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
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沈月一时间居然愣住了,看向萧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
“萧灵,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了。”
同时她心里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能让她这么懂事呢?
或许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只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吧?
见萧灵明明咽着口水却迟迟不肯动筷,沈月无奈一笑,夹起一根蟹棒放在嘴里,笑眯眯地看着她。
似乎在传递一个信息——我吃了,你也可以吃了。
萧灵见此同样夹起一个不知道什么丸子放进嘴里,轻轻咬开,浓郁鲜美的汤汁蔓延在口腔里,让她的小脸瞬间扬起了一抹来自幸福的微笑。
“月姐,我们能吃慢点吗?”她恳求道。
沈月顿时脑袋上方浮现出了一个问号,柔美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种呆呆的表情。
“行,反正下午没课,就陪你多吃一会儿吧。”
“哦耶月姐你真好!”
在得到准度后,萧灵开心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今天一整天最灿烂的笑容。
她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眯起眼睛,细细品尝着上面的汤汁,青菜的鲜甜。
更多的……还是感受着此刻温馨的,美好的时光。
然而一顿饭吃的再慢,也不会衣长,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两人终于还是把碗里的食物吃完了。
沈月看了看手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个萧灵,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啊。”
“嗯?”沈月被她拉住衣角,身形微微一滞。
她转头看去,只见对方正用一只白皙的小手揪着自已的衣角,捏得指尖发白,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以前怎么没注意这孩子手这么小啊?沈月仔细看着这只白皙的手,总感觉这对于男孩子来说有点太小了吧?甚至都比一些个子较高的女生还小了。
此时的气氛很是安静,两人四目相对,萧灵抿了抿嘴,发自内心地说道:“月姐你真好。”
嗯……
她揪住沈月衣角的那只手被轻轻的摸了摸,沈月没说什么,但眼里却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鼓励。
萧灵感觉自已似是听到一道声音,那道声音温柔至极,直接作用在她脆弱的心灵之上,滋润着,抚慰着。
“月姐,我想跟你说个事。”她捏着自已的衣角,压制住内心的忐忑后鼓起勇气说道。
“等晚些再说吧,我先去处理一件事情。”沈月略带歉意地弄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沈月的背影,萧灵摸了摸自已的帽子,内心五味杂陈。
不知道月姐看到自已的白发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应该不会像爸爸那样吧?一想起萧旬成那厌恶到极点的眼神,和推开自已时的冷酷与绝情,心口就不由得一痛。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况且……如果一直藏恐怕也藏不住吧,而且那样也会每天心惊胆战的,有句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坦白了哪怕被嫌弃了,好歹伤疤也可以自已慢慢治愈。
即使时间很长,那也比时间长了再被发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面对可能表现出的嫌弃的那种感觉要好。
回到宿舍,陈墨瞬间就凑了上来,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跟哪个妹子约会去了?回来这么晚?”
“啊?我没约会啊?”萧灵被问得一头雾水,脑袋上面浮现出了大大的问号。
“还说没有,那你身上这香味怎么回事?”
被这么一问,萧灵疑惑地在身上嗅了嗅,然而并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没有啊?哪有什么香味?”
莫非是自已鼻子坏了不成?不对啊?大约一个半小时前还闻着麻辣烫很香呢,不可能坏了吧?
她隔着帽子挠挠头,没再理会陈墨那八卦的表情,走进洗手间把门反锁了。
这还是她变成女生以来第一次小便,失去了那东西调整弹道,难受得很,控制不好方向。
上完厕所那地方还湿漉漉的,不拿纸擦一下一提裤就全都沾到内裤上了。
麻烦啊!
萧灵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起来,这次倒不是因为伤心了,这次是对于未来的迷茫。
突然间变成女生,将她原本命运的齿轮扭转,换成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所以她现在很迷茫,现在自已唯一的亲人就是萧旬成这个名义上的爸爸……
她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了拍自已的脸颊,肉肉的,软软的,手感极好。
冰冷的水刺激了自已的神经,萧灵不断告诫自已,一定要抑制住不去多想才行。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怎么能因为胡思乱想再次低落呢?
只是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敲响,陈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阿萧,你好了没,我想放水。”
“哦好了,你进来吧。”说着她把门锁打开,陈墨一溜烟似的钻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脱下裤子开闸放水。
听着水流从高处落下那有力的冲击声,萧灵的心里可谓是羡慕不已。
曾何几时,自已上厕所也是这般豪放,便捷。
现在武器没了,战力削减114514倍啊!
走出洗手间后,她也没再宿舍里多逗留,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操场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着。
不知不觉中,时间缓缓流逝,觉察到光线变暗,周围的环境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
抬头看向天边,只见一轮橘黄色的太阳已用地平线将自已半遮半掩。
此刻的她才注意到,操场上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自已之外,也就只有零零散散几对小情侣在各处坐着欣赏日落的景色。
萧灵独自一人,呆呆的看着天边缓缓下落的太阳。
“也不知道爸爸气消了没有,还有没有这么讨厌我。”她忍不住这么想着。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已的父亲,虽然印象里他没有慈祥的一面,每天要么就是冷脸相待,亦或者是怒火相迎。
但名义上,确实是自已最后的亲人了,想起自已的妈妈,萧灵顿时感觉有些压不住心里的难受,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没让自已哭出来。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受到委屈了还可以在妈妈怀里撒撒娇,那时候的萧旬成也更像是一个严父的形象,不像现在这般过分。
十四岁那年妈妈病逝后,萧灵伤心欲绝了好久,萧旬成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差,最后好不容易才从阴影中走出来,选择勇敢的面对生活面对未来的时候。
萧旬成却是再次将她牢牢地压在伤心的谷底,反复蹂躏。
本以为在那期间,萧旬成只是看不惯自已的软弱,想要用严厉的方式刺激自已让自已振作起来。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自已的父亲真的只是厌恶自已而已,单纯的没有任何理由的打骂,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再度击溃。
要是妈妈还在的话?爸爸会这样吗?萧灵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