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鼐刚进殿内,便有两位宫女并一位太监进来给吉鼐行礼请安,“给小主请安,小主吉祥。”吉鼐不慌不忙的在主位坐下才道:“起来吧,都叫什么名字?”
“奴才请小主赐名。”这两个小宫女都是下三旗包衣出身年纪都不大,看起来十四五的样子。这两个宫女因着家里不得力,又没什么人脉,从前只能干些粗活,这一次却走了大运,有幸能来侍奉主子。
事实上,这还是梁九功的功劳,他听了康熙的吩咐,特意走了一趟内务府,给马佳庶妃挑了两个出身不高,但甚在家世清白,背后也没有什么牵扯。
而对小宫女来说,她们能出头的机会本就不多,所以这一次被选中,都感觉特别.兴奋,一心想要伺候好主子。所以才会一上来就求主子赐名,这在后宫中也是常见的潜规则了一般只有得主子看重和信任的宫人,才会得主子赐名。
“那便叫玉磬和玉笙。磬和笙都是都是乐器的一种,没有人拨弄和敲打,便寂静无声,只有在主人需要时,才会发出悦耳的声音。希望你们能对得起这个名字。”
一旁的小太监,听着两位宫女高兴的磕头谢赏,暗悔自已慢了一步,紧跟着也求主子给自已赐名。元絮看着小太监只有八九岁的样子,整个人瘦的不行,只觉得可怜。
吉鼐听到了她的心声,便刻意问那太监多大了,之前在哪当值,怎么瘦成这样。“奴才之前是在百兽园当值的,因着先帝并不喜欢那些飞禽走兽,所以百兽园便荒废了,只剩下总管和几个小太监守着。奴才今年已经十三了,只是饭量太大,平日里都吃不饱,所以才显得瘦。”
吉鼐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元絮,然后问道:“你原先叫什么?”
“奴才原先进宫前姓安,贱命不敢辱了主子的耳朵。”
“这姓挺好的,那就再加个宁字,希望有你守着钟粹宫,我能真的安宁度日。”
“小主放心,奴才一定不辜负小主的希望。”
“你们都听好了,这宫里起起伏伏的事多了去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你们跟着我虽不见得会富贵,但在这宫中,背主的奴才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你们只需要记得这一条,至少能保住身家富贵。否则,即便是攀了高枝,也要掂量掂量新主子愿不愿意花大力气保住一个曾经背主的奴才。”
吉鼐训完话后就让三人一齐退下。等人都出去后,元絮迅速滑跪道歉,“我错了,我又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我知道我既然想要帮你,就要认清我们现在的处境,这里是大清的后宫,是个会吃人的地方。而我下意识的轻视和不合时宜的同情,很有可能会影响你的判断,做出错误的决定。”
吉鼐不想理她,针对这个问题,她们已经聊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是积极认错,下回再犯。吉鼐知道这是她的生活环境造成的,她从未经历过后宫的残酷,不可能会对出现的每个人抱有极大的戒心,恶意的揣测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但吉鼐也没有想过让她变成自已这样,现在的她就很好,所以就随她去了。
吉鼐本想着尽快将殿内收拾妥当,再好好休息,毕竟依着康熙目前对自已的态度,有很大概率会在第一日来看自已。但是吉鼐突然想到一件事至关重要的事。元絮看吉鼐不理自已,只是不停的在殿内转悠,就凑上前去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那儿有什么可以测毒的东西吗?”根据前世的记忆,这钟粹宫里的东西可是有很大的文章。吉鼐一一给元絮指出什么浸了药的床帐,加了料的熏香,还有漆里含毒的凳子。
“不是,你这才刚进宫,怎么就有人想要害你。”
“这倒也不是针对我,很多都是先帝的妃嫔们留下的,甚至还有前明时的东西。相比于前者,后者藏得更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前朝秘药,有的连太医都不认识,一旦中招那才叫麻烦呢。而且那些能留下来的,必然藏得很深。我前世知道的也不过是后来爆出来的几件。如果有测毒的东西,保险一些。”
“那怎么办?我想起来了,狗系统留下的东西里好像有一颗珠,避毒珠。但坑人的是名字叫避毒珠,但根本不避毒,它并不能保护宿主避开毒物的侵害,只能对周围的毒产生反应。”
“能对毒物产生反应,起到警示作用,已经很不错了。”吉鼐拿着避毒珠对殿内所有地方都测了一遍,看着不断亮起的红灯,元絮直呼好家伙,幸好有这东西。
吉鼐将测出来带毒的物件,能换的都换了,不能换的就放在一边不用,目前就只能这样了。
元絮看吉鼐初到后宫就过得这么艰难,打定主意要好好帮她盯着那3个人。好在元絮发现自从册封吉鼐为庶妃的旨意下来后,就能离开她更远的距离了。
她俩曾经讨论过,庶妃虽然地位低,是没有品阶的妃嫔,但是,好歹是从小宫女一跃变成主子了。地位的变化才导致元絮活动范围的变化,很有可能等吉鼐晋位后,元絮的活动空间还会更大。
等康熙来的时候,就见吉鼐正在指挥两个小宫女重新换上床帐,就连另一旁的小太监也在搬凳子、搬椅子。
“你这是干什么,第一天就要拆家吗?”
“万岁爷,您怎么来了?”吉鼐一脸惊喜的给康熙行礼问安。
“第一日住到钟粹宫,朕来看看你。”其实是康熙有些不习惯。原本吉鼐在乾清宫,日日都能看见。即便是在夜里,不是吉鼐守夜的日子,想要见她,唤一声,人便来了。可如今,就只能自已来钟粹宫,或者是将人召去乾清宫伴驾,可偏偏现在自已年纪还太小,尚不能行敦伦之礼。就是将人召去或是来的勤了,被人知道了,即便不做什么,也不太好。
“怎么?殿内的陈设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太华丽了。妾身想着得在这住上许久,那便是妾身的家,自然是要舒适些才好。就像这帐子,是石榴撒花金丝帐,华丽非常,贵气十足,但是到了夜间,在烛火的映衬下,只会觉得刺眼。还有这椅子又宽又大,坐上去倒是显得人威仪,就是坐久了腰背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