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娲娘娘也无奈,“木樨是为了天下百姓而化作天柱,挡住了大雨。可是让她复生很难,基本上就是以命换命。”
“我愿意。”如果不是他,木樨还是灵山上那只小狐狸,自由自在,如果不是他,木樨根本不用受这些苦。
“凤凰涅槃是最常见的,因此它的羽毛也有复生的能力,你要用凤凰羽取出心头血,以此滋养木樨,直到你死。只是……”女娲娘娘不忍说下去。
“这个好办,只是什么,可是对木樨不好?”陆禹问。
“你身上还系着夏国国运,你要在你死之前,培养好继任国君,延续国运,而且,长此以往,你也寿数极短。”女娲娘娘道。
“多谢女娲娘娘。”陆禹磕头感谢,只要有方法,他甘之如饴。
春去秋来,在繁花未尽的春日,不过二十的陆禹,已经白了头。
他手拿着一件红色的衣裳,按着记忆,给铺在木樨死前的地方:“对,你的手在这里,我给你放好,将来你活着就能穿上,这可是桑蚕丝的料子,很好的。”
“我今天选定了继任国君,他很善良,很坚韧,我相信,未来他会比我做的更好……”
“对不起,木樨,最近有些累,心头血有点少,你可别怪我……”
“木樨,我怕是不能继续来看你了,对不起……”
不过二十五岁,陆禹已经佝偻着背,满头白发,唯有一双眼睛如前一般清澈。
木樨,你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
我烤的鸡腿越来越好吃了,孩子们都很喜欢。
木樨,阳春面我每年生辰都做,给你也做一碗。
木樨,对不起,我没给你立墓碑,因为我觉得你还活着……
木樨,你看看这个国家,我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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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禹!”木樨心好痛,在那些日子里,阿禹过的这般艰难。
“木樨,木樨,你醒醒!”陆千尘听见木樨喊出了声音。
原来我的复生,是你用命换来的。天下百姓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呀!阿禹,你叫我怎么还你。
一滴一滴血落在石柱上,刻在木樨心上。
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烛火昏暗,木樨好像看到了阿禹,他正在呼唤自已。
“阿禹!”木樨抱紧了那只手,“你来看我了吗?”
“木樨!”见她一脸痛苦,声声泣血,陆千尘心中不是自慰,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可又忍不住,“我是陆千尘,不是你的阿禹!”
声音在耳边回响,眼前的人逐渐清醒,木樨发现他与阿禹的确有些相像,可他不是:“对不起。”
陆千尘突然发现,木樨会说话了,激动的说:“你会说话了!”
木樨呆滞了一下,用手摸着自已的喉咙,感受着震动:“我会说话了……”
“阿禹,我会说话了……”木樨重复了一遍,眼眶酸酸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你在哪,阿禹?
“你别哭了,一会哭晕了。”陆千尘心中又烦又心疼。
木樨擦擦眼泪,走到神像面前,双手合十,跪拜着:女娲娘娘,谢谢你,请你保佑阿禹、青濛,让他们好好的,好吗?我愿意一直侍奉您。
虔诚的祈祷,也希望,他们也能获得自已的新生。
一路上,陆千尘胸前背着包袱,背上背着木樨,遇上她不知道为什么狠不下心,要是碰上自已的士兵,早凶她了:“我就知道,不能哭太久,那孟青是谁呀,你认识他吗,为什么哭这么久?”
谁曾想他们认识也没多久,陆千尘已经像个老父亲般絮叨。
“阿禹……我困。”木樨仍沉浸在痛苦中,这个世界变化太多,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下来!”陆千尘生气了,背上的人怎么可以喊别人的名字。
木樨马上改口:“陆将军,麻烦你了,我真的走不动了。”
“你乖点,不然……”陆千尘刚想说把他丢了。
木樨立马箍紧双手,勒着陆千尘脖子。
“咳咳咳咳咳……”陆千尘侧头,“你干嘛!”
“陆将军,你带我回去吧。”木樨鼻子有些堵,声音软软的,让人不能狠心。
“你说你是神明,是真的?”陆千尘打趣道。
“你见过神明吗?”木樨说。
“如果你是,我肯定见过。”陆千尘继续开玩笑。
“哦。”
“你家在哪?”陆千尘道。
“灵山。”
“那是哪里?”
“看来,这里什么都没有。”木樨很失望。
“这里什么都有,京都繁华,我带你去看看,你不是说你家在那个方向吗?”陆千尘道。
“我自已去。”
“你下来,我不背了!”
“我不!”
月色柔和,满天星辰,撒在他们身上,脚步深深浅浅的印在灰亮的草上。
等到了大帐,背上的人已经沉入梦乡。
金乌东升西落,郑夏带着密信回来:“齐国来的消息。”
信上写着:“寻得上等黄薯三个,很好吃,烤或者煮都行,是否运些给母亲尝尝。”
“尽快将人质带回来,本将军亲自审问。”陆千尘用左手写道。
“都带来,母亲想亲自做来尝尝。”
“是。”郑夏将密信收起来,找人送了出去。
“洛鄞跟我多年,我不信他会背叛我,一定有难言之隐。”陆千尘见惯了生死,依然见不惯,每个人都应该好好活着才是。
“我也不信,诸葛野的手段阴狠,往安国插入太多奸细,此次虽然战局已定,但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郑夏与齐国打仗多年,诸葛野的路数他自然也是体会过的。
“其他人也多关注吧,我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情。”陆千尘道。
“是。如今已与齐国定了合约,十年休战,可是他们玩阴的咱们也没证据,很是麻烦。”郑夏道。
“君子对小人自然吃亏,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你做事干净些。”陆千尘早就知道他的心思,正人君子吃亏太多了。
“得嘞。”郑夏笑着去安排了,与国相交,重在有来有回,做圣人或者懦夫都容易被人小觑。
木樨换上昨日新买的衣裳,在军中转悠。不少人好奇,这个女子是谁,为何在此,不过对于这些谈论,木樨既没有解释,也没有辟谣。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眼前是中军大帐,是否应该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