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皇宫一片喜庆的场景。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幸福和新年携手同来。
络绎不绝的宫女端着一盘盘“细心加饰”的菜肴和几万瓶宫廷玉液游走于各处的宴会之间。
广德宫、崇明宫…
大大小小几处宴会设在皇宫之内,在场之人,每一位宾客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哥,哥,快点。”吉文菁像偷跑进广袤草原的小鹿,四处蹦蹦跳跳。
这样的宴会同样也是结交人脉的好地方。吉文州无奈朝聊到一半的宾友道了声海涵,便去寻他那一人多就撒欢的妹妹。
“哇,哥,哥你快…啊。”
一时不慎,吉文菁撞到了一处身影,两人同时向后倒去。
“哎呦。”吉文菁倒在地上,正欲叹倒霉。
“你没事吧?”倒是对方先起来了。
“啊,没事,哦,对不起,”吉文菁这才想起老哥嘱咐这宫中宾客皆为有权有势之人,慌忙道歉。
“没事。”来人扶她起来,又动作轻柔的弹去她身上的尘土。
吉文菁脸上微微发红,看衣饰对方似乎是个,嗯,太监?
这个太监还有点小帅呢,吉文菁暗叹。
“文菁!”吉文州终于赶到,见到妹妹旁边之人大吃一惊,慌忙上前。
“哥,没事,是我不小心…”吉文菁还以为哥哥要怪罪这个小太监。
“舍妹一时鲁莽,惊吓了钱公公,还望钱公公恕罪。”吉文州慌忙拱手,“在下黑羽商会会长吉文州。”
“没事。”钱恺诚神色如常的整理了下衣物,黑羽商会吗?似乎有点印象,应该是陛下扶持的势力吧。便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
吉文菁早已惊在了一旁。
吉文州看向钱恺诚离去的背影,这位“弄世臣”如今在宫中的地位用如日中天来说一点也不为过,外面骂声不断,偏偏陛下对他无比信任。
今日一见,喜恕不言于色,确实像个城府极深之人,此处宴会,他明明是地位最高的,却不如一个端菜的漂亮宫女起眼,眼中透出的死气倒越来越像那位传说中的天刑郎了。
今日之事,希望只是小妹鲁莽…
“哥,他就是那什么弄世臣吗?他是个太监?”
“哥,这个公公怎么跟外界传闻不一样啊?”
“哥,他和南宫娘娘…”
“哥…”
“够了!”
吉文州难得对这个妹妹生气,吉文菁吓得吐了吐舌头,指了指前面“哥,到了。”
万福宫
吉文州叹了口气,慎重道:“不要和他有过多接触,也不要听信他和那位南宫娘娘之间的传闻,但是他支持南宫氏,而我们支持安氏,我们之间便是不可调和的敌对关系。”
“哦,”吉文菁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的嘤了一声。
吉文州摇了摇头,向万福宫内走去。
诏狱内,鼠蚁四窜。
一只手提着油灯,昏弱的灯光仅仅照亮前方一小块地方,步伐不快,那一盏灯也提的很稳,油面上不见一点涟漪。
这盏灯停在了一个被绑在刑椅上的女人面前。
刑椅上血腥点点,潮湿的空气让此处一股乱葬岗似的尸气经久不衰。
女人衣物凌乱,酥胸微露,虽表面不见伤痕,但气息微弱。
来者放下了油灯,伸手向女子鼻尖探去。
“噗∽哧∽”女子一下笑了出来,忽然指着来者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头部,再也忍不住了。
“虎哥,你这也太好笑了吧?光缠个头谁不认识你啊?”
来人一愣,然后愤怒的扯下黑布,“好啊,小雀子,你敢同玄武一起骗我?”
朱雀使——李婉秋,白虎使——曹海洋
朱雀整理好刚刚自已拨乱的衣服,吃吃的笑着,“你还真是个大笨虎,沈哥说什么你信什么?”
玄武使——沈敬之
“可恶,我明明是听玄武说你被大刑打的半身不遂才下决心冲进来救你的。”曹海洋愤愤道,这一帮损友,都是大骗子。
李婉秋笑得花枝招展“这你也信?都不用说南宫大人不在,光凭我哥,他敢对我用刑?再说了…”
环顾四周,李婉秋确定没有人后,凶狠道“我一个人打玄武十个。”
“哼,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玄武咳嗽两声。
李婉秋在曹海洋的嘲笑声中一蹦三尺高。
“沈哥,你又神出鬼没的!”
“别贫了,”玄武搬来椅子在一旁坐下,“就你这胆量,还能打我十个。”
“朱雀,你这次同青龙一同执行任务,不仅任务没完成,还擅离职守,导致青龙受伤,”玄武挑眉,“你让我很难办啊。”
玄武,掌刑罚,处决一切锦衣卫中违戒之人,有先斩后奏之权。
“我说了,那是有原因的…”朱雀愤愤不平。
“那你说啊。青龙不张口,你也什么都不说…小朱雀,你也不想我因为这点事情上报你哥吧…”玄武步步紧逼。
眼见玄武的气场越来越强,曹海洋咳了两声,“我觉得吧…”
“闭嘴!”玄武锋芒毕露,“还没说你呢,敢闯诏狱劫人,长本事了曹海洋,你信不信我扒你的虎皮?”
曹海洋缩了缩脖子,讷讷道:“小雀子,你还是说了吧。”
李婉秋眼见求助无效,被玄武的气机逼到无处可退,才无奈道:“好啦,我说就是了。”
“因为我没想到朔九风居然能把龙哥逼到那种地步,所以没有戒心的就被人引走了。”
“那引走又困住我的人,”她顿了顿,“是龙阳君。”
“龙阳君?!”曹海洋惊出声来,“她出世了?!”
“你是说,严欣?”玄武沉思。
“嗯,就是她,龙阳君——严欣。”
“龙阳出,天下乱。”曹海洋叹息,“此刻正值乱世,虽然早有预料,但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玄武严肃追问。
这下连曹海洋都疑惑的看向李婉秋。
“是因为八字腰佩吧?”一个深沉的男声从黑暗中响起,见到来者,李婉秋眼前一亮。
“老哥,你总算来了,沈哥他欺负我!”
锦衣卫总指挥使——李冬奇
李婉秋一下扑到李东奇怀里,李东奇没好气的揉了揉她的短发,“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容易被人赚去,还让你龙哥受了重伤。”
玄武、白虎拱手,恭敬道:“拜见总指挥使大人。”
李东奇摆了摆手。
玄武沉思,问:“大人,你刚才说的可是李将军的腰佩?”
“不错。”李东奇凝神,“将军身陨之日有两个至关重要的令牌不知去向,一个是号令四大军营的虎符,另一个便是刻有"凡厂所属,如见亲临"的八字腰配,无论江湖中人还是锦衣卫,甚至御林所属,都对此八字腰佩奉若神明。”
他叹了口气,“锦衣卫之前一直在秘密追查这两块令牌,只知虎符已流入大漠地境,腰佩一直不知所踪,没想到在龙阳君手中。”
曹海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小雀子,啊,朱雀是被手持腰佩的龙阳君困住了。可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
“因为那个臭女人直接下令让我跪了一个时辰!”李婉秋怒火中烧,“气死我了!”
白虎想象了一下性格高傲的朱雀跪着的神情,差点笑出声来。
李东奇正色道:“不管如何,腰佩现已现世,加上追杀每代龙阳君一直是锦衣卫头等重任,青龙此行受损正在养伤,便由白虎领命,但见龙阳,朝腰佩跪拜三下便格杀勿论。”
“是!”白虎授命。
“每代龙阳君?”李婉秋疑惑:“江湖传言不是龙阳不死吗?”
“怎么可能会有长生不死之人呢?”玄武讥笑“不过是龙阳君一脉功法特殊,能继承上一辈的记忆,样貌。每代龙阳君又以同样的衣装示人,这才传出龙阳不死的谣言。”
“原来如此,这么说,她和将军之间那些传闻也是谣言咯。”李婉秋继续询问。
玄武忽然沉默了。
…
万福宫内
吉文州朝高位之上轻纱罗椅凝脂玉肌的贵妇跪拜道“草民京都吉氏吉文州,拜见安贵妃。”
“是黑羽的三儿子吧,和我还讲什么礼数,快进些给我瞧瞧。”安贵妃有些愉悦,神情欢快道。
吉黑羽,吉文州的父亲。
吉文州神色没有变化,恭敬的上前。
安贵妃一只淡凉如奶乳般光滑的右手抚过吉文州坚毅的脸颊,似怀念道:“真像你父亲啊,无论是样貌还是神情。”
她轻笑两声,似春风拂面,“你父亲年轻时,也同你一般是个俊俏的儿郎。”
吉文州暗道声“大胆。”
果然,相较南宫夭楚南宫贵妃的冷淡,姜怡心姜贵妃的妩媚,这位安凝夜安贵妃如传闻中一样不拘礼节。
吉文州忙道:“谢娘娘错爱。”
“嗯,”安贵妃轻轻颦了一声,似满足的放过了吉文州,“听闻他还有一个女儿尚存于世,怎么不带来与我看看?”
“舍妹此刻便在屋外。”吉文州道。
“哦,”安贵妃一喜,“快叫来。”
“草民吉文菁,见过娘娘。”不久,吉文菁甜甜道。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