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多多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轻松,她走近裴书,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我只想听到你亲口告诉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做那种事。”
感受到了她手中的温暖,裴书心里亦是一暖,但他的眉宇之间仍然笼罩着一层疑惑。他轻轻握住林多多的肩膀,探寻的目光直接触达她的内心深处:“多多,告诉我,是谁告诉你马松是被冤枉的?是谁在背后传播这种消息?”
林多多的眼神有些躲闪,她的手抓着裴书的衣袖,低声说道:“是... 是一个朋友,不重要,关键是我真的相信你。”
裴书的眉宇间的疑惑并未因此消除,在柔和的灯光下,裴书的表情由疑惑转为关切,他小心翼翼地追问着林多多:“多多,能告诉我是谁和你这么说的么?这对我很重要。”
林多多看着裴书的目光,内心挣扎一会后,终于轻声开口:“是刘飞,他是我大学同学额,我们... 我们今天偶遇了,他是你的同事,对吗?”
裴书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紧了紧眉,但语气依旧温和:“对,他是我的同事。他有什么证据说马松是被冤枉的吗?” 林多多摇了摇头。
第二天,裴书带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警局。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解。在晨光熹微中,警局的走廊显得静谧而漫长。他穿过一排排办公桌,脚步在空荡的走廊里发出轻微的回响,终于停在了刘飞的办公室前。
裴书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门后传出刘飞低沉的声音:“进来。” 裴书推门而入,直面刘飞。
办公室内,刘飞正低头整理文件,抬头见是裴书,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裴书直接质问:“刘飞,我听多多说,你告诉她马松是被冤枉的。你有什么证据?”
裴书和刘飞面对面站着,气氛紧张而凝重。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他们此刻复杂心情的写照。
刘飞停下手中的工作,他的目光与裴书的目光相对,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证据?裴书,等我找到证据,把你和你的‘朋友’们告上法庭的时候,你自然会看到证据。”
裴书的眉头紧锁,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多年的警察生涯让他对直觉有着绝对的信赖,而此刻,刘飞的决绝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刘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我和案件有牵连?”
刘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裴书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反问:“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毕竟马松已经被你们枪毙了不是么?”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裴书的心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的愤怒和震惊交织在一起。
裴书怒火中烧:“刘飞,你别血口喷人!洛维枪毙犯人是无奈之举!”
刘飞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裴书,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裴书,你最好祈祷你的说法能站得住脚。如果我找到证据,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裴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作为一名警察,他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刘飞,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刘飞,如果马松真的被人陷害,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干扰我的调查。”
刘飞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裴书也转身离开,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但裴书的心中却涌起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裴书独自站在马松家的门前,他的手抬了抬,最终还是敲响了那扇破旧的门。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猛地拉开,露出了马松年幼的女儿。
小女孩一见到裴书那张熟悉的面孔,眼中立刻涌起一股恨意。她那双大眼睛紧紧地盯住裴书,声音中充满了对警察的不信任和对父亲的思念,愤恨道:“你来做什么?!你们害死了我爸爸,现在你还想来做什么?滚开!”
小女孩的声音激动而尖锐,她瘦弱的身体在愤怒中微微颤抖,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裴书心中涌起一股愧疚和同情,他知道这个孩子因为父亲的突然离世承受了太多无法理解的痛苦。
裴书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温柔却坚定:“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一切,但如果你真相信你爸爸是清白的,你得告诉我,知道吗?”
小女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咬着下唇,似乎在内心挣扎着。
裴书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他知道这个孩子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两难的选择:“我向你保证,如果我们找到证据证明你爸爸是无辜的,我会尽我所能还他一个公道。”
小女孩终于抬起头,眼中的愤怒和泪光交织。她紧握着拳头,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裴书看到了小女孩眼中的愤怒,他开始感到自责,是不是真的冤枉了马松,而他们真的让这个孩子失去了父亲。
裴书接着问道:“如果你爸爸没有杀害霍斯夫妇,那么霍斯太太的珍珠项链怎么会出现在你们家里?”
小女孩皱紧眉头:“肯定是你们栽赃给我爸爸的!我爸爸虽然有很多缺点,我承认他是个混蛋,但他绝不会杀人!”
裴书突然想到一个细节,霍恩曾说过抢劫犯的黑色外套上有黑色的印花,试探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你的父亲穿的黑色外套?一件带有印花的黑色外套?”
小女孩的眉头紧皱,她认真地回想着,然后摇了摇头。回想中,她爸爸的形象和那些花哨的衣服在她眼前一一闪过:“爸爸从来不穿黑色的衣服,他常说黑色太沉闷,他老是喜欢穿的花里胡哨的。”
裴书的思绪飘回到了逮捕马松的那一天,他记得马松当时的衣着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般杂乱无章,各种鲜艳的颜色胡乱拼接在一起,现在想想夸张得有些荒诞可笑,裴书紧锁眉头,再次重审那记忆中的场景,马松那天穿的的是着热带水果图案的罩衫,确实是花里胡哨的。
裴书心中一沉,也许真的错了他问道:“我明白了。我想知道你爸爸的衣服都在哪里?有些事情我需要再确认一下,这很重要。”
小女孩看着裴书,她的眼神中虽然还有犹豫,但最终还是指向了楼梯旁的一个狭窄的衣柜。
裴书径直走向那个狭小拥挤的衣柜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拉开了那扇贴有褪色贴纸的木质衣柜门。
衣柜里混杂着淡淡的霉味和汗味,各式各样的衣服被挤压得跟纸团一样堆积在一起,仿佛承载着马松生前那杂乱无章的生活。
裴书开始细心地一件件翻找,试图在这片缤纷繁复的色彩中找到哪怕一丝黑色的存在。
随着一件件外套被裴书拽出,它们如同被遗弃的旗帜一样无声地落在地板上。
衣服上那些鲜艳的花朵、斑斓的图案和明亮的颜色,像是马松生命力的缩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眼。
裴书自言自语:“没有... 没有黑色,甚至连暗色的都没有..”
裴书的目光一处处扫过那些被丢弃在地上的衣服,仍然不敢相信他的发现。他蹲下身子,将每一件衣服拎起来仔细检查,但结果依然如前。
衣柜已被他翻了个底朝天,裴书站起身来,眉头紧锁。他已经确信,那个黑色的印花外套不是马松的
他深深地陷入沉思,思考着所有可能性,抢劫案中的疑犯另有其人,马松真的是被陷害的,他并不是真正的罪犯,这一切,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裴书走出马松家,向着警局的方向快步走去,留给长夜一个坚定且孤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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