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良愉悦不已。
他已经迷恋上这种支配他人命运的滋味了。
难怪父母这么喜欢对他指手画脚,把他当做一块任由他们捏成任何形状的橡皮泥。
自已是谁不重要,自已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已必须要听他们的话。
“早乖乖听话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惹我生气呢?”徐文良抓起周五文的脑袋,抵住他的额头,“就算我伤害了你,你也不该抵抗啊。”
“我这都是为你好啊,要是你一开始就听我的,怎么会受伤呢?”
徐文良苦着脸,眉毛皱到一起,恨铁不成钢道。
“我……我错了,放过我,我还不能死。”周五文求饶道,“我爸还在病床上,他还在等我拿钱救他。”
敏感的字样触动了徐文良脆弱的神经,他面部肌肉抽动,一股戾气对周五文倾泻而出。
徐文良一次次将周五文的脑袋砸在台球桌上砸,血溅满整张桌子。
“那种无可救药的人,死了就死了。”
在徐文良看来,天下父母都是一个样。
“你爸只是趴在你身上的吸血鬼!”
周五文怯懦的眼神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光,无言之火在胸腔中爆发。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周五文一声不吭,硬撑起被钉在桌上的手,将那被钉死的钉子,一点点拔出。
血肉因痛苦抽搐,意志将反抗进行到底。
难以想象周五文是怎么做到的,在拔起手掌的瞬间,周五文将心中的愤怒,用嵌着钉子的手一巴掌扇在徐文良脸上,怒骂一声:
“傻逼!!!”
钉子穿透徐文良的腮帮,打掉了他一颗后槽牙。
“啊啊啊!!!”
徐文良捂住腮帮满地打滚,血止不住流满半张脸,溢出他的指缝。
周五文咬牙将手里的钉子一点点拔出,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此刻他还有一只手被钉在桌上。
难以想象是何种意志让周五文那瘦弱的身体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支撑他拔出第二根钉子。
“你别想逃!你逃不掉!听话!”
徐文良急了,他捂着脸站起身,一手锤打在周五文的下巴上。
下颚有大量的迷走神经,只在瞬间周五文扑通倒地。
徐文良抓起周五文挣脱的手,再次将它钉在桌子上。
徐文良坐在桌上,处理起脸上的伤,拿出水来清洗伤口时,他注意到包里的一瓶水。
那是他追杀9号失败后对方丢给他的。
尽管闻起来和普通的水没区别, 但徐文良相信这绝不是普通的一瓶水。
他不敢喝,也没有扔。
里面必然加了他不知道的东西。
现在好了,实验的小白鼠有了。徐文良看着昏迷的周五文,心里有了打算。
当周五文醒来,他发现自已的双手再次被钉在桌上,徐文良就坐在他身前,带着标志性的病态笑容盯着他。
“终于醒了。”徐文良不由分说就将要那瓶水灌入周五文的嘴巴里。
周五文面露惊恐,紧紧闭上嘴巴。
他不知道徐文良想往自已嘴巴里灌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面对周五文的反抗,徐文良气极反笑,一把捏住他的鼻子:
“来,有种把自已憋死,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呢?”
周五文怒目圆瞪,眼睛里有千言万语。
“这是我从9号手里拿到的,替我尝尝,听话,把嘴张开,张开!”
一听到9号,周五文就明白了徐文良手里的水是怎么回事。
十之八九是掺和了迷药的水。
要是自已喝了这水,那是真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了。
到时候是生是死不由自已说了算。
“我知道!我知道这水里有什么!”周五文憋得涨红了脸,开口道:“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就告诉你。”
“哦?”徐文良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你先把钉子卸了。”
周五文可不会傻乎乎的就信了,至少他得有逃跑的机会。
徐文良目光阴冷,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应该的。”
拔钉子的过程免不了痛苦和折磨,但好在周五文总算是恢复了自由。
徐文良堵在店门口,“现在你可以说了。”
“之前追击9号,他也给过我同样一瓶水,他说里面被他下了迷药,有了它杀人就轻松多了。”
迷药?
徐文良狐疑,但结合陈勉当时的表现以及周五文的话,不由信了几分。
否则怎么解释陈勉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砍了他。
“那你的水呢?”徐文良确认道。
周五文拿出仅剩四分之一的水。
“你已经用它杀过人了?”徐文良眼前一亮。
“没有,我把东西分给其他人了。无论我们最后谁杀了谁,都会给对方喂下这水,走得没那么痛苦。”
“可以放我走了吧。”周五文警惕的望着徐文良。
“1分钟。”徐文良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允许你先逃一分钟。”
徐文良拱手让出出口。
周五文狐疑又忐忑的向出口走去,时刻提防着徐文良的动作。
但除了他的脸上露出标志性病态假笑,再没可疑的地方。
周五文成功逃出台球厅,在空无一人的步行街上狂奔。
回头再看徐文良所处的位置,离自已已几百米远,他放声大笑。
周五文相信,只要他跑起来,就没有人能追上他。
他活下来了!他总是那么快,死神追不上他。
上学时参加长跑比赛,他第一个冲破终点线,冲进父亲怀里,父亲说家里出了个奥运冠军。
中学时青梅竹马搬家,他追上疾驰的汽车,大声告诉车窗边的女孩自已的心意。
上班时他是市区的跑单王,3个美团小哥也不及他一人。
两年前从赌场赢钱,他一路狂奔赶到医院,交齐了父亲的手术费。
他总是那么快,几乎赶上了所有遗憾,但唯独这一次他赶不上了。
周五文看到自已的身体跑得比自已更快,越跑越远,最后倒在地上。
而他呢,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低头一看,没有身体。
抬头一看,半空中有一条微不可察的线,浸染着血。
这就是,我的一生吗?
爸,我回不去了。
一滴泪从周五文的眼角滑落。
我叫周五文,一个要钱不要命的赌徒。
这一次,我又赌输了。
【1号玩家死亡,剩余玩家人数: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