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浑身无力倒在地上，唯一的力气都被他用去骂他们了。
他浑身颤抖，嘴角挂着讽刺的笑。
笑他们姜家，对他的无可奈何。
“笑你吗呢！”
他的肚子又被那人踢了一脚，捂着肚子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继续扯着唇角，“就笑你妈。”声音低沉无力，像是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
“艹你吗！”
见他还要动手，黑衣人连忙拦住他。
然后他走到姜宁面前蹲下，伸手噙住他的下颚，用力往上抬。
姜宁被迫和他冰冷的眼神对视，眼底满是对他们的讽刺，丝毫不掩饰。
“老不死地走狗。”
黑衣人对他的嘲讽视若不见，从容道：“服不服。”
“哼！”他冷笑，然后对他的脸吐出一口血，“送你一口血服不服。嗯？”
温热的血喷洒在他脸上，他面部扭曲压下心中的怒火，用手擦了一把脸。
松开他的下颚，起身抿紧唇，用力闭上双眸，“继续打。”
听到这话，那些人摩拳擦掌。
他们早就忍不住了，那些被姜宁打趴下的人，这会儿都想着找回场子呢！
“……”
巷口急切的姜书用尽全力大喊，“阿宁，快服软啊！不然你会被打死的。”
“我服你吗！”巷子里面传来少年的声音，可惜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已能听见。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了，只能蜷缩在一起，尽量让自已减轻伤害。
拳和脚一起落下，巷子里面传来少年痛苦的惨叫声。
姜书在外面不断求着姜鹏飞。
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哭着求他，“爸，停手吧，阿宁不愿意回就算了吧。”
姜鹏飞冷不丁的甩开她的手，“他就是被你们惯的，这次一定要教训他一下。”
姜书吸了吸鼻子，“可是爸……”
“他眼里没有一点家法，爸爸做的很对，姐你就别替他求情了。”
姜堰双手环胸打断她的话，冷眼旁观，不断地抖着腿。
最好是打死他。
姜书带着怒意的眸子看向他。
要不是当时她和姜宁通电话被他听到了，现在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局面。
此刻她也不敢违抗自已父亲，只能祈求姜宁能够快点服软。
“……”
“服不服。”
巷子里面 姜宁浑身的脚印和拳印，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抽搐着，嘴里低声呢喃，“服……你吗！”
脾气还是那么倔。
“艹！”
一脚踢到他的肚子上，喉腔涌上一股暖流，然后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他捂着肚子开始呕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雨点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地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干净，黑衣人理开他额前湿漉漉的发丝。手按在他额头上，白色的纱布染成了红色。
他用大拇指按住，使命往下压，咬牙切齿道：“服…不…服！”
姜宁瞪大双眸，眉头紧皱，痛苦的神色在他脸上滋生，他张大嘴巴，却发现连叫的声音都没力气发出了。
但他依旧扯出嗓子，从里面挤出一丝哑声，“服…你…吗！”声音坚定。
这一下彻底惹怒了黑衣人，按住他额头伤口的手越发用力。
姜宁本能抬手，最后又无力的垂落，只能任由他继续下去。
那些痛苦他只能憋在心里独自忍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极度的痛苦中，他的意识开始分崩离析，困意越来越重。
两只眼皮在打架，谁也不服谁。最后还是上眼皮赢了，合上了眼眸。
他知道自已这一睡，等再次醒来时又会像五年前那样，被关起来永远见不到光亮。
或许他早该明白的，明白不该再依靠姜家任何一个人。
……
天空中小雨纷飞落在无人问津的巷口。一阵微风吹过，吹起地上孤陋寡闻的照片。
照片在空中飞扬，落在靠墙低头吸烟的男人手上。
男人藏在黑暗中，看着手里这张被雨水淋湿的照片，自嘲般笑了。
他将烟熄灭随意扔在地上，捡起散落一地的照片。
随后仰头望天空，雨水落在他的眼眸里面，模糊了他的视线。
蒋涛啊，蒋涛！你真不配拥有朋友……
晚上11点下班，宁静撑着伞高高兴兴来到姜宁打工的地方等他。
“老板，怎么没看到姜宁？”
老板此时正在店里忙的要死，瞧了眼说话的人，随意说了句。
“他向我请了十几分钟的假，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只请了十几分钟的假，一直都没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转身，刚好看到浑身湿透的蒋涛路过这边。
见此她眸中微亮。
蒋涛平日里跟着他，他一定知道姜宁去哪了。
“蒋涛！”
听到声音，他停下脚步。
宁静撑着伞喊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
“你有没有看到姜宁？”
小姑娘露出一个笑容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要如何说。
姜书曾警告过他，这件事一定要对宁静保密，所以他不能说。
蒋涛抿唇揣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抓着裤角，“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他面无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连你也不知道啊！”她的笑容淡去，紧接着是失落，“他到底去哪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今天那一别，再见就是一年后。
这一年里面她发过几千条信息给姜宁，没有一条收到过他的回复。不过她并没有放弃寻找。
……
蒋涛回家换了套衣服拿了把伞，去市中医院。
来到住院部三楼4302病房。
打开门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玩手机的女孩。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睁着卡姿兰大眼睛，看着手机屏幕时不时笑一笑。
“怎么还没睡？”蒋涛将手中的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
“睡不着。”
蒋涛温和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哥给你讲个故事。”
蒋欣咧嘴一笑，“最喜欢听哥哥讲的故事了。”
她躺在床上，一脸期待。
见状蒋涛宠溺的笑了。
然后他开始讲故事。
【男主是一个没朋友的人，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朋友，他却背叛了他。
面对他求救的眼神，男主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在一旁抽着烟，一支又一支。
朋友的嘴很犟，就算是死也不认输！
……
最后他被打晕带走了。】
故事讲完，蒋欣气鼓鼓的垂着病床。
“这男主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为了钱背叛最好的哥们。”
“难怪他没朋友，就他那种人也是活该。”
听着蒋欣的话，他来到窗边，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外面越下越大的暴雨。
是啊，太不是东西了！可是他也没办法，妹妹治病需要钱，他只能这样做。
毕竟人都是现实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