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为夫今日瞧你,竟觉你似换了个人一般,与往昔大不相同了。”
裴影面上虽有几分尴尬,可目光触及谢青鸢那优雅的姿态、绝色的面容时,一颗心却不受控制地砰砰急跳起来,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痴迷。
“不过,为夫却觉得,娘子生了汐儿之后,仿若那盛开至极致的牡丹,愈发娇艳动人,更添几分迷人韵味。只是,娘子怎的不用我精心为你准备的香粉?那香粉,为夫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得来的。”
裴影微微皱眉,似是对谢青鸢不用他所赠之物有些失落。
谢青鸢自然没有错过裴影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迷恋之色,那目光,与他们初次相见之时如出一辙。
曾几何时,她嫁入侯府后,沉溺于这深情目光之中,犹如陷入泥沼,看不清这世间人心凉薄。如今,她已然清醒,自是将一切看得透彻。
人啊,一旦得到某样东西,便会忘了当初那种渴望至极的心情。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姿态优雅地拿起锦帕,先是轻拭嘴角,再拿起另外一块缓缓擦拭双手手,并未回答裴影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老夫人和公公所在的方向,朱唇轻启:
“公公、老夫人,儿媳已然吃饱,先行告退,就不打扰你们了。”言罢,微微欠身行礼。
裴侯爷见状,赶忙起身,快走几步上前,从自已怀中掏出一个温润剔透的玉镯子,满脸笑意地说道:
“青鸢啊,公公我今日匆忙,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给你。这镯子,虽不算珍贵,但也算是公公的一点心意。
你在这侯府之中,切不可拘束了自已。若是有人让你受了委屈,尽管来找公公,公公定给你做主。”说着,便欲伸手握住谢青鸢的手,将镯子戴在她腕上。
谢青鸢眼波流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身形轻盈地一闪,巧妙地躲开了裴侯爷的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公公费心了,儿媳既已嫁入侯府,生儿育女本就是分内之事,又怎敢奢求什么呢?不过,既是公公的一片心意,儿媳也不好推辞。”
谢青鸢转头唤了一声:“翠朵。”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柔声道:“公公,儿媳如今要照顾汐儿,多有不便,这镯子便由翠朵收下,想来公公也是能够体谅儿媳的。”
翠朵闻声,莲步轻移上前,恭敬地抬起双手。
裴侯爷微微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谢青鸢那修长粉白的手指上,心中似有微风吹过,泛起一丝涟漪,但也只是稍作停顿,便笑着将镯子放在了翠朵手中。
待谢青鸢离去之后,裴影仿若丢了魂一般,愣在原地。
直到吃完饭,他满脑子都是谢青鸢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和如花似玉的脸蛋,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体内乱窜,烧得他浑身燥热。
他真的已经许久未曾亲近过谢青鸢了,此刻思念之情如决堤之水,泛滥成灾,不禁想起来男女欢爱的美妙滋味,更是心头火热。
再加上最近母亲一直不让他出门去见婉柔,所以早就憋了许久。
“父亲,儿子吃完了,您和祖母便慢慢吃吧。”
他起身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漱玉轩的方向走去,脚步匆匆,仿佛晚一步便会与珍宝失之交臂。
然而,行至半路,却冷不防与一个丫鬟撞了个满怀。
裴影眉头一皱,正欲呵斥,抬眼却看到一张楚楚动人的面庞,心中不由得一动,赶忙伸手将那丫鬟扶起,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纯蓝,你怎会在此?”
纯蓝低垂着头,贝齿轻咬下唇,眼中泪花闪烁,犹如那雨中的娇花,惹人怜爱。她带着哭腔说道:
“回禀世子,是老夫人差遣奴婢去购置些东西,奴婢唯恐耽误了时间,走得急了些,冲撞了世子爷,奴婢真是罪该万死。”说着,作势就要跪下。
裴影见状,急忙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跪下,又抬眼望了望天色:“母亲怎的如此?天色已晚,竟让你一个弱女子独自外出购置物品,这也太不安全了。想必你连晚饭都还没吃吧?刚才可有摔疼了哪里?”
纯蓝听着这一连串温柔的安慰之语,微微抬眸,瞧见裴影那张俊朗非凡的容颜,心中的情愫如平静湖面投入石子,一圈一圈的波浪荡漾开来,双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
她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奴婢没事,多谢世子爷关心。奴婢还得赶着去给老夫人交差,之后才能去用饭,在此便要与世子爷别过了,还望世子爷体谅。”
说完,微微福身行礼,姿态端庄。
纯蓝本以为这番言语能引得裴影更多的怜惜,却没料到裴影只是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那你便去吧,莫要让母亲久等了。”
言罢,便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漱玉轩的方向大步走去,他虽看到了与婉柔有几分相似的纯蓝,可他心中明白,那终究不是婉柔。
而他对纯蓝,也仅仅是出于几分怜惜罢了,再无其他。
纯蓝呆呆地望着裴影远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气得她跺了跺脚,眼中满是羞愤之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暗恨不已。
倘若不能早早拿下世子,那她在这府上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本以为世子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可如今看来却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天下怎么可能会有男子放着美人在旁不动心的呢?”
纯蓝在来这侯府之前就已经在其他宅院里靠着外貌和柔弱俘获了一众男人的心,哪个不是她轻轻勾手便能招过来的,却偏偏在裴影这里似乎不太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