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咱俩的小命差点都没了?!”
鹿南风指着小黄严肃批评,对方却只是瞪着大眼睛呆呆的瞧着她,嘴里重复着:“没命,没命……”
见它毫无悔改之意,鹿南风不得不出了绝招,“不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你以后休想再吃到我做的饭!”
小黄突地噤了声,歪着脑袋盯了她半天,缓缓吐出两个字“寻灵。”
“什么寻灵?”鹿南风忙追问。
“寻什么灵?”小黄把脑袋歪向了另一边,得!鹿南风翻了个白眼,这怕不是和之前的穿虚一样的新技能,应该是小黄突然领悟了或者突然想起了还有这么个技能,冲着这名猜,大概就是能精确寻找到某些灵体的位置。
“这小鸟什么来头?”一道温润的声音终结了一人一鸟的无效沟通,鹿南风偷偷瞟了瞟一身白衣立在一旁的蓝知意,有些心虚的把小黄塞进了怀里,刚刚就是他救下了自已,也不知道在土里钻来钻去那衣衫怎么还是一尘不染。
“就是只……鹦鹉。”鹿南风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能说是妖怪,被斩灵大将军砍了怎么办。
蓝知意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追究,他本是追寻着妖魔合禹留下的踪迹到了附近的岚城,搜寻无果却偶然听到了坊间关于楚家坳的传言,一路找过来刚巧碰见了要被那妖怪吃掉的熟人。
说到那个妖怪,如果不是它身上妖气浑浊浓烈,他肯定认为那是个鬼。
不同于鹿南风全程没看到妖怪的样子,他可是用了夜明术看的清清楚楚,那妖怪勉强是个女人的身形,皮包骨如同干尸一般,酱色的皮肤布满褶皱,脸上半白半黑,没有五官,在原本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只有四个黑黢黢的洞,洞边残留着大量血污,和某些古书之中所说厉鬼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妖怪向来较为“体面”,修为达标之后都会想方设法幻化人形外观,虽稂莠不齐,但是也没有以这般粗略的形象示人的,蓝知意微微摇头,向来波澜不惊杀伐果断的他,乍看之时,也是被那可怖的外貌慌了心神。
好在还是来得及在那妖怪发难之前用遁地之术救下了这小黑风,躲到了这棵百年老树上,这树冠并未全部枯萎,密密交错,地势又高,是情急之下这附近最为合适的藏身地点。
“那是什么东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眼前的人低声问道,她此时蹲在树干上,蜷成小小一团,双手牢牢的抓住旁边的树枝,正低下头去看那下面的怪物,却见她突地脚下一滑,眼看要从树干滑落下去。
就蹲在旁边树枝上的蓝知意眼疾手快,及时拉了她一把,轻轻跃到她所在的粗树干上,把她带向自已,附在她耳边悄声嘲讽道:“你不想活了。”
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淡香钻入鼻息,带着微微的甜,这般味道分明是这女人身上从前没有的。
怎会如此好闻,蓝知意微微愣神,瞄到她发髻间稳稳插好的狼牙古簪,这簪子她倒是一直戴着了。
鹿南风堪堪止住自已下意识的惊呼,一只手不住的抚着胸口,这树也太高了,对于恐高的人来说简直是灾难,她白着小脸,丝毫没意识到自已已经被蓝知意完全环住了身形。
倒是小黄,眼见二人的亲密姿态,一双大眼睛不住的转来转去。
”它来了!“只听蓝知意一声断喝,鹿南风整个人直接被抱着飞离了三五米,原来的树干上则出现了一道干瘪的身影,正仰着可怖的面容看向他们。
”卧槽,这是鬼啊!”鹿南风低低嘟囔了一句,却并未见多害怕,反而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不住的探头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蓝知意嘴角微微抽动,再看向那只再次被吓晕的小丑鸟还仰着肚皮躺在树枝上,只觉得头有些微微的痛。
好在那怪物并未搭理那只小鸟,干瘪的手脚如同螳螂般再次蓄力,向二人直冲过来。
“嗬嗬嗬嗬嗬……”黢黑的孔洞带着血污在鹿南风眼前骤然放大,恶臭的气息直扑她的面门。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响起,她不是害怕这张脸,她叫是因为,腰间一松,蓝知意居然把她放开自已飞走了!!
怪物身形一顿,两根细长的手臂下意识伸出,稳稳接住了落下来的鹿南风,“嗬?”
“嗨~”鹿南风躺在怪物怀里扯出一抹微笑,旋转着安全的落到了地面,发丝飞舞,落叶飞旋,颇有几分唯美。
“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对不对?”一道听不出喜怒的陌生的意识闯入鹿南风的脑海。
加之怪物落地后只是抱着她,没有任何其他动作,鹿南风壮着胆子回应,“我该说能还是不能……”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也打不过那个男人,我只是想求你帮我。”怪物温柔的把她放在地上。
鹿南风转头寻找’那个男人‘,蓝知意正抱着手臂站在怪物身后不远处,一双凤眼望过来,波澜不惊。
“嗬嗬……”眼前的怪物扑通跪了下来,那缕意识接着传来,变得更加强烈,”小女子是楚家坳村长的女儿……“
鹿南风怔怔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的接收着怪物的意识。
两人神识链接,她发现自已不光只能听见怪物说的话,居然还可以窥探怪物的整个记忆。
然而越看,她只越觉得脊背发凉,胸口积聚了一大口闷气让她几乎窒息,哪怕是在各种网络媒体发达的21世纪,她也甚少听到如此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事情。
良久,“别哭了,办正事。”直到蓝知意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意识到,自已已经泪流满面。
“此女是旱魃,旱魃出现,必有大冤,看样子你已经了解了事情原委,我们抓紧帮她化解。”温润的声音帮鹿南风捋清了思绪,他之前知道自已有和各种妖灵沟通的能力,松手时定是已经看出了旱魃的意图。
这旱魃嘴巴里空空如也,没有牙齿没有舌头,连双手的手指也被割掉,若不是自已有这种异能,它要怎么才能说出来这些苦楚?
“她……”鹿南风晦涩的张了张嘴,找到自已的声音,“她原本是楚家坳村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