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绿色嫁衣,上了花轿,入了洞房,凌异从一个小笼子进了一个大笼子。
洞房花烛夜,院子里很是安静,苏晓辰从喧嚣的外院来到凌异所在的里院,他心里既紧张又激动。
苏晓辰长相儒雅,眉眼修长,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比程言更加好看。
“凌异姑娘。”苏晓辰轻唤她。
“苏公子。”
“该改称呼了。”苏晓辰笑道。
他将凌异搂在怀里,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凌异好奇探头望去,却见一个蒙面男子闯入房中拿剑刺向苏晓辰。
苏晓辰拿起桌上的剑震掉刺客的剑,刺客见行刺失败立刻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凌异一想到今后自已要在这个院落生活就有些紧张。
“想必是其他与我们结仇的家族吧,最近国内很乱,你可不要离开这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护你。”他又将凌异往自已身边贴得更紧了些。
凌异相信了他,又问道关于杨霜玉。
“霜玉性情文静,不大爱说话,也不爱出去走动。”
“那跟我一样。”凌异笑道。
“现今外面有太多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院里好,切记不要离开我半步。”苏晓辰吻了吻她。
凌异听了这话心里开始难受,这跟笼中雀又有什么不同?
“但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我会尽量满足你。”
“我想要学射箭、骑行…”
苏晓辰笑道:“这当然可以,我可以亲自来教导你。”
二人说罢便躺在床上,凌异心里有一阵酸楚,想着若是凭自已攒钱离开或许会进入更广阔的天地。
苏晓辰伸手揽住凌异的腰,凌异配合着将身一扭被拥入他怀中。
第二天,凌异起身见身旁的苏晓辰已经离开,房间里点了香薰,飘来暗暗幽香。
丫鬟伺候凌异洗漱后,凌异便去院外一逛,院里没什么人,奇怪的是连侍卫也没有,只有她和三个丫鬟,凌异心里疑惑,如果像昨日苏晓辰说的那样危险,怎么她院里保护她的侍卫一个也没有。
凌异把那三个丫鬟叫过去,问了便知,三个丫鬟分别叫冬雪、夏荷、秋霜,是杨霜玉派给她的丫鬟,凌异想应是杨霜玉派她们三来奸视自已行动的。
这跟软禁有什么不同。凌异想。
不过那三个丫鬟也尽心尽力侍奉她。
“夫人,你看。”苏晓辰带着箭、弓以及把子来见凌异。
他兴奋说道:“往后我每日都来这里教你如何?”
“有夫君陪伴,我自然是开心的。”
苏晓辰心里暗爽,他教凌异射箭,胸膛紧贴着凌异的脊背。
练了一会儿,凌异叹道:“我身子自小就弱。”
苏晓辰安慰:“无碍,总能练强的,等我有空了带你去我军里练骑射。”
齐国内乱,几场起义使各地官员开始养私兵,近来他们是演也不演,藏也不藏了。
“近来国内大乱,民不聊生,看来必须要有人承担天命了,也不知未来的天命之子是谁。”苏晓辰提出了这个话题。
“天命,是要靠争的。”凌异拉起弓弦,松手射出一箭,中了六环。
“学得那么快?!能娶得夫人,真是我三生有幸。”苏晓辰惊喜夸赞。
“我自小笨拙,是夫君教得好。”凌异冷静道。
“幼时我父亲将我当作男子养,君子六艺除了射御外都学过,射艺不学是因为我体弱多病,母亲心疼不让我学这些要体力的,如今处于乱世,我想要练就自保的能力…”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动过弓箭,弟弟在学的时候我也曾试过,只是完全比不过弟弟,往后就再没动过弓和箭了。”
“我想夫人儿时一定聪慧可爱。”苏晓辰夸道。
凌异摇头笑道:“我书法不好,由于心性急,因此总是弄巧成拙,但我文章作得好,比我的那些个弟弟妹妹们都好,只是字写得实在丑,因为字丑经常被他们嘲笑。”
苏晓辰道:“经夫人所说,君子六艺女子八雅夫人都研习过?”
“女子八雅是学全了的,只是一些学得好一些学得不好。”
“我一直将诗看作是情感的流溢,因为从小爱哭,情感充沛,因此诗也比他人好一些。”
“原来如此,我自小听先生讲诗是展示,我还没理解先生是什么意思,听夫人今日一讲我使豁然开朗。”苏晓辰笑道。
夜里,苏晓辰宿在凌异这里,只要有凌异在他就很安心,抱着凌异,他心里感到一时的满足。
苏晓辰的父母都已逝世,他从小就被养在叔叔府里的,从小最亲近的人是奶娘,他厌烦了家里斗争,无论是男还是女都在斗,他嫉妒羡慕程言家庭和睦但心里看不起程言,就算程言科举不行但仍然是家里众心捧月般的存在。
现在他终于得到程言没有的了,他以为自已得到了凌异的情意。
晚上凌异洗漱就寝,半夜正睡着,苏晓辰醉醺醺地推开凌异房门。
“什么人!”
“凌异姑娘别怕,是我。”
苏晓辰倒在凌异身上,凌异将苏晓辰扶到床上又重新点了灯。
“冬雪,去煮碗醒酒汤。”
“是。”
凌异坐在旁边帮苏晓辰拭去额头的冷汗。
喂了醒酒汤苏晓辰舒服了些,他见凌异坐在自已床边,苏晓辰握住了凌异的一只手,说道:“第一次有人这样坐我床边照顾我。”
“怎么喝成这样?”
“叔叔生辰,被逼着灌了酒,对了,夫人生辰是?”
“十月初五(公历十一月五)。”
“跟霜玉的隔着差不多,等你生辰时给你办宴。”
凌异摇头道:“我自凌府败落后就没有过过生辰了,不必为我费这些心思。”
“异儿…兄长近日总是给我赐美人当小侍,我不知他是什么心思,若我有一天遭遇不测…你一定要带着霜玉逃跑…”苏晓辰酒未全醒,他将头埋在凌异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她。
凌异安抚道:“你放心,往后你要有什么困难都跟我说,我来给你想法子,如若有什么变故,我也定会护着杨夫人和你子女逃出来。”
“你可以跟我说一下府里的情况吗?”
苏晓辰道:“叔叔正妻是殷家的,现有两个男儿一个女儿,三人都比我年长,姐姐苏思蓉因难产去世了,大哥苏芠走科考曾被朝廷认命过文官,叔叔很看重他,袭爵大概也会让他袭,二哥苏菱跟我都有兵权,我的兵权是父亲去世后让舅舅交由我手上的,苏菱则是自已偷养的私兵,二哥士兵的素质没有我手上的好。”
“我是看得见二哥对叔叔把继承权给大哥是很不满的,除了殷夫人的两个,还有两个妾室的孩子,龚姨娘育有一儿一女,苏莺歌妹妹还未出嫁,苏苜是三弟,他对继续权也有野心,洪姨娘育有一女,苏燕语妹妹今年才刚出嫁。”
“近日总给我送小侍的是大哥,大哥也给二哥、三弟送去了小侍…”
凌异听了稍放下心道:“这并不大紧,他送你小侍想是一是看看你站哪队,二是怕你有想动他继承权的心思,三是想偷听你这里有什么对他有利的消息,你叔叔还未走,动手他们是不敢的。”
苏晓辰含泪道:“我哪有什么心思,只是怕他们互争还不够,把我也扯住去,我…从小就被孤立…我见苏府也是摇摇欲坠了,一旦叔叔离世,怕是马上要四分五裂…”
“你做为苏家人,不被扯进去是不可能的。”凌异轻拍他的背道。
“既然如此…我不会就这么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如今天下大乱,多少豪杰盯着帝王之位虎视眈眈。”
“说到王位…感觉二哥有想法…”
凌异笑道:“天命之子谁人不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