泪,极力克制着自已的情绪,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美吗?”
“美,很美,真的很美。”
正如他们短暂相遇中每一天清晨同样的问候。
说完每天同样的答案,苏力慢慢闭上眼睛。
朱琳松手扔掉手里的刀,紧紧抱住苏力,她把脑袋靠在苏力的肩膀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让她又哭又笑。
正如她和苏力第一次见面一样,他的肩膀那么温暖可靠。
【3号玩家死亡,剩余玩家人数:4】
我叫苏力,一个相信拳头是盾牌不是武器的拳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