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强烈且难以言喻的不祥之感。
这种感觉仿佛如同一群蚀骨之蛆,正一丝丝、一缕缕地紧紧缠绕并侵蚀着他的心脏。
尤其是与月光失联之后,这股不祥的预感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抵达了巅峰状态。
怀着满心的忧虑和无法抑制的不安感,降谷零心急如焚、步履匆忙地奔向公安同事告知的那个目标地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心中充满了对未知情况的恐惧和担忧。
终于抵达目的地后,降谷零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推开房门。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房间中央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尽管眼前这具尸体已变得残破不堪、面目全非,但对于那个对她再熟悉不过的降谷零而言,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特征,也足以让他一眼便认出她来。
降谷零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剧烈的痛苦,令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阵又一阵如刀割般锐利的刺痛感扎入自已的心房。
看着她身上的那些伤痕,降谷零甚至能想象到她死前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他瞪大双眼,紧紧凝视着她身上那些狰狞可怖、交错纵横的伤痕,仿佛能够透过这些伤痕看到她生前所经历的那场激烈的战斗。
每一道伤痕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痛着降谷零的心弦;每一处破损的肌肤都宛如被撕裂的画布,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苦痛。
他无法抑制自已脑海中的思绪,开始不由自主地去想象她在生命最后时刻所承受的巨大煎熬和恐惧。
降谷零越想越是心痛难忍,他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泪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缓缓地走近那具尸体,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自已的内心做斗争。当他终于站在尸体旁边,他的手颤抖着伸出,轻轻地触碰了那已经变得冰冷的皮肤。
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冰冷,一种让他的心几乎要碎裂的冰冷。
眼泪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那已经没有生命的身体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无法发出。
原来你就是月光啊。
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责怪自已没有早点发现,他责怪自已没有能够保护好她,没有能够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在她身边。
走廊之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降谷零的情绪,这阵异常的响动引起了降谷零高度的警觉,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门口,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房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狂风般猛地冲进了房间之中。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屋内会有人持枪以待,当他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已时,不禁愣了一下,又怔怔的盯着降谷零的脸。
是雅文邑。
降谷零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雅文邑,他满头满脸的血,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挂着血珠;一双猩红的眼睛透露出疲惫与痛苦之色。
雅文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毕竟,无论是谁突然从一个身高只有 155 的躯体转换到一个超过 190 的高大身躯内,都会感到极度不适应。
一路上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已经记不清究竟多少次被顶部裸露的钢筋撞破了脑袋。治愈能力倒是还能用,就是现收集的灵魂力量数量不够,修复脑袋上这点伤都勉强。
“不是敌人,放下枪吧。”雅文邑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和疲惫。
降谷零在雅文邑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便迅速收起了自已所有的情感波动,仿佛瞬间披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黑色铠甲,再次化身成为那个冷酷无情、深藏不露的黑衣组织成员。
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紧握的枪支,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雅文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而深邃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其中蕴含的真实情感。
此刻的他宛如一座沉寂的火山,表面平静无波,但内心深处或许正翻滚着汹涌澎湃的岩浆。
雅文邑壳子里的美月奈:……
心痛死了啊啊啊啊啊!
拜托请不要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
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被降谷零发现了自已的尸体,他的脸上好像有眼泪啊,我真该死,我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啊啊啊啊啊!
美月奈不太敢看降谷零的眼睛,埋头控制着身体来到房间一面墙上操作一番,打开了一个暗格,重伤的诸伏景光赫然就在里面。
“你带着他快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雅文邑的声音幽幽的飘来。
降谷零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雅文邑,难道雅文邑就是美月奈那个在组织里的线人?但作为组织二代的他怎么可能会被策反。
美月奈当然知道降谷零在顾忌什么,柔和了表情。“是美月奈让我来的,你尽管带着他走,我会为你们扫尾的。”
降谷零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具冰冷且毫无生气的尸体之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悲伤、有愤怒、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无奈。
他静静地凝视着这具曾经鲜活如今却已逝去的躯体,仿佛想要透过那血肉模糊的面容看到过去的点点滴滴。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良久之后,降谷零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试图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
随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不再回头,一步步坚定地走向昏迷不醒的诸伏景光。
来到诸伏景光身边后,降谷零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轻轻地将他背了起来。感受着背上那熟悉而又沉重的重量,降谷零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一边调整着姿势,确保诸伏景光能安稳地趴在自已的背上。路过雅文邑的时候,终于再次开口了:“替我照顾一下她,我会再回来的。”
说完,降谷零咬紧牙关,背着诸伏景光向着门口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站在原地的美月奈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失去了美月奈这个身份,她恐怕再也没有理由再接近他们了。
美月奈神情落寞地伫立在原地,眼中满是哀伤。她深知,从此以后,她与好友们的世界将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