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饭桶,一群饭桶。”
豪格在自已的大帐里大发雷霆,几百艘舰只毁于一旦,一千多清军,四千汉军葬身鱼腹,渡过长江的五千汉军直接投降了明军,东路军两千清军只得退至合川以东休整。最关键的是,不可能在短时间找到这么多木头造船了,也不可能在找到这么多工匠造船了。清军基本不可能利用嘉陵江和长江水道运送粮草。只能从陕西用陆路运输粮食到重庆,运到1斤粮食,得有5百斤花费在路上,后勤补给效率差了许多,很难支撑起清军在四川的长期作战。
“水军伤亡近五千,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阿玛?”豪格有些悲伤。
“殿下,水上作战,本非大清所长,在福建、广东等地,大清水军败迹频出,殿下不可妄自菲薄。”尼堪道。
“汉人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随父汗作战多年,岂能不知,但是也没有料到他们的水军竟然如此厉害。”
“咱们要为水军报仇。”满达海恶狠狠地说道。
“殿下,属下侦知,佛图关南的菜园坝地势平坦,没有工事,过菜园坝可以直抵重庆城墙,当年张献忠就是这么攻破重庆。”清夔州总兵卢光祖进言道。
“原来如此,明日至后几日,一大早满达海率轻骑佯攻佛图关,五日后,十一叔你率所部和卢光祖部埋伏在菜园坝外,待佛图关打得激烈时,你率军走菜园坝,携带炸药偷袭重庆城,一旦城破,我立即冲进菜园坝攻城。豪格知道,必须与安民军野战,才能取得战机。
“是。”
次日李定国还没有睡醒,武水都便来报告,清军攻击佛图关。
李定国来到佛图关上,见清军轻装突袭,到佛图关下用弓箭攻击,李定国便用大炮和弓箭还击,清军人马不多,三三两两地攻击,伤亡倒也不大。
鲜于人礼道:“清军兵力不多,机会难得,我军不如突袭他们。”
靳统武急道:“清军兵力不多,似乎是诱敌之计。”
李定国看了看清军的架势,始终觉得清军不只诱敌那么简单。
“如果这也是计,那也是计,咱们还怎么打?”
“如果是计,佛图关一旦有失,重庆就非常危险。”
“困守孤城,何日是个头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
“两个兄弟别争了,这个问题简单,首先分析如果咱们胜了,那这支清军肯定是偏师,并不会对清军伤筋动骨;其次如果咱们失败了,后果是什么?很有可能是丢失佛图关,进而丢掉重庆,失去安身立命之所,咱们冒的险和得到的收益对等吗?”李定国盯着鲜于人礼问道。
“不对等。”鲜于人礼低下头。
这一天下来,次日,满达海再次以轻骑骚扰。
“安西王,敌人到城边云梯不带,大炮不带,一点攻城的样子也没有,似乎是在消耗咱们的炮弹,可命各部停止炮击。”靳统武看出了点端倪。
“统武你分析得有道理,根据我做的探测器,也探测出清军此次兵力并不多,不过我还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
“清军一定有什么阴谋。”
“有什么阴谋?”大家看着李定国。
第三天尼堪带着装备来攻城,这次攻打甚烈,不过也是失败而去。
“清军这次老实点了吧,哈哈哈!”靳统武高兴地说道。
“云梯、攻城锤散落一地,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固若金汤。”鲜于人礼也是非常高兴。
“兄弟们,咱们不能够高兴得太早,探测发现,这次清军的兵力稍有增加,不过清军自努尔哈赤起兵,打了近六十年才入关,就是打锦州,哪也围了不少年,清军耐性好得很。”
“是啊,安西王,时间还长着呢,不过,如今大家都缺粮,满洲兵数万,没有粮草,他们只能退回陕西去。”汪公福读过几天兵法,明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汪夫子你说得是啊,豪格是不肯这么轻易认输的,在清军撤退以前,肯定还会做一次大的攻击。会不会敌人可能学习咱们当年攻重庆的战术,暗渡菜园坝。”李定国绞尽脑汁猜测道。
“是啊。”
“命令佛图关南面各炮台加强警戒,第9旅回援主城,请崔直保持战备状态,咱们最新式的大杀器,就在他的船上,让他随时准备支援菜园坝,在佛图关南面加强探测。”
“是。”
佛图关外的攻击持续了五天,豪格以为吸引敌军的目的已经达到,第六日清晨,豪格趁着四川盆地初春常有的大雾,连夜命卢光祖率部进攻菜园坝。
遇着几个巡逻的安民军,便悄悄摸上去一刀杀了,卢光祖命人将几大包炸药放在佛图关南面靠着大江的城墙上,然后点燃引信。
“轰轰轰”,只听见几声冲天巨响,佛图关靠近长江的城墙塌下来几段,惨叫声四起。
巴布泰大笑,率两千八旗兵和几千汉军向佛图关垮塌处进发,城墙守军本就意志不坚,此时更是举手投降,清军不问是谁,一律格杀,一会儿功夫,便将此处的安民军清洗得干干净净。
李定国听见爆炸也是大笑,原来这一段城墙上守卫的都是那些曾经参与火药配比测试,意志不坚,被迫降附的明军,炸死了他们,免得自已动手杀降落人口实。听到爆炸声,李定国要求各部炮兵和弓箭兵加强戒备。
崔直听见爆炸声,心知清军已向菜园坝进发,便率水军向菜园坝江段进军。
巴布泰率军趁着晨雾向菜园坝冲击,此时的菜园坝已经没有任何房屋,平坝上全是蔬菜和小麦,清军在悄悄地向重庆主城城墙进发。南面的长江面上,大雾弥漫,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大江静静流淌。
越往前行,晨雾渐渐散去,清军再也无法遁形,佛图关到重庆主城的城墙上的弓箭开始撒泼起来,清军这才发现,安民军顺着山势,修建了一道结实的城墙,隔上一里,还利用山势地形修筑了几个碉堡,城墙上和碉堡上架上了大炮,隐伏着弓箭手,卢光祖指挥清军向城墙冲击,城墙上利箭如雨,将清军射伤大片。
卢光祖见安民军火力过猛,只得将军队撤往南面,靠着长江北岸向重庆主城攻击。此时崔直的水军出现在了长江北岸江面,从佛图关到重庆主城墙,密密麻麻地全是安民军的军舰,对菜园坝清军展开猛烈箭击。豪格在佛图关外,正准备率军从缺口冲进菜园坝,突然传来一连串的炮响,想菜园坝肯定战斗激烈,弓箭的破空之声却在耳边响起,四下里传来了无数惨叫,人马中箭无数,豪格的部队虽然甲胄整齐,却被利箭穿透,有的直接钉死在地上,就边战马也被利箭穿透。
“卫兵,四处查找何人放箭。”
“是。”清军纷纷举起盾牌抵挡。
“轰轰轰。”江边一阵炮声,利箭呜呜声再次响起,清军的盾牌也被射穿,将士兵射死,根据弓箭的方向,对方的弓箭阵地应该在大江的方向。
“满达海,你率两千人杀向江边,务必将敌弓箭手消灭。”豪格知道安民军的弓箭实在太厉害了,不消灭怎么打?清军队伍连忙远离江岸的方向移动,但第三波箭雨又来了。
满达海率领两千人马,急速地向江岸搜索,不过很明显江岸是空无一人,只是江中有数十艘安民军的舰船,这舰十分怪异,舰身上有几个大铁盒,铁盒子里仿佛装着箭支,只见安民军士兵在大盒子中装上一个包,便用火把给包点火,只听见一声音炮响,那盒子中便飞出无数弓箭,这弓箭的速度之快,非人力之能及,眨眼便飞过江岸边的清军头顶,扑向豪格的部队,满达海的清军下不了水,便在岸上齐声高叫,恐吓安民军船舰。
安民军见满达海等清军在岸,安民军迅速往往大铁球中放了一包东西,往盒子里装上弓箭,“轰轰轰。”,利箭破空而来,满达海军边反应也来不及,便了二百多人马倒下。
满达海大吃一惊奇,“散开,散开,分散撤离。”
清军连忙四散逃窜,向豪格军方向移动,安民军舰船不动,但射击的距离和方向根据满达海军的方向而改变。在付出了6百多人伤亡的代价后,满达海军才走出了安民军舰船的攻击范围。
“肃亲王,我找到了敌军的弓箭的来源,是从大江中的舰船上的一种机器发射,射程特别远,我军被他们发现后,就立即受到了攻击死伤了六百多人,而且这些舰船的位置,就是卢光祖炸开的缺口处,安民军是早有准备,等着咱们上钩啊,如果我军通过这个缺口,就要暴露在这些舰船的眼皮底下,凶多吉少啊。”满达海严肃地说道。
“他妈的,这种箭应该就是前几天咱们攻城时遇到了弓箭,目前咱们也找不到方法克制,李定国这孙子,真是诡计多端。”豪格骂道。原来李定国在巴岳山制造的炮箭,只不过到重庆后,为了增加弓箭的威力,运用了新式火药,弓箭也装上了铁质箭头,火药爆炸的强大冲击力,能将弓箭射出上千米,清军的铠甲根本不能够抵御。
这炮箭的射程和威力,远非人力弓箭可比,毕竟此时的炮弹,攻坚能力强,杀伤能力稍弱,而且火药消耗量特别大,炮箭很好地弥补了安民军的中程攻击能力不足的缺点。尤其是对水军而言,在那个时候,一发炮弹要想击中一只移动的船舶,跟买彩票中奖的机率一样,除非俩船死磕,炮箭既可以大量消灭敌水军的有生力量,也可以携带火箭,烧掉对方的战船,是水战利器。为了消除豪格这一严重威胁,李定国制造了一发50支规格的炮箭二百五十台,两百台放在了城墙上,五十台配备了水军。
豪格见到这种情况,心中想起了佛图关外令人心悸的炮箭之战,感觉进入菜园坝,北面是城墙,南面是大江,清军等于进入了陷阱之中,所以只能在佛图关外稍候。
此时的重庆主城墙上,李定国早已调集了两个弓箭营以逸待劳,骑兵两个营在马忠良的率领下已在城内待命。
巴布泰卢光祖损失惨重,二人依旧不甘心,巴布泰命令清军抱着炸药去炸掉重庆主城墙。崔直见清军不敢越过佛图关豁口,便派遣了十只炮箭船去支援菜园坝。
清军十来人抱着炸药,向主城墙行进,安民军利箭如雨,很快便将这些人射死在途中,巴布泰再派遣人前去扛上炸药包继续炸掉城墙,十来个清兵尚未前进到炸药包处,便被射死在中途。
“志强,刚才清军扔在地上的几个大包,看见没有?”李定国叫道。
“看见了。”
“清军已经派遣了几批人前去取包,这包里肯定是炸药,志强,用炮给我对着轰,将炸药给我炸了。”
“是。”
“五号炸药,40度。”
“准备完毕。”
“发射。”
“轰轰轰”一轮炮轰只将靠近的几个清后炸死,炸药包安然无恙。
“再给我取。”
“再给我轰。”
一来二去,半个时辰过去了,安民军终于轰掉了炸药包。
“派遣上两队,全部扛炸药包上”巴布泰急红了眼,下达了命令,又赶快转移地方,免得被炮弹击中。
两队清军刨了四野里的坟墓,将棺材弄出来,把尸体抛弃了,将炸药放进棺材里,猫着腰举着棺材向主城墙前进。城墙上箭落如雨,啪啪地钉在棺材板上,却奈何清军不得。
两个棺材队慢慢地向城墙靠近,东躲西藏的巴布泰也不禁面上一笑,突然被一发炮弹击中,当场殒命,清军伤亡大半,卢光祖就盼着棺材队能够炸掉重庆主城墙,好回去复命。
突然,重庆的城门开了一个洞,安民军的骑兵从城内冲了出来,马忠良一马当先,冲向棺材队,利箭如蝗般平射过来,将两支棺材队射杀。
马忠良率军冲向已经乱作一团的清军部队,在三个方向饱受炮击和炮箭箭雨的清军根本没有了任何与安民军作战的实力,安民军骑兵几个冲锋,很快便被安民军屠杀殆尽。才一个上午,打杀声就渐渐停歇,佛图关外的豪格心知进入菜园坝的清军已经被消灭,便撤军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