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嗔笑,推开他头的同时,挑出里面的炸花生米扔到他嘴里,“儿子都多大了!”
韩氹嗅到不寻常的味道,连花生米都沾了些辣味:“这是孙家的小姑娘送来的?真是好手艺!”
见妻子慈爱的点头看向红了脸的儿子,打趣道:“什么时候讨回来,我这辈子就差个闺女了。”
韩炤骨头还含在嘴里,笑说:“等过了年,我确定了她心意,便让母亲上门。”
长公主望着通红的的干辣椒,已经联想到了大红的喜字,连说三个好,“这样好的姑娘,你可得抓紧了,要是让人抢了去,母亲可帮不了你。”
韩炤脖子深处都涨红了,嗯了一声,把榻上的位置留给了父亲,任他们恩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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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过猪肝粉肠瘦肉粥吗?”
大厨房里还剩几个家生子,其余的都回家过年去了。
孙意欢叉着腰,打算弄一锅大粥,让大家吃个热乎的。
他们瞧着姑娘这大阵势纷纷摇头,猪肝、粉肠这些都是内脏,若不是家里过不下去了一半都不会吃,况且是他们生在孙府这种良善之家,更从未吃过。
“那今日大家都尝尝,猪肝补血明目,可是个好东西!粥底都熬好了吗?”
三姑娘如今跟着程神医研习医术,她说的话大家自然是信的。
况且那大锅之大,堪比布施,他们也有份吃,自然笑颜逐开,都去帮忙。
四条将七八条洗净的粉肠放在砧板上,扭头看向孙意欢,“姑娘,怎么下刀呀?”
究竟是要破开,还是大段放,没吃过呀!
拿着大刀左右比划,迟迟没敢下刀。
孙意欢比了一个大拇指一段的长度,“就按照这样切吧,每个人都能吃到。”
“好咧!”
二丫已经掌握了腌肉的精髓,在橱柜那拿着祖传的大海碗,把调味料分别放入猪肝和瘦肉的碗中,搅拌着入味。
“姑娘,为什么猪肝和瘦肉要分开腌呀?一起不成吗?”
猪肝只比瘦肉多了些姜丝,要不是二丫力气大,这么大一碗的料,确实是难以搅开。
“猪肝易熟啊,要在全都熟了以后再放下去,等泡泡起来的时候就撤火。这样的猪肝吃起来就又嫩又脆,好吃极了!”
二丫舔了舔唇瓣,她还未吃过脆脆的猪肝呢,越想手动速度越快,差点把碗都转翻了。
厨房外,七岁的小孩子露出了头,是掌事妈妈的儿子。
“姑娘!前头有位英国公府的赵姑娘找!”
孙意欢擦干手,直接去了待客厅,还真的是赵明珠,一旁还有孙婉儿在陪着。
“欢欢来了。”
孙意欢打算规矩见礼,被赵明珠猛扑过来,“还什么礼不礼的,欢欢姐,我祖母的腿大概是犯病了,你能不能随我回府帮她看看?”
她的名声什么时候都传扬开了,连英国公府的魏老夫人都知道她会医。
赵明珠见她面带疑虑,觉着自已可能是太着急把人吓到了,“前些天宫里有筵席,祖母喝多了几杯,这些天腿脚刺痛的毛病又犯了。席上长公主说她肩颈多年的毛病让你给治好了,所以明珠冒昧前来找姐姐。”
哦~
听起来像风湿呀。
这难办,断尾的可能性不大。
“我先随你去一趟国公府,帮魏祖母止疼。”
孙意欢让人去帮她拿上药箱,还有揉捻肌肉的一套工具,便就出发了。
马车上,赵明珠大概说了伤势的由来,孙意欢才真正了解那位看似慈爱的魏祖母,是怎么个骁勇善战的女英雄,全身上下都是光辉战绩。
如果让她用这里的一个人物写一本书,那一定是这位魏祖母,女将军呀,多飒!
孙意晚出来地急,连披风都没有带,一身热血在下马车后,被妖风吹了个哆嗦。
赵明珠见状,解下自已的披风扣子,被孙意欢摁住,“就几步路的距离,犯不着给我。”
赵明珠一脸笑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猜到了想法,带路的步伐快了几分,侧身遮住她这边吹来的风。
英国公府内,魏夫人半躺在榻上,孝心加倍的英国公步履矫健地来回走动,“你给我坐下,眼睛都花了。”
“明珠去接人怎么接了这么久。”
在孙意欢没有留意的瞬间,赵明珠的脸色微微停滞,又带着笑意牵着她往里走:“欢欢姐来了。”
孙意欢屈膝行礼,英国公微微侧头,假装轻松,还带着哄意:“丫头,真是麻烦你了,大年初七还让你过来,你先瞧瞧能不能止住疼痛。若是不行也没关系。”
原本还担心自已学艺不精,有些紧张的孙意欢听到他这话,当时松下心来,没想到英国公看着五大三粗的,居然还有铁骨柔情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亲生的女儿,应该会疼到骨子里去。
这么一个连绯闻都没有的超级王老五,难不成是喜爱男子?
若不然,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成亲?
孙意欢将浸泡过热水的白巾,敷在魏老夫人疼痛的膝盖骨以及小腿疼痛的部分。
蓝紫色的血管慢慢显现出来,银针以静慢的方式旋转。
针入穴道,容易封住血管的流通,所以需要揉压附近的穴道疏通筋脉。
孙意欢从药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揉捻小球,柔力按压。
魏老夫人冰冷的手掌开始恢复了些温度,“你个鬼丫头,小小年纪学得一手好本事。”
见魏老夫人松紧握拳,英国公紧张得走去握住她的手,“咦,回暖了。”
孙意欢停下手,第一次有因为医术帮助到别人的自豪感:“魏祖母可以尝试松动一下这边的腿。”
魏老夫人跟着后尝试动了动,嘴角上翘,“没那么痛了!就是酸酸的。”
那就是痛风了,是以前战场上留下来的病根,基本上以她现在所学,是很难痊愈的,抑制疼痛倒还是有些办法。
“魏祖母,听明珠妹妹说,您前些日子还饮酒了。方才观您面色发白,还冒大汗,应该是豪饮了吧?往后可得节制着些。”
孙意欢将银针慢慢收回,不怕病人不治病,最怕病人过口瘾。
魏老夫人还笑着的嘴角泛平,偷打量着英国公的脸色,“就一小杯杯,太后跟我敬酒,难不成拂了人家面子。”
英国公重重哼了一声,“一大把年纪的,就好那口!再有下次,孙丫头还没赶过来您就晕了。”
魏老夫人:不敢出声。
孙意欢:怕笑出声。
赵明珠袖子里的手指甲攥在掌心中,留下了弯弯的月牙状,心慌在想祖母和父亲现在这么喜欢欢欢姐,好像都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