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阳光轻柔地洒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仿若给这方小天地蒙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苏瑾精心准备了诸多稀罕玩意,满心欢喜地再次来到武家。
武老爷一早去庄子上收债,今年庄子上的收成很是不好,也不知怎么了,自打璃月出生以后,武家的生意包括这小镇上庄稼的收成越发的一年不如一年。武老爷沉浸在老来得女的喜悦中,自是没有将这些微妙的变化放在心上,小镇上的居民惯是些纯朴善良之人,又常年受着武老爷的恩惠,更没有将这些变化联想到璃月的身上。
璃月此时正静静地坐在院落里的石凳子上看着“柳梦梅和杜丽娘”的故事,看到感人之处,不免动情地悄然落泪。她总觉得“柳梦梅和杜丽娘”就如同现在的她和梦里的墨炎。
苏瑾缓缓走到她身后,恰巧看到她的泪落在书上,“啪嗒、啪嗒”一下一下,璃月所看的,他怎能不知是什么书籍,璃月落的泪,倒像是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窝处。“这书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都是些痴男怨女的小蝼蚁罢了。”他将璃月的书暴力地掀翻在地,璃月不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光是听这声音就足够她厌烦千万次。
“你,你才是蝼蚁,你这样不懂人间情的蠢木头,只会要挟别人,欺负别人。”璃月气愤不已,弯腰去捡地上的书,苏瑾好似更来气了,一脚将地上的书踢的老远。
“谁是蠢木头?你非要作贱自已吗?”
璃月自知无法与苏瑾抗衡,更不愿意与他多说半句话,望着被他踢远的书,虽有气,却不愿意再与苏瑾争辩,她缓缓起身,转身便要离开。
苏瑾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拽了回来,直拽进自已的怀里,他语气也缓和了些,“不要走,别走,好吗?”璃月懊恼至极,从他怀里挣扎着要逃脱出来,奈何费了半天劲也没挣脱开,气急败坏地说道:“放开我,放开......”她越是挣扎,苏瑾越是抱她抱的紧,“你难道不能,不能回头看看一直在你身后的我?”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任凭我怎么焐都焐不热?”
苏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在颤抖着,或许是不愿意让璃月看到自已这副狼狈的模样,他缓缓松开了手,璃月像是刚被放出来的小野兽,见捆缚自已的双手松开,马上跳脱出来,她还不忘愤怒地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苏瑾白净的脸上。
“你与禽兽无异。”丢下这句话,便逃也似的一路小跑回自已的房间。苏瑾捂着自已的脸,一脸阴翳地望着璃月离去的背影,冷呵一声:“禽兽,吾本就是禽兽,旁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吗?”
武夫人自生完璃月后,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仿若残烛余烬,亦是成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在卧房内听下人来报,说那苏丞相家的苏公子,今日又来府上,还轻薄了璃月。她被气的捶胸顿足,忙让府上的人去庄子唤武老爷回来,她拄着拐杖,由两个丫鬟搀扶着,一步三喘地来到璃月的房间。
璃月伏在桌子上,黯然落着泪,武夫人见她这般模样,心疼的不行,忙上前去安抚她,“月儿,为娘的好月儿。”
璃月听到武夫人的声音,忙将眼泪擦干净,她不想让武夫人担心,更不想武夫人为了她而得罪了权势滔天的苏家,“娘亲,娘亲,你来啦!”璃月起身走到门前去搀扶武夫人,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武夫人,更担心被武夫人看的自已哭红的眼睛。武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轻叹口气,“为娘的好女儿,是为娘没用,让月儿受惊了,为娘这就命人去将那不知好歹的苏瑾给打发走。”
武夫人说着,便叫来了下人,璃月忙拉住她,“娘亲,娘亲,不要......”璃月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昨日苏瑾威胁武老爷的话,她怕,她是真的害怕苏瑾会利用手中的权利,伤害武家,她拼命地摇着头。“月儿,为娘的好月儿,不要怕。”武夫人丢下拐杖,将璃月搂入怀中,无助的母女俩抱在一起,声泪俱下。
武家的仆从没人敢轻易去赶走苏瑾,毕竟昨日他们亲眼见到,苏瑾没来由的一脚将苏家的小厮一脚踹飞了老远。这苏瑾的狠辣,他们是见识到的,他昨日就好似在杀鸡儆猴,想来他对璃月是势在必得的。“夫人,小姐,那苏公子已经,已经自行离开了。”
一个小厮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气都还未喘匀。璃月眼角还挂着泪珠,听到小厮说苏瑾已经离开了武家,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那恶魔真的已经离开了吗?”
小厮无比确信地点点头,应声道:“是的,苏公子说无趣,便自行离开了,是小人亲自送他到门口的。”武夫人和璃月听完小厮的回答,长舒一口气。