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又递上了一杯茶。
又漱了十几次口,钟泠月也折腾不动了。
她无力地坐着任由竹意给自已解开衣服查看伤处。
竹意往那伤处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
只见钟泠月的左肩头处有一个血窟窿,看样子似乎是被暗器所伤,那伤她之物,定是被她自已狠心拔出,此刻一片血肉模糊,尤其是她肤色极白,更显得触目惊心。
“别看了,给我上药!”
钟泠月咬着唇催促。
竹意颤着手给她上药,心疼得不得了。
“主子,您不是说这一趟没有危险吗?怎么会......”
伤药刺激,痛得钟泠月龇牙咧嘴的,却还是忍着没有叫出来。
“是我失算了......”
她实在没想到景煜珩这个死男人会藏着暗器,不然以她的轻功,晋王府还不是来去自如?
她高估自已了,也低估了景煜珩。
这伤挨得活该!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更小心!
“主子,先换衣裳躺着休息吧。”紫苏抱着钟泠月的衣裳过来。
“等等!我先沐浴。”
钟泠月站起身。
她脸上发上都沾着某人的洗澡水,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可您的伤处,不宜此刻沐浴......”
“无碍!”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在紫苏等人心中却激起惊涛骇浪。
她们虽不熟悉大小姐,可平日里在夫人及府中众人的嘴中听到的都是大小姐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即便是这些年身体大好了,也是弱不禁风的,可现在......
大小姐显然是跟人干架去了,她受了伤也毫不在意,像是早就习惯了。
而竹意,早就知道此事。
那么,大小姐为何瞒着夫人和将军他们?
浴房内,几人服侍着钟泠月脱衣。
叮当一声,一枚还沾着血的飞镖掉落在地。
“主子......”紫苏捡起递过去。
钟泠月:“处理掉!不要让人发现。”
“是!”
“等等!”
钟泠月喊住往外走的紫苏,迟疑片刻,开口道:“算了,洗干净收好。”
这枚飞镖她得留着,也好提醒自已,做任何事都不能大意低估敌人!
泡在温暖的热水中,感受到京墨等人的沉默,她主动开口道:“今晚的事,我知你们的疑惑,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我并非如外人眼中般柔弱无害,瞒着父亲母亲确有自已的打算,但你们只需知道,我定不会害将军府。”
重生之事匪夷所思,她甚至到现在还在想,这会不会是一场异常真实的梦?或者是她弥留之际的幻想?
她自已都想不明白的事,如何与人解释?
还是先不说了。
现在幕后之人发现伪证丢了,定会盯着将军府,她看起来越病弱无能,越容易被人忽视,这样才好掩人耳目去调查幕后之事。
“今后恐有人盯着将军府,你们处处都要小心,不要泄露我受伤一事。”
京墨四人交换了眼神,齐声回道:“是!”
钟泠月交代完事宜,又靠在浴桶里想了想道:“对了,我受了伤,那沙袋恐怕是暂时无法练了,京墨先收着,等我好了再练。”
自从那夜跟景煜珩过招后,她就深感男女之力的悬殊,她还是太弱了,今晚之后,她体会更深。
那死男人力气真不是一般大,她现在还觉得被掐住的脖子疼!
钟泠月心有余悸地抬手摸了摸脖颈。
不过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就是了。
想到自已踢出的那一脚,钟泠月就觉得解气!
现如今,晋王府应该乱套了吧?
...
晋王府凌云居。
又一次在深夜忙碌了起来。
睡梦中的魏先生被周越夹在胳膊下一路飞了过来。
“快!去看看世子!”
刚落地还眼冒金星的魏先生被大力推进了屋内。
“嗯......”
他听到了极为压抑的一声闷哼,待他看清躺在床上满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的世子时,他意识到大事不妙。
世子这是......又中春药了?
不对!
魏先生仔细一看,发现自已好像先入为主了。
世子这好像痛的。
而且还是那种难以言喻的痛。
这是怎么了?
“快......”
魏先生赶紧上前去把脉。
这一搭脉,他顿时震惊地往景煜珩的小腹往下之处看去。
“世子,这......”
这比中春药严重多了!
景煜珩脸色阴沉得吓人:“......你就说能不能治!”
魏先生赶紧收回视线再次搭脉。
这次的脉他搭得很久,汗也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滑落。
“世子......”
“说!”
“可否让在下看看伤处......”
魏先生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道仿佛要杀人的视线落在自已的身上。
他后背都湿透了。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了世子那......
可真狠啊!
“世子,不可讳疾忌医......”
“......过来!”
许久之后。
魏先生替景煜珩盖好被子。
“这伤处虽看着......”
触及到某人阴沉的脸色,他顿了顿,继续道:“应是没伤及根本,按时涂上膏药,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也就无碍了。”
魏先生暗自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要是真出了问题,他都不敢想象自已的下场。
关乎男人的尊严,他怕是要被世子灭口啊!
但为了自已以后的安危,魏先生还是冒着风险又对景煜珩提醒了一句,“但此处脆弱,世子此后还得小心护着,这......得克制啊......”
这世子虽然年轻力壮,但三天两头的如此折腾自已,这一下中药憋着,一下又遭到重击,长久下去,怕是不妙啊!
克制什么?
景煜珩的脸黑如锅底。
他什么都没做!
该死的女贼!还说他无耻?到底是谁更无耻?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