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这是徐江的招牌动作,他秀出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站在川鲁晓夫的面前,叫骂声不断传来。
“骨头再硬有何用?等我抓到你的妻女,我的这群手下就有口福了,他们之所以听我的,是因为我会让他们排队,直到你妻女脱肛服软为止!”
一向对家人尤为重视的川鲁晓夫,伤痛使他无力动弹,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只好寄希望于他的好搭档赵立春身上。
毕竟那十个亿不是白白花的。
然而,钟正国和赵立春正忙于处理十个亿的收尾工作而无暇顾及,对川鲁晓夫被抓一事也是一无所知。
祁同伟用枪油保养一遍枪械零部件,在战场上,这把狙击步枪就是他的第二生命。
程度带着几个警员守在祁同伟的身后,他们已身处在潮头之上的吕州市,川鲁晓夫的妻女就是消失在这一带。
然而,陈泰一伙也在这附近徘徊不定,祁同伟认为川鲁晓夫已经凶多吉少,但要他交出一毛钱几乎不可能,除非用妻女来胁迫他!
“祁书记,你说干嘛不直接下红色通缉令,到时候大军开拔,就算他们有枪支又有何惧?”
程度目前还是个二十多岁的莽撞小伙,不能很好地审时度势。
川鲁晓夫本就是个油腔滑调的卑鄙小人,就怕到了最后会把这十个亿的丑闻给扩大化地宣传出去。
考虑到这一点,省委书记钟正国就让内部去协调解决,就是为了不让这些负面新闻影响到汉东这几位高官的仕途。
最重要的一点,临江省公安厅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这时候有人挺身而出,敢于揭发陈泰徐江这一伙黑党,那么汉东省就有理由直接介入。
之所以临江省公安厅一言不发,随波逐流,多半是陈泰幕后的老板是在他省公安厅厅长之上的大佬。
祁同伟旨在救下川鲁晓夫,从他口中获悉关于赵立春的一些不法勾当。
至始至终,祁同伟都认为赵立春不是什么好东西好货色,相信在这之前,赵立春已经贪得盆满钵满!
上一世,他娶了赵家二姐赵小惠,坐上了赵家的这艘破船上。
本以为赵立春能有所改变,但最终还是老样子一成不变。
受赵立春影响,这才让祁同伟止步于汉东省委书记一职。
为此,胜天半子一直耿耿于怀。
二次重生,他就是奔着超越汉东省委书记这一职而活的。
“小度,领导怎么决定那是领导的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才配穿这身警服!”
祁同伟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眸扫了程度一眼,伴着一声冷哼,拧嘴一笑道:
“这次从省里挑了十五名精英,我看他们的身手都在我之上,你去替我转告他们一声,谁要是能拿下陈泰,活的就让他升任正科级领导职务,要是死了那就副调研员吧!”
程度听着领导给大伙画的大饼,有些心动地问道:
“祁书记,上次你和说我的那个副科,嘿嘿,副科长啊!”
说完还不忘当着祁同伟的面,用手比划出想再进一步的手势。
祁同伟习惯性地将狙击步枪装进枪盒里,忙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转身笑着回应道:
“副科?科长啊!”
“这样,程度,等干完这一票之后,你就是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警犬大队大队长,级别是正科级!”
程度一听,顿时笑得两颗眼珠子比珍珠还圆,摩拳擦掌地向祁同伟表达他的决心。
“祁书记,不用跟他们打招呼了,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果不其然,祁同伟还真是冲着程度而来的,说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对方就在这一带的郊区里,我已经让侯亮平去接应那对母女了!时不我待,出发!”
程度听着云里雾里,耐不住好奇心,上前问道:
“祁书记,原来一开始你就部署好了,在这里以逸待劳,可是接应川鲁晓夫妻女这种行动,找他侯亮平作甚?”
曾经的汉东三杰。
祁同伟
侯亮平
陈海
师兄弟三人尽管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师出高育良门下,该护犊子的时候还是会护的。
不过也得看人来,不同的人不同的结果。
当你求职找到祁厅长,高低也得安排你到公安局当警犬,也能吃上一份皇粮。
但你要是找他侯亮平帮找份工作,他就会劝你自力更生,有多大的本事就吃多大碗饭,除了嘲讽就是故作推诿。
面对程度的一番灵魂拷问,祁同伟皱起眉头把手一摆,回道:
“侯亮平可以对我不仁不义,但我不能拒绝他,因为钟家的关系,也为我那仕途蒸蒸日上的高育良老师!”
画面一转
京州市检察院大楼
高育良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里,一包未拆封的华子一个小时就给它干完了。
烟灰缸里的烟灰堆积如山,半截烟头横七竖八地躺在缸里,室内只见一片云雾缭绕。
这一睁眼,宛如身在天上人间。
高育良愁,愁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祁同伟。
钟小艾打来急电,声称侯亮平参与了公安的紧急行动,对方手里有真枪实弹,而且还是祁同伟批准他参加的。
于公,他只是乡镇党委书记,与侯亮平不是上下级关系,京州市公安局只委任祁同伟参与。
倘若是他批准侯亮平去的,一旦出了事,可是会直接影响到祁同伟的仕途。
钟小艾告诉高育良,她父亲曾在省市两级组织部门担任要职,出于职业病的症状,他是极其反感祁同伟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
于私,他和侯亮平是同门师兄弟,如此徇私枉法也将会影响到汉东大学,还有他高育良的美好前景!
“育良,你抽这么多烟是在跟谁较劲呢?”
吴惠芬推门而入,霎时就被这股浓厚的烟味给呛个半死。
她很是抱怨地埋汰起高育良。
“惠芬,我知道自已自私了一些,因为同伟和亮平的事,我第一时间为自已考虑而没为同伟设想。”
高育良站起身,打开窗户散去徘徊不定的烟味,旋即回道:
“以前梁群峰书记对我的印象就很不错,这一次老书记是看在同伟的份上,才把我给提到地方上从政的!这是老书记私下和我说的,所以我非常感激同伟!”
吴惠芬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转而抬头望着简约的天花板,笑道:
“从大学教授变成地方检察院副检察长,育良啊,你的书生气该放一放了,同伟和亮平你只能选择一个!下一步,你是京州市副厅级的副检察长,手中的政治资源开始膨胀,选择谁当你的接班人才是重中之重!”
关键时刻,还是吴惠芬一语点醒梦中人,高育良对妻子的一番言论很是赞同,旋即说道:
“小艾的意思,也是让我选定一个接班人,亮平不靠谱,但他还有钟家做依靠这辈子衣食无忧,陈海有他爹的政治资源完全不用愁,我以前说过,祁同伟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从小就是在别人的白眼里长大的,所以我才特别关注他!”
吴惠芬听出丈夫最后的决心,在一声长叹之后,回道:
“早该做决定了,钟小艾也在提醒你,祁同伟是个不出世的奇才,他是迄今为止第一个非警察人员可使用狙击步枪执行非本职工作的公务员!”
高育良老两口走出市检大门,与一脸慌张的陈海打了个照面。
“陈海,这个点了你不在家吃饭,跑来市检莫非是找你高老师汇报工作?”
吴惠芬抢先问道。
“哎哟,高老师,吴老师,现在哪还有这个心情吃饭啊,同伟学长的老家出大事了!”
高育良一听,顿时傻眼了,忙问道:
“陈海,别急你慢慢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
吕州市的郊区,正发生一场激烈的枪战,白与黑的碰撞,祁同伟在其中宛如杀红眼了一样。
砰砰砰砰砰~
敌我一顿乱枪扫射,受伤的永远都是建筑物,子弹没把人体给贯穿,倒是把木头给打得稀碎。
祁同伟努力的,拼了命的逼着自已无限放大那张血盆大口,眼神中闪过一缕异常亢奋的气息。
砰~
这是狙击步枪在没有消音器的辅佐下,宛如炸膛一样的响声传来。
徐江身边的一位小弟刹那间被子弹打爆了脑袋,子弹钉在了木头上,鲜血溅了徐江一身。
砰~
祁同伟的甩狙再一次出现,徐江是碰上了硬茬,枪声一落,屋顶上的狙击手瞬间就没了动静。
“老大,咱们怕是遇到了那个甩狙狂人祁同伟了!”
徐江听着手下的紧急汇报,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样愣在原地。
“快把那个印第安人给我押上车,这地方危险!快,快去!”
然而,祁同伟放过了徐江他们的车队,转而拧嘴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侯亮平只有C1驾驶证,却敢驾驶B2的泥头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
他接到祁同伟发来的简讯,深知这是老学长给他的一次发现机会,当然不能就此放过。
徐江和川鲁晓夫交给了侯亮平处理,祁同伟与程度转头去追陈泰,这位黑恶头子意识到情况有变,打算走水路潜逃出境。
就在这时,他看到正在亡命天涯的徐江车辆,为了一试真假,侯亮平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追尾其中一辆吉普车。
一共三辆吉普车,折了一辆之后,另外两辆则是以枪声回应侯亮平。
乒乒乓乓~
子弹打在泥头车上,怎奈枪枪都没法命中泥头车的要害部位,也没有把侯亮平给打死。
“去死吧!”
泥头车拼尽全力,车轱辘迅速转动,一瞬间便把头车给凭空撞飞好几米远,直到车辆撞到树干,最终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最后一辆车的人纷纷弃车而跑,头也不敢回。
侯亮平缓缓下车,打开最后一辆吉普车的后备箱,发现被捆绑的印第安人!
“你得庆幸当初没用钱把我给砸死,不然你就完了!”
然而,就在侯亮平的身后一股阴凉的杀意拂过。
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