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心中一惊,他强自镇定问道:“请问是天字一号出价三千两吗?您确定吗?”
看客们:“......?”
几个意思?我们出价的时候你咋没问问我们确定不确定?
天字二号包厢内的慕泽衍听见这话也若有所思...
他无意间转动着手上的墨玉扳指,想来...这一号包厢内的就是这天物斋真正的东家了吧!
他没打算继续兜圈子,直接一锤定音:“五千两。”
声音响起时,全场哗然...
还在场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到底没人那样没眼色的大声嘲讽。
“天字二号包厢的贵客出价五千两,还有贵客要加价吗?”
蓝悦璃见他这志在必得的样子,也没有了抬杠的兴趣。
万一她加了价,慕泽衍没跟,那她岂不是玩砸了!亏本的买卖她可是绝不会做的!
地字包厢出价的那位听见这位爷直接给翻了个倍,也瞬间老实了。
“既然没有再出价的贵客,那让我们恭喜天字二号包厢的贵客成功拿下这本传世医书,愿您长乐康泰!”
拍卖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位客人简直就是个财神爷啊,抽成又能再创新高了啊~~!
慕泽衍嘴角抽了抽,这会儿怎么不说本王能长生不老了呢?
随着《回天笔录》的顺利成交,今夜的拍卖会也算是正式结束了。
蓝悦璃一直噤声,直到确认拍卖场内的所有客人全部离场后,她才带着花萦和紫鸢一起来到内堂。
暮雨和天物斋的掌柜正在对今夜流拍的物品和成交的账目进行核算和清点,看见蓝悦璃来了,两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
“小姐,账册您需要过目一下吗?”
暮雨笑得温柔,眼中浅浅划过一丝狡黠。
蓝悦璃调笑道:“可以啊~现在竟然连暮雨也知道打趣我了,明知道我看见这些劳什子的账目就一个头两个大,竟还拿本小姐开涮。”
花萦和紫鸢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大抵是被我们俩给传染了!”
暮雨笑意更深了:“不敢不敢,我这里还要些时间,小姐先回府吧,不用等我的。”
蓝悦璃也自知自已帮不上什么忙,呆在这里反而耽搁暮雨做事,底下那些人也都不自在。
她便同意了,只说把花萦留下等她一起回府有个照应,就带着紫鸢走了。
天物斋外围巷子转角处,一辆由紫檀木雕刻而成、车身嵌有各色宝石的极致奢华的马车停在阴影里。
如今行云不在跟前,见川那个闷葫芦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田恬只能硬着头皮发问:“王爷,这都快半个时辰了,您到底在等什么啊?”
慕泽衍斜眸看他:“怎么?你有什么要紧事要去做吗?”
田恬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连忙否认。
笑话,他能有什么要紧事儿?
他此生最最要紧的事儿就是一心一意服侍好王爷,绝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时见川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王爷,有人出来了!”
慕泽衍当即下了马车,往天物斋大门口望去。出来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看不清面容,旁边跟着一个着紫衣的丫鬟。
他有些疑惑,这天物斋的幕后东家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么?
待到那主仆二人坐上马车离开之后,见川才低声开口:“王爷,我认得那个丫鬟。”
慕泽衍闻言看向他:“哦?你何时去结识女子了?想成婚了?”
见川:( ̄_ ̄|||)
他腮帮子鼓动两下才回道:“王爷,她是蓝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慕泽衍星眸一凝:“意思是,那位戴斗笠的女子竟是蓝大小姐?”
田恬躲在见川身后咬住自已的拳头,生怕自已这张破嘴又问出一些不该问的话。
可是谁能知道啊!他现在激动地像在瓜田里乱窜的猹!
我的天呐~这位大小姐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是我们还没有见到的!
马车上,蓝悦璃叹气~说实话她真的挺看不明白这位琛王殿下的,她专程在天物斋里多待了那么长时间。可谁知道这慕泽衍怎么这么有耐心,硬生生把她给等出来了!
你要问她是怎么发现他的?
无他...琛王殿下那辆华贵至极的马车顶部那颗耀眼的夜明珠闪到她的眼了!
不过看在今晚这场拍卖会慕泽衍给她贡献了近一半的收益,她心下又是一阵舒坦,要是每个月的拍卖会他都能来就好了...
只不过想到那本医书,她倒是有些疑惑。一个堂堂的亲王,宫中太医院供他随意驱使,他花重金拍下这医书干什么?总不可能是打算自学吧?
又或者...是准备拿来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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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 冥寒山
“师父,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我都快要闷死了~”
乐杳双手撑住小脑袋,双眼无神地盯着外面常年呼啸着寒风的山谷,重复着这段时日以来不知第多少次的询问。
其实她已经对此不抱有期望了,自从在裂风城被追杀,她与师父悄悄潜回这临时的秘密基地已经两月有余了。
都不用听到师父的回答,她就知道必定还是那句:既来之则安之,静待时机便可...
一问到底等的是个什么时机吧?她师父就一脸高深莫测、避而不答。
天知道她有多难受,虽然自小就跟着师父漂泊四海居无定所,可是藏在这鬼都没一个的深山里,着实过于憋闷了些...
一道清冽的男声伴着雪鸮的啸声响起:“丫头,你等的时机已经到了~”
话音落下时,雪鸮已经立在了乐杳趴伏着的窗沿上。
乐杳还没听清她师父说的什么,就看见这只圆乎乎的胖鸟贴脸站在她眼前,还飘飘荡荡飞落了两根浅灰色的羽毛落在她的头顶上...
她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如梦初醒:“啊!!你个傻鸟,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掉毛在我身上,我过敏啊!”
雪鸮只傲娇地抬起一只爪子,上面绑着一个信笺。
乐杳甩掉头上的羽毛,赶忙取下来展开一看,逐字念道:“《回天笔录》现于皇城东都,由当今五皇子慕泽衍重金拍得。”
她看向师父,眼睛锃亮:“这就是您说的时机么?那照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要去东都了?”
无相纤长的指骨执起一柄莹润的玉梳,轻缓地梳理着长及膝下的如绸缎般的黑发。
他漫不经心:“今日天色已晚,好好歇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收拾妥当我们再出发。”
无相见他这小徒弟已经兴奋到找不着北的模样,红唇在那瓷白的精致脸庞上勾起一抹笑来,那刹那的芳华竟是比女子还多生出了几分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