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去南风馆还是引起了一小番的议论,园主生气的罚了京墨和林辞加练了三天。
“阿梅,我陪着你。”
“嗯。”
不知道这芸娘哪来的胆子敢主动和他聊这个。
是受人指意还是自已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梨园近期的趋势愈发红火,眼红的人自然不少。
园主还在搞薛定谔的低调,表面保持低调,私下却是啥都要掺和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
宁今汐出门的次数愈发频繁,甚至到了园主不能容忍的程度,最后直接强行禁足了。
哪怕被关起来了,宁今汐都还要用鸽子传信,好像有什么执念。
“愿君莫相忘,执手霜风吹鬓影。”
京墨好不容易截到了一封信,结果发现是里面却是一声声甜腻的问候。
像极了热恋中的人迫不及待宣告对对方的思念。
【……】
121知道京墨要头疼了。
“感情什么的我还是不太懂。”
【看出来了。】
“……”
还以为121要反驳一下呢。
宁今汐依旧乐此不疲的传一些让人看了不愿意看第二眼的信。
园主那边却出事了。
夜晚:
“梅君,你最近练的怎么样了。”
“回园主,已经大差不差了。”
“行,那后天我专门派人给你搭个戏台,你和林辞一起唱怎么样。”
“听从园主安排。”
这是要捧他了吗。
原来也会让他上唱台,但开场前交代这么多事情还是头一次。
“等等。”
京墨回头。
“唱的时候戴上这个。”
京墨双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挂着一枚很繁复的挂坠。
配上戏服倒也不显得突兀。
只是,这是何意?
答案在京墨登场那一刻就揭晓了。
许多师兄师姐先是感到震撼,后又顺然接受了。
很多人都是园主半路捡来的,对园主有一种谜之服从。
哪怕刚开始感到不解,后面也能达成一致。
这条项链,寓意着:传承。
园主要让京墨当下一任园主。
上了台就得唱完,来不及多想,京墨的身体就动了起来,四方步一步一撵迂回来到了台上。
“吾乃项羽,世人称我西楚霸王。”
“吾乃虞姬。”
“今得了李左车楚国之幸,此一番破汉军大功必成。”
“忆自从征入战场,不知历尽几星霜。”
……
一时间,台下万籁俱寂,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人。
唱到高潮处还会鼓掌,向京墨和林辞脚的不远处丢铜板。
这是对他们的赞同,也是对他们的认可。
“大王慷慨悲歌,令人泪下,待贱 妾曼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林辞舞着长袖,翩翩起舞,衣袖时不时抚过京墨的战甲,脸上都是悲戚,眼底都是深情,腔调充满无奈和痛苦。
“贱妾何聊生!”
鼓声立马狂风暴雨的响了起来,随着林辞唱罢,突然一窒。
“噗嗤……”
林辞饰演的虞姬挥起长剑抵在了自已的喉咙处,面容全是悲伤,深深看了京墨一眼边自刎当场。
一时间,血染脖巾。
京墨接过摇摇欲坠的林辞,将其搂在怀里,伸手拭去脸上的血迹。
“膨!”
两边的人迅速打开巨大的折扇,将京墨和林辞挡在后面。
二人迅速换装,才几秒过去,京墨手里就拿了一个圆球状的物体,原本林辞的位置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假人。
“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场景再换,背后站满了身穿甲胄的士卒举着长枪对着京墨。
“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几个士卒挑枪,瞬间刺向京墨。
“呃啊……”
京墨立在原地,手边是虞姬的人头,面向江东,没了声息。
“好!”
“好好好!”
“啪啪啪!”
掌声雷动。
“叮铃哐啷。”
铜板砸的更勤快了,没一会,脚边就堆起了薄薄一层。
这是四年前的京墨和林辞想都不敢想的。
他们不再是以前那两个只能在结束后偷捡台下铜板的无根浮萍了。
“谢过大家的捧场,多谢大家的捧场。”
园主适时出来刷存在感,一堆人对着园主嚷嚷再来一场。
“马上安排,马上安排,但是请大家给我们点时间,我们换匹人马。”
最红火的开头唱好了,后面因为人的专注力会下降也会觉得没那么惊艳。
园主敢让京墨开场就是摆明了在捧他,今天到场的宾客各有千秋,甚至多是权贵。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见面会,京墨甚至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其中大多数都是他跟在卢汀先生身后认识的。
还有……纳兰弦。
纳兰弦似乎没认出繁重装束背后的人是京墨,和周围的人温和的攀谈着。
“哎,园主,刚才唱的是谁啊,让我们认识认识呗。”
“对呀,叫什么啊。”
“哎,忘了把牌子挂出来了,失误失误。”
园主指示杂役立马把姗姗来迟的立牌挂出来。
《霸王别姬》
霸王,君满楼饰。
虞姬,林羽蝶饰。
园主不仅给京墨取了个艺名,还公之于众。
相信这一次过后,君满楼这个名字会响彻整个京城。
“君满楼……”
台上的京墨脸上还涂写浓厚的油彩,纳兰弦只觉得熟悉,还是没认出来。
“阿梅……”
“我们该下去了。”
京墨一把拉下难掩激动的林辞。
后面有的是机会和这群人见面,现在不急。
下一场是宁今汐唱的《新贵妃醉酒》。
声音婉转动听,腰肢灵动柔软,把一个女人的娇媚和迷离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台下痴迷一片。
这个人是有点功力在身上的,尽管老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台后:
京墨在和林辞卸妆,由于是油彩,所以格外难卸。
就着温水搓了半天才堪堪洗掉大半,还有一些细节的地方等待处理。
“阿梅,你有艺名了,叫君满楼。”
“嗯,所以过来吧。”
“?”
“你嘴角还没擦干净。”
“哦哦,谢谢阿梅。”
林辞乖乖站好让京墨替他擦拭嘴角的油菜,后面脸还顺势贴在了京墨的手心上。
京墨赶忙抽出有些发烫的手掌。
林辞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