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动作将越说情绪越激动的东方浔凡安抚了下来,他心中逐渐升起的暴虐情绪也悄然消失无踪。
他记得,以前自已生气或者伤心的时候,母亲也是像这样抱着他的……
泪腺终于开始工作,他的眼眶被决堤而出的泪水吞没,细微的哭声从他的喉咙深处传出——他没敢放大声响,只能压着自已的嗓子哭泣。
原以为自已的泪水早已流干,但实际上却只是没有碰上恰当的时机而已。
听到了他细小的哭声,感觉到自已胸前的衣襟正逐渐被泪水打湿,东方淮竹脸色微红,但却没有将他推开,在他身后轻拍的手也没有停下。
长姐如母,她在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俗语,她也是秉持着这样的态度来照顾小妹秦兰的。
特别是在她们的母亲去世后,她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比起父亲,秦兰明显更加亲近她。
不过,现在她要照顾的孩子好像又多了一位,还是个比秦兰还要傲娇、还要嘴硬、还要任性、还要不坦诚的小弟弟。
东方淮竹,母性MAX !
…………
东方浔凡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等他哭了个尽兴,被那一瞬间的触动冲昏了头的精神回到肉体时,他已经在东方淮竹的怀里哭上了好一阵子,对方胸前的衣襟也老早被他的泪水给完全浸湿了。
——借着烛火散发出来的微弱光线,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白色里衣里面的那件深色的肚兜,一股股香气往他的鼻腔里冲锋,令他瞬间羞红了脸。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想要从对方的怀里出来。
然而,由于害羞,东方淮竹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机械式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刚哭过、现在正脱力的东方浔凡竟一时间挣脱不开!
“那个,能不能把我放开……”
东方浔凡自已都没想到自已的声音居然会颤抖得这样的厉害,上次他这样还是在不小心惹容容生气、变着法子哄她开心的时候。
“……啊!?”被少年的声音唤醒,沉浸在“母亲”身份当中的淮竹也回过了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松开了手,东方浔凡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立马从东方淮竹身前窜了出去,溜到了门边。
我这是都干了些什么啊!!!
怎么一个不小心就沉溺进去了?她只是像母亲,又不是真的母亲。
要是时光能倒流,他真的想回到不知道多久之前,给说到气头上的自已狠狠地来几个大比兜子。
而且——
轻嗅着自已身上凝而不散的东方淮竹的味道,东方浔凡如遭雷劈。
完了,容容,我不干净了!我染上别的女人的味道了!
虽然对方是他的表姐,经过刚才的交谈两人也算相处融洽,但他们毕竟还不熟,在他眼里她就属于“别的女人”。
另一边,东方淮竹也面色尴尬地整理着自已的衣装。
我这是都干了些什么啊!!!
刚才怎么就突然沉浸进去了?我们明明才刚认识不久,就算他是姑姑的儿子,我们的关系也还没到这个地步!
至少,得先约会……不对,得先相处一段时间。
然后,悄悄的、慢慢的,用温柔的陷阱软化他的甲壳,磨软他的尖刺,不着痕迹的将他捕获,让他再也不想提什么“断绝关系”的事,把他牢牢的绑进东方家。
——相信秦兰一定会喜欢这个新哥哥!
就是父亲那里可能会有点麻烦……算了,不管了。
浔凡明明根本没做错什么,要是父亲真的不讲情理,不知好歹,不让他回家的话——那我就带着秦兰去姑姑家!
反正听浔凡说,他和姑姑住的地方十分隐蔽,十分安全,在那里隐居也挺好。
浔凡既然能够悄无声息地钻进神火山庄,应该也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她们离开。
“喂?淮竹姐?你还在吗?”见东方淮竹突然面无表情地发起呆来,东方浔凡轻声呼喊了她一声。
他是真的不敢再随便触碰对方了——天晓得她待会儿会不会锁他的喉?现在的他可反抗不了。
见她没有反应,他便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用手指在她的鼻尖处探了探。
嗯,虽然人没反应,但还有呼吸,应该还不至于羞恼至死。
悄悄地溜到窗边,他一脚跨在了窗框上。
“那……我先走了?”他小声地只会了一声,便打算直接离开。
“……等等!!!”
身后传来的叫喊声差点让半个身子探出去东方浔凡摔倒在地上。
而且,由于她的声音不小,再加上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她这一嗓子直接将整座神火山庄唤醒了。
早已睡下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醒来,他们开始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赶来。
特别的,一些和东方淮竹亲近的山庄弟子已经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们径直地朝着东方淮竹的闺房走来。
“完了……”东方浔凡钻回到房间里,面色呆滞的看向房间的主人,“出不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原本他是可以打出去的,可大哭一场后,他现在是真?脱力了,根本没法打。
跑是能跑,但现在的他绝对跑不过那个金人凤,更跑不过神火山庄的主人。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躲我这里!”东方淮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她心里却燃起了一丝窃喜——至少这样东方浔凡暂时不会离开这里。
她拉着东方浔凡来到了她的衣柜面前,打开柜门,将一个大箱子拿出,把里面的衣服扔到了床上。
“进去。”
她指着已经空置的箱子,向东方浔凡示意道。
东方浔凡:(?д??)?
“姐姐,您确定吗?”他比了比箱子的大小,“您确定我进的去?”
我又不是七岁小孩儿,怎么可能进的去嘛?!
“别管了!”见东方浔凡不情不愿,东方淮竹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死命地往里面塞,“来不及了,快进去!”
“……等等,不是,喂——”
年轻的东方浔凡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血脉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