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南风灵光一现,一把抄起在旁边看热闹的胖七,举到大师兄面前,谄媚道:“对不住啊大师兄,不知者无罪嘛,我赔给你一个小宝贝可好?”
金吉拉可比野兔子漂亮多了,况且这只还会说话。
大师兄皱着小眉头盯着胖七瞅了瞅,白白嫩嫩的小脸皱成一团,嫌弃道:“我才不要,没有我的小宝贝可爱!”
胖七轻哼了一声,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挣脱了鹿南风的手跳到一旁舔舐着自已的毛,谁稀罕当你的小宝贝。
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道白晃晃的人影翩翩而来,清润好听的声音兴致勃勃,“别哭鼻子了,不如来看看这个?”
东风今日换了身衣裳,还是如月的白色,款式比昨日简单,却依然华贵,此刻他笑的灿烂,踏着朝阳晨风而来,一时让鹿南风觉得格外晃眼。
他手中拿着一只同他差不多高的巨大风筝,蝴蝶的形状,五彩斑斓,在阳光下泛起盈盈的磷光,十分逼真。
“这是?”大师兄没有表现出寻常四五岁孩童见到风筝的喜悦,反而有些后怕的搂紧了二师兄的脖子。
“抓走你的妖怪啊,哥哥给你报仇了,这金凤蝶的翅膀极为坚韧又轻盈,用来做风筝再合适不过了……”
“你杀了她?”小师弟打断了东风的话,面色严肃。
东风闻言笑意微敛,薄唇轻启,“你昨天为什么不杀了它?”
“我有查探过,那金凤蝶精只是抓走了大师兄,从未伤害其他无辜之人。”
“你们大师兄的命不是命吗?”东风轻笑一声,而后一字一句道:“并且,它是妖,我杀它,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
小师弟寒着脸没吭声,昨晚他可以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已,可是眼下的情况又该如何解释。
两个人目光交织,暗潮涌动,二师兄抱着大师兄立在一旁,低头不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鹿南风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们饿不饿,不如我先去做个早饭?”
“俺也去,教教俺!”二师兄第一个响应,大师兄却想起什么般,突然凶巴巴的发难,“我要揍你!”
“好好好,吃饱了才有力气揍我。”鹿南风径直去了灶房,这里气氛不对,她一个小废物哪里去思考的到妖怪该不该杀的问题,妖怪不杀她就是菩萨保佑了。初来乍到而已,远离争端、明哲保身总是没错的。
她早餐一向喜欢喝粥或者豆浆,煮粥时间不够了,豆浆更是没有着落,略微一思量,她决定煮个简单的煎蛋面。
熟练的和面,加了一点点盐,可以让面条更劲道,把面团揉好放在铁锅里醒着。
默默数了数人头,她从架子旁的竹篓里拿了五颗鸡蛋,一抬头撞上胖七冷冰冰的视线,得,忘了她了,再拿一颗。
一转身撞上了二师兄坚硬的臂弯,蛋差点碎了,“哎~你要观摩能不能靠点边儿,荡害!”
大师兄不喜欢灶房,此时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二师兄忙不迭的点头贴墙站,随后欣喜道:“师妹,你居然知道『荡害』这个词儿!”
鹿南风微微一笑,东北话的感染力可太强了,上一世带她的副厨就是个东北大叔,自已每日耳濡目染,无意中就学会了不少。
荡害是阻碍的意思,例句:这嘎不样停车,荡害。
“对了,大师兄为什么是个小孩子?你们不是按入门先后排名的吗?”鹿南风不遮不掩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失忆她有恃无恐。那娃娃这么小就排老大,二师兄和小师弟岂不是没入门多久。
“这个……”二师兄有些为难的摸了摸脑后的小辫子,思考了一下,憨笑道:“俺们都是按本事排的,大师兄医术老厉害了。”
鹿南风挑眉,四五岁的小娃娃就算是神童充其量也就学了三年医术,中医博大精深,能厉害到哪去……而且只有医术厉害就可以排老大?好像哪里不太对。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二师兄既然这么说,她信便是。
又闲聊了几句,面团发好了,擀好面皮,切好面,又挑了颗绿油油的青菜,择好洗净。
起锅烧油,把六只鸡蛋煎到双面微黄,倒入开水,下面条,加醋、酱油、盐,五香粉,没有蚝油就放了些碎虾皮,面煮熟后,烫熟青菜,最后撒了把葱花,出锅!
满满腾腾的盛了六大碗,每碗上都盖着一只金灿灿的煎蛋,二师兄喜滋滋的端上了饭桌,香的直咽口水,同样是煮面,自已好像也是这么整的啊,闻着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五人一猫,并未闲话,直接开吃,一时间吸溜吸溜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师兄最先吃完,用舌尖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靠在椅背上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小脚悠哉的一晃一晃。
鹿南风见状讨好的问道:“大师兄吃好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一点哦。”她刚刚思量了一下,眼下在这破道观跟医术最好的大师兄搞好关系,就相当于在省重点医院里认识主治医师,有着可遇不可求的必要性。
“一般般。”大师兄咂吧着小嘴,从凳子上蹦下来,肉嘟嘟的脸蛋颤了颤,拽上二师兄玩去了,倒是没再提要揍她的事儿。
“我待会儿再去给你逮只兔子!”鹿南风冲着小小的背影又喊了一句。
这会儿桌上只剩东风还没吃完,鹿南风第一次见到有人吸溜面条都能优雅的不发出声音,不禁叹为观止。
小师弟也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盯着东风,本以为只是个纨绔公子听闻『陋观』在当地的名号,挥金如土的来体验生活,可他居然杀掉了那只金凤蝶精,那可是一只三百年的妖怪,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了的。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跟踪自已找到妖怪的位置,而丝毫没被察觉。
“好看吗?”东风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筷,有些无奈的抬头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已的两人。
与此同时,院子大门被砰砰砰敲响,一妇人哭喊的歇斯底里,“道长救命啊!我家的母猪成精了!它……它吃了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