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早餐我来做,你去睡觉。”盛明月把他丢到床上盖上被子:“对了,刚刚那花你放床头,香味和缓,沁人心脾,有放松助眠的功效。”
那花很是奇特,开在树上时并没有任何味道,但摘下以后便开始逐渐散发出香味,正是因为有此发现盛明月才会拿着花朵把玩起来。
对于香气他一向很敏感,可能是从小就闻,闻多了的原因,对于各种功效自然也是熟能生巧的累积了不少经验。
“好。”陆清风将握得发蔫的花放在枕旁,目送盛明月离开,他本来就缺觉,再加上花香助眠,不消片刻便已经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头陆清风睡得正酣,那头盛明月倒是犯了愁,作为骨子里是现代人的盛明月,古时候的土灶台他不会用啊!
思索了好半晌,他决定参考煤球裤子的用法,先放了些稻草,再压上木柴,一道引火符下去火是没起,烟倒是滚滚而来。
盛明月被呛得眼泪直流,手忙脚乱地将木柴扒拉出来,一着急抹了自已一脸炉灰。
好不容易点控制住炉火,盛明月倒是汗湿了半身衣裳,一半是急出来的,一半是热出来的。
趁着米还没煮烂,盛明月慢条斯理地洗菜切菜,又慢条斯理地加进锅里一起小火熬煮。
虽说他是个宅男,热爱吃泡面和垃圾食品,但不代表他不会烹饪,最简单的煮饭煮粥,炒个小菜,做个泡菜他还是会的,只是好不好吃就有待考量了。
眼看粥熬得差不多了,便又撸起袖子煎了四个荷包蛋,撒上盐粒,淋上酱油,看着正圆的荷包蛋,他满意地心想:要是上加上胡椒粉那就完美了。
他端着自认为还比较满意的早餐敲了敲陆清风的门,见没有回应便轻轻推开门探头向里面张望。
昏暗的房间里,他看见陆清风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床角落里,据说这种睡姿的人极度缺乏安全感,想想陆清风儿时的遭遇也是情有可原,明明是那么好的孩子,太可怜了。
可他转念一想便忍不住狠狠地拍了大腿一巴掌。妈的!这悲惨的身世还不是拜自已所赐嘛!好后悔!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餐盘,坐到陆清风的床边,心疼地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只见陆清风眉头一挑向盛明月的手靠了靠。
盛明月轻笑一声,便握住陆清风的手,可能是因为手没有盖进被子里,他的手微微发凉,在触到盛明月温热的掌心后便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就像抓住了希望一般,再也不愿松手。
陆清风又梦到了以前的事,就在入逍遥派不久前。
几年前他家遭遇山洪,全家遇难,他是唯一一个经过抢救救活的人,孤苦无依的他独自一人前往滟城,投奔富庶的小姨一家。
他卖身给小姨一家,在家里做小厮,小姨一家虽没有苛责他,但也没有给他亲人间的优待,一切都是按低等下人的标准来给他。
直到某一天,府上大小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哭着吵着要嫁给他,几次三番带着他要和他私奔,后来更是过分,大半夜直接爬上了他的床要和他圆房。
大小姐的举动害得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但他怀着感恩的心都不予计较,想着是小姐没有遇到更好的人,甚至常常抽空陪小姐逛街游玩,以便可以邂逅更好的男子。
直到小姐的未婚夫将他打得去了半条命后他才明白,原来那小姐被张员外家的公子看上了,张家公子比那小姐整整大了八岁,长相不佳,再加上那小姐早就芳心暗许,于是便死活不肯嫁过去,所以才有了先前的一番操作。
张家公子回去后一直咽不下这口气,越想越气的他绑走了陆清风,要把陆清风阉了,好在陆清风机智,趁着月黑风高逃了出来。
这一逃便是彻底的破釜沉舟了,他未带任何衣物与细软,躲进山里靠野果果腹,一连好多天,又冷又饿,直到他以为自已快撑不住的时候,他看见有一人逆着光向他缓缓走来,向他伸出了手。
于是他紧紧握那只手,贪婪地摄取着那掌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