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枯还差一步就能跑到南林身边时,女子又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音仿佛贴着耳朵炸开一般,震的不枯脑子嗡嗡作响,久久挥之不去。
当不枯驻足查看时,只见刚刚还暴怒的女子身上冒起了白烟,秀气的脸庞早已狰狞如同鬼怪,身体好似因疼痛来回扭动,怪叫的口中也喷出阵阵烟雾。
略过女子,不枯迅速锁定南林,只见他抽回捅进女子心脏的手后,踉跄退了几步,跌进了莫珩溟的怀里。
“谁让你强行动用灵力的!”南林忽略莫珩溟迎面而来的责怪,他甚至都没听出话中潜在的着急与担心。
眼珠一转不转盯着被自已注入了全部灵力的女子,抿成线的嘴角涌出一丝鲜血,那张看不到半点血色的脸上,镇定无比。
用不了成谶之力,他还有压不住的灵力,活到现在,不管人妖鬼怪仙魔,他还从没见过能有哪个能承住他具有反噬之能的灵力。
只不过现在虚弱的他同样也承受不住,不过无碍,只要女子这个虚幻之主死了,她形成的虚妄就破了,而死在虚妄外的他也摆脱了原主苗木一的换魂,能回到自已的身体里了,也算变相达到目的,一举两得。
后心感到一阵暖流流入,南林疑惑抬头后仰对上莫珩溟的黑眸,瞳孔收缩,没想到后者竟然在给他注入灵力,缓解了身体因反噬和过度用灵力带来的剧痛。
可能这就是“仙尊”救人的本性,南林面对“好心人”的多此一举并不领情,本来他就没打算继续留在这副身体里,而且现在救他的人,可是当初将他封印的人。
“别动~”察觉到南林晃动的身体,莫珩溟收紧了搂他的手。
像是摸透了南林的心思,“目前虚妄还没破,若出了事,就出不去了。”一句话让晃动不配合的南林瞬间安静了下来,乖巧的任由莫珩溟输出灵力,毕竟如涓涓溪流淌过的灵力缓解了全身的疼痛,还是很舒服的。
女子身上的烟雾越来越大,最后索性自燃了起来,随着她的自燃,天上挂着的圆月,树上搭着的金丝帛、架子上数不清的烛火,全都瞬间熄灭,陶瓷人偶也因女子的焚烧受到影响,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火光包裹着女子嫁衣,两抹红交融在一处,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
女子疼的嘶叫着,扭曲着身体,喃喃不清的口中断断续续念着一个名字:“南、林,南林——”
所有人都被这个名字惊到,不管是在场的几人还是远在北玄上盯着水幕看的众人,就连南林本人都不可思议的盯着女子。
被火光映的发红的浅瞳充斥着疑惑,难道在他记不起来的岁月中与这女子有瓜葛?还是说自已妖皇时期时,真的做了祭祀式的冥婚仪式?
他并不排除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毕竟若没做过恶,怎么会被封印在青潺涧百年,日日遭受天罚。
随着火光越来越大,女子的撕喊越来越小,就在众人虚幻之主终于要覆灭,一切将要结束时,火光之上,印出一幅幅新的画面,而那画面之上赫然在列就有妖皇南林的身影……
那也是个月圆如盘的夜晚,一个不知名的村落中同样在举行着喜庆热闹的婚礼,家家门前都悬挂着大红灯笼,村里村外灯火通明。
吹吹打打的热闹掩盖了祠堂内新娘的啜泣,一头青丝,一身素衣的南林和两名男子就站在新娘的身前,听着新娘的哭诉……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新娘吸了吸鼻子,用手指着门外看守的村民,“他们说祭祀“神君”还差个新娘,说我八字和“神君”尤为契合,便将逛集市的我绑来了!”
新娘抹了把眼泪,咒骂道:“呸,根本就是胡扯!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八字合适,骗鬼呢!他们分明是舍不得用自已村的女子祭祀,就抓我当替死鬼!”
“我怎么就这么惨!家里给说了亲事的,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出来一趟就改嫁“神君”了!”新娘越说嘴咧的越大,最后直接哭嚎起来:“这哪是嫁人,分明就是让我送死!呜呜——”
离新娘最近的南林被哭声吵得头疼,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身旁的紫衣男子看到南林躲避的样子,不禁笑出声,随即对新娘道:“姑娘别哭了!”
手一指南林:“再哭,这位就要退到祠堂口了,他是我们三人中唯一能救你的人,他要走了,就真完了,你忍忍,等会哭!”
受到南林的白眼和新娘不明所以的双重目光后,紫衣男子笑的更大声了。
看着玩心极重的同伴,一旁的青衣男子无奈叹了口气,“好了承歌,别闹了,子时快到了,赶紧想办法帮这姑娘脱身,我们也好早点回去向师父们复命——”
“谁闹了,韵初你最好去门口守着点儿,省的一会某人跑了了……”叫承歌的紫衣男子剑眉一挑,当看到南林左手已起噤声咒时,调侃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大弯儿:“我已经想到帮她脱身的办法了!”
“苏承歌,你最好想出来的是正经主意……”南林瞥了眼苏承歌,声音好似能将人冻成冰块的寒风。
“正经,当然正经!只不过——就不知道某人愿不愿意配合了……”
“想要新娘脱身不被发现,很简单!”看到逐渐散去的噤声咒,紫衣男子轻吐了口气,随即一脸玩味的看向南林:“我们给他来个偷梁换柱——”
***
北玄山灵台处,西渊仙尊看着水幕,斜眼瞟向身边的东棱仙尊,一副真相大白的语气道:“原来当年害南林被北玄罚的馊主意是你出的啊,承歌~”
被叫承歌的东棱仙尊冷面中透着红,冷哼一声,没了回应。
西渊仙尊见对方不理人,撇了撇嘴感叹道:“还是那时的你有意思,如今板着个脸跟南林似的,一点儿都不可爱!”
眼看苏承歌要反驳,西渊仙尊紧急将火力分散到现右侧的现清梵阁阁主白韵初的身上:“韵初,那会儿你也不拦着点儿……”
白韵初盯着水幕中的南林,呆滞的目光转成笑意,一副无奈的模样:“阿林决定的事儿,拦不住的……”
身后其他的仙门当家人都看傻了眼,人人喊打的妖皇,怎么会这几个仙尊如此亲近?
谣传东棱仙尊和清梵阁阁主是跟妖皇南林一同长大的玩伴,要不是看到往事再现,谁也不信竟是真的!
毕竟百年前讨伐妖皇时,有杀师之仇在身的东棱仙尊可是比谁都要积极,就连素来性格温润的现清梵阁主白韵初,当时也是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