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辉煌灿烂的市区里,车辆川流不息,行人熙来攘往,共同勾勒出一幅繁荣热闹的都市画卷。
背着行囊的三个人穿梭在这喧闹的市集中,他们的身影与周围的繁华景象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诸葛顺安抬头望见那个醒目的 P 字标志,表示这里就是停车场。他回过头,带着一丝不甘和无奈再次望向远处,然后自嘲地轻轻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一声后,缓缓地走了下去。
他那有些苍老的身影逐渐融入地平线,仿佛一艘驶向远方的航船,渐行渐远。
诸穆春有些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诸德,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诸穆春清楚地感觉到父亲的情绪突然间激烈波动起来,但很快又被压抑下去。他迅速加快脚步,追上了诸葛顺安。
诸德默默地注视着父子俩是为了自已的未来而四处奔走、操劳,看着他们那因劳累而略显佝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之意,眼眶顿时湿润,热泪险些夺眶而出。
诸德突然之间意识到,似乎是自已令他们感到失望了。
长时间以来的不如意使得他们变得麻木不仁,甚至连潜意识里都认为是自已不懂得“去要”,不会主动去争取,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奋力拼搏一把!
自已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给他们带来惊喜和骄傲了!
诸德情不自禁地伫立沉思起来,但为何他们从来不跟自已进行言语上的交流呢?相反地,他们始终如一地保持着从前的模样,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某个特定的地点默默地为自已付出,不图任何回报,只希望自已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乖巧懂事、积极上进!
若是放在过去,诸德或许还会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如今,诸德仿佛灵光一闪,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又或者说是他自已终于长大成人,开始顿悟了。
其实答案近在咫尺,这不正是大多数孩子在小时候所渴求的父爱吗?
父爱如山,沉默而厚重。它默默地守护着我们,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或是给予援助、辅助,与我们共同跨越那些看似无法征服的高峰!然而,这份爱常常是在背后悄然传递,宛如儿时闯下大祸后,父亲虽会责打一顿,但最终还是会自已在后面独自默默承担起所有后果。
诸德想到此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定。他朝着下方大声呼喊:
“父亲!爷爷!我……”
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突然如鲠在喉,难以继续。
或许是因为距离遥远,又或许是诸葛顺安年事已高,正在思考问题,并未对诸德的呼喊做出回应。而诸穆春则从屋里开车驶出,大概也未能听见这声呼唤。
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车轮飞速转动,发出阵阵轰鸣。车内一片寂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这种极度的静谧与外界的喧嚣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坐在后排的诸葛顺安似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诸德身上。突然,他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声音不大,但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诸德听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意识到自已刚才是有感而发,如今面对爷爷的询问,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挠了挠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应道:
“爷爷,您可能听错了吧!”
诸德的话音刚落,诸穆春透过车内的反光镜瞄了他一眼。他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前车突如其来的一个急刹车打断了思绪。
只见后方一辆车突然加速超车,然后猛地停在了路中间,迫使我们不得不紧急停车。
诸穆春心中正憋着火气,看到这一幕,顿时怒不可遏。他刚想摇下车窗,对那辆车破口大骂,却被诸葛顺安抬手制止。
诸葛顺安轻声对诸穆春说道:
“稍安勿躁,看看情况再说。”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看到眼下的形势情况,诸葛顺安有些警惕地说道:
“恐怕来者不善,先离开这里再说。”
诸穆春此时也看出来,即刻转向想绕过去,但被突然出现的一人站在路中间阻拦下来。
那人缓缓向前逼近
诸穆春眼神微眯起,好似在等待一个时机,手中不由紧握,意图强行突破过去。
诸葛顺安见状向他摇摇头,示意没必要冒险,现如今是和平时期,还是先问明白对方的意图,别犯什么傻事。
那人上前来,示意诸葛顺安摇下车窗,诸穆春在一旁眼神伶俐盯着对方,手中拳头不由的紧握,蓄势待发。
诸葛顺安仿佛没有看见诸穆春的举动,慢慢摇下车窗。
来者却语出惊人道:
诸葛家族有请!
车内三人对视一眼,诸穆春则用眼神询问诸葛顺安,想问他怎么看,接下来怎么办?
诸葛顺安则盯着诸德思绪了一会,还是默默的点点头。
诸葛顺安看似回答的是诸穆春等人,其实也是在回应另一人。
……
梅林山庄
别墅内部的装饰虽然不算极其奢华,但也透露出一种低调的精致。从整体布置看出,禾采薇并非那种极度追求奢靡之风的人。她虽然掌握着家族的重要权力,但似乎并未因此而沉迷于享乐之中。
此刻,在宽敞明亮的会客厅内,禾采薇独自端坐在主位之上。她双眼微闭,神态自若地静静等待着那位即将到来的故人。
片刻之后,天莲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会客厅。她步履轻盈,来到禾采薇身旁后微微俯身,轻声在后者耳边说道:
“小姐,人已经到了,要不要…?”
禾采薇微微颔首,然而,她依旧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院子大门
天莲一人居高临下的傲立于别墅大门口,眼睛紧紧的盯着一行三人,仿佛狩猎者盯着猎物一般,让人浑身不自在。
诸葛顺安还没走进院子便停下脚步,冷冷的看向别墅,以他的性格,本想一走了之,但目光瞟了一眼诸德,还是无奈的走了进去。
天莲眼神一冷,手背在身后虚空抓握,渐渐的周围光线开始扭曲,眼神突然一变,手中慢慢松开。嘴角喃喃道:
“偏偏在这个时候!”
“安!”
一声声呼喊声从后方传来,诸德出于本能地好奇扭过头去,然而一阵风却似乎比诸德还要急切,抢先一步从他耳边掠过。
诸德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一位年纪堪比自已爷爷的老人正缓缓走来。
仔细观察着这位老人,发现对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诸穆春身上,仿佛完全忽略了诸德的存在。
"大哥!"
诸葛顺安的声音清晰而又微弱。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安弟!"
直到此时,诸德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诸葛顺安的身旁竟然多出了一个人。
诸德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心中暗想:难道是我的感知出了问题吗?我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出现!
“大哥,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犬子诸穆春,旁边这位则是在孙子诸德。”诸葛顺平满脸笑容地说道。
“哦,好好好!”诸葛顺意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也是非常高兴地点头应道。
这时,诸穆春也非常明事理地开口喊道:
“大伯好!”
诸德见状自已的父亲都如此,也立刻跟着叫道:
“大爷爷好!”
听到两人的问候声,诸葛顺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而站在一旁的诸穆春虽然对诸葛顺意有些不待见,但出于基本的礼数,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就在几人相互寒暄的时候,诸葛顺意也终于走上前来,热情地向诸葛顺安开口说道:
“安弟啊!咱们可是好久都没见啦!”
诸葛顺安心中暗自嘀咕,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哥哥,自已实在提不起太多好感,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作出了回应。
等大家都相互认识了一番之后,忽然从后方传来一声轻咳。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天莲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这一声轻咳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诸葛顺意也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里面聊吧,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尴尬,似乎对刚才的场面有些不满。
听到他的话,一众人也陆陆续续进入了会客厅里。会客厅布置得十分雅致,气氛也显得格外庄重。
天莲安静的站在禾采薇的后面,她打小就是禾采薇的奴仆兼保镖,自然也追随禾采薇嫁过来,一直是禾采薇的心腹。她的存在也给禾采薇带了强有力底气。
诸葛顺安向禾采薇行了个家族礼开口道:
“伯母!晚辈多有打扰到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丝谦逊。
禾采薇终于睁开眼睛,看到那曾在自已眼皮底下的小孩,如今已经长大成家,眼里多了一丝恍惚,仿佛那时就在刚刚。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那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头,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稳重成熟的一方长辈了。
她心中涌起一股感慨之情,同时也感到一丝欣慰。
岁月如梭,世事变迁,但有些东西却始终没有改变。在这个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过去与未来的交织,心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感悟和期待。
禾采薇微微颔首,轻声问道:
“安儿,近来一切可安好?”
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关切之意。
诸葛顺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答道:
“嗯,还算过的去!”
他的语气平静,似乎并无太多波澜。
一旁的诸葛顺平则若有所思地望着诸葛顺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他与诸葛顺安一同生活了很长时间,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兄弟情谊。尽管多年未见,但凭借对弟弟的了解,他大致能够猜出对方内心的一些想法和意图。
禾采薇注意到了诸葛顺安的神色变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然而,她迅速调整自已的情绪,运用起华夏那独特而充满魅力的语言艺术,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开来。
“听起来在外闯荡的日子并不轻松啊!若是遇到些困难,需要家族帮衬点吗?”
禾采薇的话语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陷阱,等待着对方掉入其中。
这句话表面上只是普通的关心询问,但实际上却蕴含着多重含义。
首先,它刻意回避了当年宗门对他们的要求,让他们保留香火、被迫离开宗门的事情,仿佛有意要与那段过往划清界限。
其次,后面那句“需要家族帮衬点吗”则暗示着,如果有困难可以提出请求,但家族是否会帮忙还要另当别论。
同时,这句话也明确传达出一个信息——家族并没有邀请他们回归的意思。。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诸葛顺安的面色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之情。失去了家族的财富和势力之后,年轻的诸葛顺安被迫离开家乡,四处闯荡谋生。
毫不夸张地说,那个时候他历经风雨、见多识广。尤其当时正值战乱纷飞的年代,世间人心险恶比比皆是。
诸葛顺安稍作停顿,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老练,然后继续说道:
“此次冒昧来访,实在有些仓促,还请伯母多多包涵。”
“只是吾孙不知道为何修为已停滞不前多年,依旧无法突破那层壁障。不管他如何积累还是怎么的都无法逾越那步。
说来也巧,也许跟我的思念有关吧。
前些日子吾母竟然托梦告诉我,玄孙积累足够了,缺少的是一个重要的机缘才能突破目前的困境。”
“自从母亲离世后,我一直谨遵祖父的教导,但却未能有机会尽孝。
如今能得到吾母亲自来点化,为了我的孙子,也为了能在有生之年向母亲尽一次孝道,所以特地带着我们这一支脉前来祭拜母亲。
希望能够回到宗门拜祭,恳请伯母应允。”。
禾采薇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
“尽孝乃是宗门的一项优良传统,况且诸葛顺安目前似乎并无归来之意,我虽不便公然刁难或表示反对,但并不意味着日后便再无其他念想。”
至于所谓的机缘,来宗门能有何种机缘呢?难道是……
禾采薇略作思考后,缓缓开口道:
“安儿能有此等孝心,想必令母在天之灵也会深感欣慰!只是关于这孩子的机缘……”
话未说完,一旁的诸葛顺平突然插嘴道:
“这倒没必要了吧!安弟啊,这机缘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即便是宗门,恐怕也是束手无策啊!”
禾采薇闻言,不禁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而,她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诸葛顺平今日为何会站在我这边说话呢?此事着实有些反常!”
紧接着,诸葛顺平又接着说道:
“依我之见,倒不如向伯母提议,让另孙前往恶狼谷历练一番。至于机缘如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诸葛顺安眉头微挑 ,思考了一下,道:
“恶狼谷危机四伏,确实是个锻炼的好地方。不过为了吾孙的安全起见,吾还需要陪同吾孙一起走一趟,就不便劳累宗门了。
禾采薇听完之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心中暗自思忖着:
“好啊,终于露出马脚了吧!原来他们的真正目的就在这里。看起来,诸葛天风在内谷里留下了后招。再加上诸葛道途他老人家也在其中,最好还是别让他进去,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隐患。”
禾采薇沉默不语,内心却在仔细权衡利弊,反复琢磨着顺平、顺安两兄弟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她将目光投向诸葛顺安,缓缓开口说道:
“恶狼谷内部可谓是步步惊心、危险重重,以令孙目前的实力,真的有把握能够成功闯入内谷吗?依我之见,令孙还是在外围锻炼更为稳妥些,这样安全系数也会更高,我们大家也能更放心。”
话毕,禾采薇还轻蔑地瞥了诸德一眼。
这一下,就连诸葛顺平的脸色也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想:
“糟糕,竟然忘记问安弟他的孙子究竟是单修还是双修,现在只能大致推测出他处于三阶左右的水平。”
诸葛顺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解释道:
“诸德他虽然是法者单修,但其第一元素乃是我们家族传承的风系元素。
原本,我对他寄予厚望,认为他是一个可塑之才,将来必定能够有所成就。
然而,命运却给我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重重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真是一言难尽啊!不知为何,近年来他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始终无法突破三阶的瓶颈。这让我感到十分困惑和焦虑。”
禾采薇和诸葛顺意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微微一紧。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这个孩子的第一元素竟然是风时,更是不由得联想起之前狼王石英的异常波动。难道说,狼王石英突然产生波动,是因为它认可了这个孩子?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可就不妙了!
两人暗自庆幸,好在事情似乎并没有朝着那个糟糕的方向发展。至少目前来看,应该与这个孩子无关。
还没等禾采薇发表意见,诸德突然插嘴道:“爷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