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唇瓣微微颤动，嗫嚅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说。
裴怀见状顿时心沉下去，不知扶风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如此难以启齿，瞬间脑海风暴。
眼神愈发凌厉，“别磨磨蹭蹭的，哥的耐心是有限的。”
扶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与哽咽：“裴哥，那时候我实在急需用钱，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林晓宇说他能帮我，但是有条件......”
“是什么？”裴怀不自觉拔高了音量，那声音在书房中回荡，震得扶风的心愈发慌乱。
扶风瞬间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裴怀的眼睛，支吾道：“条件是让我帮他跟其中两个网恋对象谈恋爱。”不由急切，“不见面不打视频那种。”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裴怀瞬间被气笑了，他寻思多大的事呢，故作冷淡的嘲讽道：“哎呀，没看出来呀，还挺厉害的呀，一下谈俩呢，啧……”捏着扶风的下巴微微用力，“恋爱大师？”
扶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脆弱的看着裴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裴哥，我知道错了，我当时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三流学校的学费很贵的。”
裴怀松开手，双手抱胸，斜睨着扶风，“那后来呢？”
扶风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的说：“后来林晓宇给了我钱，我就把学费交了。”
“你聊的人呢？”
扶风羞愧的把头低的更低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后来他们觉得聊天的人和现实见的人，说话做事风格不一样，林晓宇就不让我替他聊了。”
裴怀不由冷哼一声，“听你的语气还挺惋惜的是吧？”
“没有，没有。”扶风着急的摆手，“我知道那样不对，林晓宇让我问他们要礼物，红包，转账什么的，我都没有要过，他直骂我蠢的要死。”
“行吧，算你还有点良心。”裴怀站起来，居高临下。
扶风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裴怀，怯生生的，“裴哥……”
裴怀沉默片刻，走到落地窗前，缓缓说道：“还有呢？”语气已不似刚才凌冽。
“还有……”扶风见裴怀软了态度，走过去，扯了扯裴怀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裴怀。
裴怀忍不住叹气，终归是软了心肠，伸手揽过扶风，“说吧。”
“还有就是充人数，一次给我500块。”
“嗯？”裴怀皱眉，“充人数？”
“嗯。”扶风靠在裴怀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悠悠的说：“就是扮丑充当他的陪衬，增加他被富人选中的规矩。”
裴怀闻言神色一凛，揽着扶风的手下意识用力，声音随之冷了下来，“他带你去了哪里？”
扶风疼的皱眉，不解的看向裴怀，疑惑道：“就是学校里呀，在学生会的那个屋子里，我不是学生会成员，很少去那里。”
裴怀闻言神色稍缓，手上的力道渐小，还好只是学校，还以为……
“去过几次？”
“四次。”扶风如实相告，“都是化妆成黑黄皮肤，有雀斑的丑样子，没人选我。”靠在裴怀的肩上，“起初我是很羡慕的，羡慕那些被选中的人，后来发现林晓宇时常带伤回来，我就不羡慕了。”
裴怀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扶风见裴怀沉默了许久，抬手在裴怀面前晃了晃，轻声喊：“哥！”
裴怀回神，看着扶风，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声音沉闷：“你知道被选走的都是“猎物”吗？他们可能会经历非人的事情，当然报酬也很客观，我很庆幸你没有经历这些。”抱了抱扶风。
扶风回抱住裴怀，蹭着裴怀的脖颈，轻声说：“哥，你信我，你真的是我第一个男人，第一个爱人。”
“嗯。”裴怀虽然温柔的应了，但是还是决定细查一下这件事，他不喜欢太脏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别的，没有了。”扶风想了一会，才把头埋在裴怀胸口，闷闷的说：“暗恋过当时的校草，被他当傻子耍过。还有……就是顺过食堂的勺子，吃过泔水桶里的菜，别的没有了。”
裴怀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受苦了。”亲了亲扶风的脸，眼里有了不忍的心疼，“行了，这些都不是事儿，哥不生气了。你是觉得替别人网恋这个事情很严重是吗？”
扶风点头。
“其实最严重的不是这个，是去冒充人数，那个才是最危险的。”裴怀紧紧抱住扶风，耐心而又不忍的解释，“多少人因此而走错路，一辈子无法回头，生不得生，死不得死，痛不欲生。”
“哥～”扶风看向裴怀。
裴怀伸手捂住扶风的眼睛，趴在扶风的颈窝里柔声说：“这个世界太脏，扶风，我想你干干净净的。能像林晓宇这样熬出来的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能得到幸运眷顾的就更少了。”
裴怀沉默许久才继续说：“很多都受不了中途就……”长叹一口气，“也有很多半途不做，想安稳生活的，但是怎么可能呢，游戏一旦开始，怎么可能轻易结束，除非……他损坏的太严重。”
“林晓宇就算很好了吗？”扶风靠着裴怀，感受着爱人的温度，问出疑惑。
裴怀放下遮挡扶风眼睛的手，再次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如果他不乱玩一些东西，经济状况根本不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你要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拿到富人身边“伴侣”的份额。”
扶风若有所思，隐约听懂了，又有些迷茫。他知道裴怀不忍心告诉他一些事，虽然他接触不多，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也知道裴怀可以随时换掉他，可是他真的好想在裴怀身边待着，很温暖。
裴怀摸了摸扶风的头，不由语重心长的说：“扶风，离林晓宇远一点，能熬出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拉入万丈深渊。”
“嗯。”扶风赶紧点头，认真的承诺道：“哥，我保证我不会私下和他见面的，我一定躲着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