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不间断的营养针,让池鱼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却也不至于孱弱。
于是池鱼用尽了全身的力去去反抗,去挣扎,去拳打脚踢。
动作间,宫承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紧接着,池鱼整个人便被宫承煊完完全全地制住了。
四肢完全被压制,动弹不得,池鱼只能用脑袋去砸宫承煊。
偏偏宫承煊恶劣至极,像是故意欣赏池鱼的挣扎一般,不让池鱼碰到自已分毫。
池鱼扑腾了几下,没挨着宫承煊,反倒将自已折腾得筋疲力尽,冒着怒火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明亮,像是盛着一汪银河。
宫承煊眼神一闪,而后极具侵略性地俯身。
池鱼看清了宫承煊的动作,而后动作幅度极大地开始左右转头,想要躲过宫承煊强势的亲吻。
时间过长的争锋让宫承煊丧失了耐心,很快,宫承煊伸手,用宽大又极具力量的右手,钳制住了池鱼的下巴。
就在唇瓣即将相贴的一瞬间,池鱼骤然暴起,抓起床头柜上的花瓶,砸在了宫承煊脑袋上。
砰一声,陶瓷花瓶碎裂,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宫承煊的神情变得骇人,在夜色中泛着冰冷的戾气。
两双眼睛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对视,一个倔强,一个冰冷。
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宫承煊维持着自已的动作没有退开,池鱼也不肯松手让宫承煊更进一步。
之前四年的池鱼有多顺从体贴,现在的池鱼就有多抗拒不屈。
片刻后,池鱼清亮的眸光一闪,眼睁睁看着上方宫承煊的发丝里,慢慢流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池鱼脸上,像是在瓷白的画布上绽放开了一朵又一朵美艳的红梅。
池鱼被一滴又一滴的鲜血砸得有点愣神。
血腥味蔓延开来。
宫承煊终于起身,挺阔高大的身躯在床边坐下。
池鱼立即翻身,坐在了离宫承煊最远的地方,扯着枕头擦去了脸上还湿濡的血迹。
血迹随着宫承煊起身的动作流得越发欢快,很快就有些糊眼睛,宫承煊抬手一抹,不在意得像是砸破的是别人的脑袋。
鲜血将宫承煊白皙的脸染成了刺眼的红色,他坐在那里,像是嗜血的煞神一般。
池鱼一动不动,像是洞穴里的幼兽一般,警惕而敏锐地观察着宫承煊的动作。
出乎意料的是,宫承煊一直没有动作,他只是坐在那里,冰冷而平静地注视着池鱼。
那目光缓而慢,深又沉。
时间流逝,就在池鱼逐渐放松神经的时候,咔哒一声,夜色里,宫承煊打火机亮起,点燃了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香烟。
袅袅烟雾升腾,在月光下如云如雾,飘渺又轻柔。
池鱼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宫承煊这个人,他一直看不透,现在,这种捉摸不清的感觉尤甚从前。
看不透,捉摸不透便意味着危险。
猩红的火星中,宫承煊平静的声音缓慢响起,说得却是和今晚无关的话题:“华胜集团的副总,有个叫池鲤的,听说你们关系不错?”
池鱼一震,而后立即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在骚扰绑架囚禁自已之后,还要对其他人用什么阴私手段。
宫承煊呼出一口漂亮的烟圈,随手弹了弹烟灰,轻飘飘的烟灰打着转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宫承煊又用波澜不惊的语调问道:“听说你们都是彩虹福利院的院长养大的,亲如兄弟?”
这情况其实有点惊悚了,大半夜,房间里只能借着月光照亮,彼此依稀看见对方的眉眼,宫承煊还顶着流血的脑袋,就这么平静又浅淡地把池鱼的关系网说了出来。
威胁一般的话,被宫承煊说得像是在讨论今晚天气如何一般平常。
但是池鱼知道,宫承煊的冷漠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绝不可能平白无故说起池鲤,还说这么多。
池鱼再一次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宫承煊第三次问道:“你不想继续做我的床伴,是因为他么?”
“那个和你一样低贱的Beta,是你找好的下家么。”
蔑视与讥讽扑面而来,飓风一般席卷池鱼。
池鱼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质问道:“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宫承煊不带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似是感叹一般,轻飘飘说道:“这么关心他。”
明明很害怕,也很不愿意靠近,他只不过是说了两句而已,就主动走近了一点。
还真是让人不太开心。
于是宫承煊终于回答池鱼的问题:“你要是听话一点,他什么事都没有。”
威胁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两人之间较量的天秤开始增加砝码。
池鱼用炯然有神的眼睛盯视着宫承煊,问道:“那要是我不呢?!”
宫承煊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又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快要燃尽的香烟。
在修长的手指离开唇瓣的时候,宫承煊就着朦胧烟雾,说道:“要是不听话,我保证他受到的,比我今晚受到的,多百倍千倍。”
砝码彻底垒叠,犹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
池鱼摇摇头,用一种失望至极又荒谬无语的神情说道:“宫承煊,你真的疯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们结束了。”
“我们结束,和任何人无关,你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人。”
宫承煊高高在上,用漠不关心的语气说道:“无辜不无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不在乎他的命。”
在池鱼紧绷的神色下,宫承煊又平静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你们池妈妈的命。”
在池鱼骤然变得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宫承煊诡异地得到了一点满足。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用过的东西,就算我扔掉了,也不是别人能染指的。”
说完后,宫承煊将手里彻底燃尽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不再开口。
池鱼也彻底静默下来,实际上,池鱼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现在的宫承煊,明显听不进去人话,也不顾忌任何人。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宫承煊没有得到回应,起身带上了控制信息素的特制手环,调到最高档,然后信步离开。
池鱼作为没有腺体也感知不到信息素的Beta,自然不知道今晚宫承煊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超标,达到了慑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