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宽听罢,侧身躲在转角处。
孙意欢被钱枚妨拉着,熟门熟路地往小厨房的方向跑去,裙摆迎风吹起,翩翩的弧度与傍晚的朝霞相辉映。
孙意欢将小雏菊围裙挂在她身上,向日葵一样的带着甜甜的笑意,好一个甜妹,想生!
“表姐,这个搓面的步骤好费劲哦,我能不能请个帮手?”
孙意欢笑着,瞧她刚洗净手,嗔了她一眼,糯米粉还没开呢,就想着请帮手比她还赖。
手指悄悄沾了有些许黏糊的粉浆,弄到她的脸上才满意,“去吧,把帮手拽来。”
钱枚妨还以颜色,被孙意欢敏捷地躲开了,还眯着眼睛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哼!表姐是个鬼灵精,等着,我去搬救兵!”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孙意欢想,二哥最疼她了,还指望他出手?没希望咯。
孙意欢加入细砂糖,少量多次地加入温开水,专注地开始她的小天地。
小臂也有些酸意,终于搅拌成絮状。
钱枚妨把一脸宠溺的的钱宽拉来,挡住了大半个门口。
钱宽的背着光,一整个宽大的身影投射在桌面上,影子浅浅。
孙意欢还以为小表妹会去叫孙清朗,没想到把她哥请来了,那看着就有劲的臂膀,确实是个搓面的好能手。
孙大厨十分满意,眉眼弯弯地绕过桌子,将手洗净,把墙上的围裙拿下来。
“就劳烦表哥了。”
钱宽接过围裙,表情微怔地研究,无从下手。
钱枚妨受表姐入厨房必须净手的原则,认真的擦着指缝:“表姐,你教教哥哥怎么带,哥哥笨死了!”
“上面这个圈圈,套在头上,对,对!”
钱宽也不知道是不是手笨,怎么都套不进。
头围太大了……
孙意欢直接拿过绳索,调整好宽度,踮起脚尖。
钱宽见势弯下腰,那腰弯地笔直,孙意欢生怕他下一秒都说出那句:欢迎光临。
有些惶恐地将绳索套入他的脑袋。
一旁拿着空盆和筷子吃瓜的钱枚妨,只觉得表姐是在害羞,笑出了酒窝。
孙意欢简单让他把两端的绳索绑在腰后,就到橱柜那边,开始调配内陷的材料。
居然有芋头!
毛茸茸的芋头尖尖还有绿色叶子,忒新鲜了,必须做!
心里盘算着做一个芋头陷的,一个芝麻馅的。
厨房里还有红豆和花生。
三色元宵还是四色好?今天年初三,要不就做三个色的吧。
犹豫不决的时候转过身征求大家的意见,没想到钱宽还是站在桌角边,两只手往后一直摸索。
小表妹还在搅面,似乎没有留意到。
钱宽见她目光袭来,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左右手在后面,一向碰不到。”
噢,原来是这样,她倒是不知。
孙意欢将选好的材料放在桌子上后,走到钱宽身后,接过他两只手拿着的细带。
忘了这是按女生的腰身设计的围裙,钱宽,实在太宽,绑不了……
她脸色有些呆滞,确实给人家困扰了:“表哥,要不先去揉面吧,这就不穿了。”
钱宽还没反应过来,孙大姐咻得踮起脚,把围裙从他脖子哐地一下往上提出来,而后又带着呵呵的笑容走到桌边开始削芋头皮。
钱宽接过了钱枚妨的案板上的面团,她乖巧地走到孙意欢隔壁,帮她削另一个芋头:“表姐,芋头馅的要怎么做呀?”
孙意欢边说边做,“一会我们把芋头切片,加一点牛奶和糖进去。还有一些紫薯,加进去颜色更好看了!”
钱枚妨听到后,在小篓里翻出两个不大不小的紫薯,“表姐,这个可以吗?”
好乖,想捏脸!
孙意欢点点头,“然后放上蒸炉,等它软了以后搅拌成泥,再团成球球,最后放入宽表哥弄好的面团,就成了香芋汤圆了!”
钱枚妨觉得,什么好吃的从表姐的嘴里说出来,都变得简单了,瞬间觉得动力满满,说是她全权负责香芋馅
孙意欢拿了个酒樽在碾压花生的空隙,心想还是不做红豆了,浸泡时间不够不绵香,想罢又点点头确认心中的想法。
钱宽揉着面团,眼神不止地向她那边瞟去,只见她叨叨了两句,又突然点头,像在跟谁反复确认一样,十分可爱。
如果钱枚妨抬头看到她一向正经的哥哥,就因为一个点头溢出的笑容,她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埋头切芋头。
大半个时辰过去,甜品也赶上了吃晚饭的时间。
幸好是晚冬,一顿操作下来也没太出汗,软糯的白皮子在滚煮的时候带着韧劲,想是十分Q弹。
果不其然,晚饭大家都食之甚少。
当二丫将饭后汤圆盛上给每个人的时候,一口下去,表层的白咬一口下去比麻薯的拉丝更多了些厚实的口感,内陷香绵软烂,加之香浓甜香,令人心情愉悦了不少。
孙意欢偷偷略带好奇地扫了一眼大家的神情,眉眼都比吃饭的时候松快,不再紧皱了,还得是甜品多巴胺,治愈神物。
“爹爹,母亲,这汤圆是宽表哥和阿妨亲做的,你们可要多吃两粒。”
当事人的感谢汤圆,自然得当面说。
孙爹宽眉往上一翘,对钱夫人说,“夫人,咱们有福啊。”
钱夫人被钱老夫人当面说的一句外人,现在被一碗小小的汤圆宽慰了。
是啊,小辈们认她,兄嫂心里也有她一个位置,何必去管那人的疯话。
当即笑开怀,环视了一周的子女和侄子侄女,舀了一颗自带沙颗粒口感的花生汤圆入口:“是呀,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