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祁家什么不多,就是野狗多,假以时日,定能当上公安局的警犬。
这么多的祁旺财都能吃上一份香喷喷的皇粮,这其中必然是权力在作祟。
二大爷的嫡长孙祁宝贵刚出社会,是个二十出头的暴躁小伙。
和三大爷的嫡长孙祁宝军是同一年参军入伍的革命战友,却不想为了争夺村支书而相互内斗,一时打得头破血流。
老祁家祖宗祠堂内
二大爷的遗体仍摆放在大厅之内,都已经开始发臭腐烂了,整条村的人都在议论这些个年轻人太不是个东西了,人都死了五六天还不让他入土为安。
无非就是为了争一个权字!
祁宝军想给二大爷入殓下葬,反观祁宝贵说什么也不肯。
今天他们各自为营对簿祖宗祠堂,一位号称“风水大师”的中年男子介入到老祁家的纷争之中。
在他不停的催促下酿成今日之悲剧,二大爷腐烂都不得安息,祖宗祠堂杀机四伏,作为二大爷嫡长孙的身份,祁宝贵甚至扬言今天就要当选村支书。
“同伟啊,宝贵之所以这么硬气,除了有那个臭道士帮着出谋划策之外,还有镇上的领导替他搭台撑腰。”
祁同同望着车外人潮涌动的场景,他面带哭腔,捂着被打肿的脸颊小声嘀咕几句。
“比如说这一次的祠堂风波,宝贵那可是把镇上的警察都给请来服务他了,谁要敢说个不字,这些人模狗样的警察立刻变脸,找各种理由或者伪造证据直接把村民给往死里整!”
祁同伟一时语塞到闭上双眼,正如堂哥所说,祁宝贵有了镇上的鼎力支持,再加上他是二大爷直系亲属的身份。
这个村支书,祁宝贵是十拿九稳!
“大哥,你请放心!我家祁叔叔一旦狠起来,会让那些欺负你的人连滚带爬求你放过。”
柳曼曼仔细观察祠堂里的一举一动,祁宝贵光着膀子大声吆喝,身后的确站着几名警察,他们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假货。
修长的玉手勾了勾祁同伟那只结实的胳膊,她的话音娓娓动听,如同流动的溪水,婉转悠扬。
突然间,祁同伟睁开双眼的刹那间,眼神犀利,而后折射出一道使人不寒而栗的王者之气。
他转过头面向堂哥,一抹生冷的笑意与杀意,宛如火星撞地球一样,使人感到恐怖如斯。
柳曼曼看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祁同同从堂弟的身上看到了只有省委书记才有这副傲视群雄的即视感。
老祁家的人只知道祁同伟在孤鹰岭立下大功,却不知祁同伟的手段如何。
柳曼曼摇下车窗,听着嘈杂的噪音,顿时委屈巴巴地撅着嘴,说道:
“祁叔叔,你快去让那个人闭嘴吧,整得就跟美国大选一样到处放空炮,大言不惭!我怀着你的孩子,医生说我不能受到这种惊吓。”
此话一出,祁同伟笑着点了点头,转而问道:
“他吓着你了吗?”
柳曼曼把头一沉,眉目清秀,顾盼之间,仿佛星辰在闪烁一样灵动生姿。
“吓着了,祁叔叔!”
祁同同这时却极力拉扯堂弟的胳膊,这股蛮力一般人是挣脱不掉的,他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同伟,你要记住你是乡镇书记,公务员这碗饭咱们是万万不能丢的呀,先别出声,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柳曼曼给出的眼神异常坚定,祁同伟冲着惊魂未定的堂哥笑了笑,回道:
“他们吵到我老婆了!这帮年轻人真不懂事,我就代替二大爷好好问候一下这小子吧。”
祁同同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祖宗祠堂传来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祁同伟拿出二大爷的遗诏,笑道:
“大哥,后备箱不是绑有追杀你的人吗?去告诉他想不想戴罪立功!如果愿意戴罪,那他就是犯的故意伤害罪,刑期预计在一年以上三年以下。”
祁同伟话音刚落,转而用手拽着大哥的衬衣领口往前一带,嘱咐道:
“他要是执迷不悟,那就是故意杀人罪,就算是未遂那也得判决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柳曼曼不解,问道:
“祁叔叔,要是对方请了律师,恐怕最后也只是故意伤害的这个罪名而已吧?”
祁同伟朝着妻子使劲地摇了摇头,回道:
“傻瓜,就算他请律师也没用,法律的最终解释权在我们手里,我想怎么判,它就得怎么给我判!这就是权力!凌驾于万民之上!”
祁同同愚钝,没法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但他深知堂弟已今非昔比,出口成章,他还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公务员!
听他的准没错!
况且他还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祁同同告别堂弟,刚一下车还没站稳脚后跟,险些就被一伙气势汹汹的年轻人给撞了个人仰马翻。
擦肩而过之际。
祁同同定睛一看,赫然一惊。
眼前之人稍作停留,也冲着他回眸一笑。
“是你!”
“叔,没撞到你吧?”
坚毅而又刚烈,也才二十出头的祁家人,相当有礼貌地朝他鞠了一躬。
祁同同伸出双手扶起年轻后生,回道:
“叔不打紧,但是叔担心你呀!宝军呐,叔劝你还是别去和他较劲,宝贵如今势头正旺,还有大官在幕后为他撑腰,咱躲得起就躲哈。”
看似一番好言相劝,然而却是一道雪上加霜的催命符。
“躲?怂货才躲!”
祁宝军板着一张十分欠揍的臭脸,随后恶狠狠地说出这几个字。
望着消失的背影,祁同同闭上眼,深呼吸,仿佛就像人格分裂一样,转而露出邪魅一笑。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