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他走,为何不让他留下。”在绿色狐妖的身后,红衣狐妖出现在了那里,她看着妹妹,依旧用着“看起来很酷”的腹语问道。
“他不愿留下,我为何要强求。”容容看着东方浔凡离去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答道。
一直到看不清为止,她才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自家姐姐,莞尔一笑:“再说了,一年的时间,又不见得我就真的喜欢那人,说不定我只是对平时都习以为常的事突然发生了变化而感到不适应而已。”
是啊,只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已。
对于妖族、对于她们这样由苦情树孕育的折耳狐妖来说,相较于几百上千年的寿命而言,一年的时间何其短暂。
或许真的就只是……习惯了?
但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否认一件事,那就是——那个既年幼又老成的男孩已经成为了她们姐妹,成为了涂山容容生活的一部分了。
“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让容容这么难过……”不知何时,那个只活在交谈中的涂山二当家·涂山雅雅也出现在了这里。
她背着自已的无尽酒壶,恶狠狠的瞪向东方浔凡离去的方向。
“等你下次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
离开涂山后,东方浔凡便根据自已那有些模糊的记忆,向着自已曾经的家的方向走去。
一年多前,他和自已母亲二人在山中相依为命,生活虽苦但却依旧圆满,直到那两人闯了进来。
“这么多天过去了,娘亲的身体,怕是早已被什么妖怪走兽啃食了吧?”东方浔凡苦笑一声,慢慢地走进了那座山脉。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找来的隐居之地,这里不仅风景宜人、鸟语花香,而且也没有什么飞禽走兽,更没有什么不知名小妖盘踞于此。
对于那时的东方母子而言,这里就是绝佳的世外桃源。
虽然同样受限于此,东方浔凡对道盟、对妖怪的认知也十分有限,但没关系——只要能守住这份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小小的幸福,对于他而言,那便够了。
沿着小路前进,远远地,东方浔凡便看清了那座屹立在荒野上的小木屋。
“那座木屋还在啊!”东方浔凡感叹了一声,那座木屋正是他们一家人对于“家”的具象化,是他生活了有将近十年的地方。
“但人已经不在了……”
心中思绪纷飞,但他还是坚定地向着木屋走去。
他走近木屋,直入双眼地便是一具横倒在门槛之间的女性尸体,那尸体上还穿着一件他十分眼熟的衣服。
那是他的母亲啊……!
他缓缓上前,轻轻地将那具尸体收拢了起来,脸上无喜无悲。
早在一年前,在自已的母亲送自已离开,独自一人挡在自已和那两人之间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他的悲伤和泪水,早在那时便已流干,现在的他只想为自已的母亲收殓尸骨。
将母亲小心地放在一边,东方浔凡走进了屋子。
环顾四周,他发现这座木屋除了由于长时间没有住人而变得衰败之外,并没有受到其他的破坏:“看来,那两个人为了尽快追上我,并没有对这里做什么破坏。”
他开始清理整座屋子,将里面可以被当做遗物的东西一一整理了出来。
在衣柜底部的最里面,他发现了一个盒子。
慢慢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那是一枚玉佩和一块长命锁。
玉佩正面刻有两个大字“东方”,背面刻有“尹星”二字。
而在那块长命锁上,正面刻着他的名字“东方浔凡”,背面则刻着一个个复合符文。
“这是……身份玉牌?还是法宝?”轻轻抚摸着那块玉佩,他并没有在上面感应到法力波动,看来这就是一块玉牌。
但当他试着把自已的鲜血滴上去的时候,却发现玉佩写着东方二字的那面亮了起来。
顺着鲜血的联系,那玉佩突然散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法力波动,那股法力顺着他的手臂进入到他的身体当中,与他尚未觉醒的法力融为了一体。
不,与其说是融为了一体,倒不如说是从外部刺激了他的东方灵血,加快了他法力觉醒的速度。
“母亲,即使到了现在,你依旧在庇佑我吗?”看着手中因为失去了法力而逐渐变得黯淡无光的玉佩,东方浔凡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格外得苦涩。
接着,他拿出了那盒子里的另外一件东西,那个长命锁。
从它上面散发出来的法力波动来看,这是件品阶不低的法宝。那上面写着自已的名字,想来就是留给他的,只不过……
东方浔凡思来想去,却完全没找到有关于母亲炼器的记忆。
这是谁留下来的?东方浔凡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试验一番。
他试着把自已的鲜血滴进去,但这次却并没有出现和刚才那类似的感觉,这不是东方的法宝。
“这……难不成是我爹做的法宝?”心里猜测着,东方浔凡轻抚着那枚长命锁。
关于自已父亲的记忆,东方浔凡知之甚少。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以为父亲抛弃了他们母子俩,那时的母亲总会露出那夹杂着嗔怪和悲伤的复杂表情。
后来等他长大了一点,母亲也就没打算继续向他隐瞒了,她将他父亲的情况悉数告知。
听她说,父亲并没有抛弃他们,而是早就已经被道盟的人给打死了。
就在他尚未出生,甚至是他们尚未结婚的时候,父亲他就被道盟的人给活活打死了,原因是与妖怪勾结。
当时,他母亲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他,不宜奔波。父亲猜测之后道盟可能会有动荡,为了他们的安全,在黑曜监察使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他带走,这给母亲藏匿行踪争取了时间。
那时他不懂,为什么与妖怪勾结就要被打死,明明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大家都是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生灵,为什么就非要有个你死我活?
母亲没有解释,只是悲伤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